晚说靠坐在墙边,侧头望着拐角处,眼神里露出几分无助,她孤单的身形在角落里显得格外不起眼,尤其是这种上级人士的地方,不得不说她是个另类。
吵吵嚷嚷的走廊上时不时有人走进走出,她看见的都是陌生的人脸,就是不见左年的影子。
晚说习惯性地瞄了眼手表,有些慌张地左顾右看,最终还是按捺不住,起身再一次走到柜台边,双臂撑着花岗岩的台面,“你好,让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请问你们左总什么时候下班?”
“小姐,我说过了你要是没有预约是见不到左总的。”
“对不起,我只想问问左总什么时候下班。”
“对不起,左总下班时间不是一个定数,我们也不方便透露,如果小姐没有预约还是回去吧。”别在这里白等了。柜台小姐已经耐不下心,不管她,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晚说呆愣,她的眼睛凝视着拐角口,心口有说不出的苦,没办法只能慢慢转身又坐回原来的位置上。
忽然,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因大厅里光线的暗淡,照亮大厅的每个角落,莹莹的光线一束束扫进她的视线里,并将她完美精致的脸勾勒的极为柔和,更加凸显出她那立体感的五官,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晚说心中早就笃定过,她今天就算等到夜晚也要见到左年。就算他们投来异样的眼神,她也无所谓,毕竟她本没有做错什么。
柜台小姐隐隐瞄一眼远处的晚说,嘴边嘲讽,挑眉,喃喃自语着抱怨的话,忽然拿起右手边的电话机,流畅地输了一串数字,将电话放在耳边。
“喂,是徐秘书吗?”
“有什么事?”电话那头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这样的,我们这边有个女孩一直不肯走,说想见左总……”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电话那头的声音提重了些,柜台小姐的心都慌了下。
“对不起,我以为她会放弃,结果一待就是二个钟头。徐秘书请问该怎么办?”
二个钟头?是什么来历的人,该不会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货色?徐妍倾仰着头,眸子里顿时涌入一些疲倦的乏味感。
柜台小姐听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徐秘书请问要不要赶那个女高中生离开,她实在太碍眼了。”
什么,“女高中生?”徐妍倾被电话里的话吓愣了,心神不宁地停下脚步,站在他办公室的门口。
十天前在机场的画面不经意间浮现在她眼前。不会是她吧?她来做什么?徐妍倾以为那天左年的恐吓会让她再也没有脸面见他,没想到她想错了。她仅仅消失了十天,又不怕死地出现,仿佛没有动摇,没有波澜。
难道她真的不怕死吗?或许,她不了解左年,可她徐妍倾就是知道。左年说一从来不会说二,她相信只要那个女孩再次出现在左年的面前,左年一定会不顾她是不是个女孩而仍然做出泰山崩于前的事。
徐妍倾深思许久,低头捏太阳穴,“你想办法把她赶走吧,过会儿左总还有个饭会,马上就要下去了!”
“好,我会在左总下来前,想办法赶她走,徐秘书放心。”
“速战速决。”
……
徐妍倾抬手准备敲门的时候,大门忽然被里面的人打开了。
徐妍倾一惊,很快让路,替他关上了门,小步子急着跟在他身后,“左总这里还有一份文件需要你签字。”
左年片刻停下脚步,脸上带着几分冷凛,“文件你交给束谌,叫他帮我送到家。”
“左总这是要去哪里?”徐妍倾很小心地问道,就算他们从高中认识,她还是会有些担忧他一动不动露出皱眉的样子,那个样她害怕见到。
“徐秘书你帮我把晚上的饭会取消掉,你也可以下班了。”左年忽略徐妍倾的问题。
“取消掉?”徐妍倾心知肚明,她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于是乖乖点头,“好的。”
就见他急急的离去,甚至她还忘记楼下有她的存在。
左年走的那么冲忙是因为什么?每次左年的一言不发都会让她心里产生深深的好奇感,但是又不敢过度好奇,索性刻意让自己不在意。
这一次,她做不到了。她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难不成他知道她来了?
左年乘坐私人专属电梯,迈着大步走到一楼大厅,一眼就看到了她,看见一出可笑的赶鸭子的戏场。
稀稀疏疏的人群也是无意间扫过她与柜台小姐的闹剧。没人敢走过去劝说,并且都不想让时间流逝而怠慢,唯独只有左年才敢静静地发着小愣。
他跟在人群后面,鱼贯而出。左年一路走到柜台边,双手抄进裤袋,居高临下地仰着头,眼神不屑地注视前方。
“拜托了,别赶我走,我只是想见见左总,根本没有打什么算盘,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小姐,我就拜托你别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了,我们左总是不会见你的,你何必浪费我们的时间呢。”
“我可没打扰你们呀,我就安静地坐在这里,绝对不吵,求求你别赶我走。”
“……那还是不行,你……碍我们眼了,小姐你必须走。”
左年站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这般闹剧,踩着皮革鞋不紧不慢出现在她们的视线里。
“你来做什么?”左年毫不留情地开口说道,磁性的男音还隐隐带着嘲讽,像是并没有惊讶她的出现,意料之内的事。
柜台小姐的背不由抖了两抖,害怕得手都僵在空中,转身低头,“左总。”
左年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伸手示意她离开,柜台小姐胆怯地带着无声的脚步走进柜台里,躲起她害怕的脸。
晚说倒是一脸平静。她张着嘴巴,眼睛一刻都不曾离开他俊美如神的五官,呆呆地从地上爬起,抖抖身上的灰尘,忽然嘴边露出灿烂的笑容。
左年看着那忽然转脸的脸色,依然不屑,“看够了没?”
晚说还真的傻傻地回应了他,“没。”
“那现在看够就该滚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为什么?”
“你耽误了他们的工作效率。”左年鬼使神差地解释了,他自己都有些错愕。
“我根本没有打扰他们,我只是想见你。月琴姐说要我好好照顾你的。”
原本左年的怒气还不至于爆发,没想到晚说又提他心中敏感的名字,他心里上下波澜,下颌的肌肉开始隐隐抽动,好看的眸子微眯,倏地抬手将她的手腕拽起,不等晚说反应的机会,直直将她往停车场的入口走去,大步消失在大厅。
左年彼时的举止让路过的员工都目瞪口呆。
“你要拖我去哪里?你抓痛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