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下午,放学了。
晚溪因为临时有事就先走了。
今天只能一个人回去了。
晚说走在出校门的路上,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一声震动。
她摸出手机一看。
是左年的短信,“我让谌送你回去,我晚上有个会,会晚点回去。”
看到这些话,原本心情愉悦的晚说,神情又黯了下去。
她停下脚步抬头望着天,想起昨日自己问左年的那句话,她一直耿耿于怀。
虽然他那个答复不说她也是明白的。
就像……换做是谁都不愿被逼迫,敢情左年的心里肯定不好受,恨自己也在情理之中。
“记得到家报平安,记得饭后吃药。”
晚说又见左年刚发来的另一条短信,感觉好讽刺。
晚说打了一个“嗯”字发送过去,迈步往前走。
在不远处,隐隐看见一辆熟稔的黑色宝马车。
原来束先生早来了。
……
半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公寓楼下。
晚说没有多余的动作,随即下车,就被束谌叫住了。
“黎小姐。”
晚说转头,他从车里提起一袋子的水果,拉开车窗递出来,晚说蹙眉地盯着。
“老大让我交给黎小姐的,让黎小姐多吃点水果。”
晚说踌躇片刻,最后还是拿住了,“谢谢了,束先生。”
“不客气,黎小姐应该谢谢老大。”
话完,束谌礼貌的打招呼,合窗就离去了。
晚说站在原地目送他走后,才转身往公寓里走。
......
日子过的很快,晚说慢慢习惯了住在左年对面的这个事实。
渐渐的原有的房间也因晚说,有了生活的气息。
但她与他的关系却变的更糟糕,更僵持,甚至刻意开始疏忽。
那时还会多看左年几眼,问个安好,说些话,如今碰上了连声招呼都略有顾忌,直接当陌生人似的,擦肩而过。
她不是那样有完整记忆的女孩。
她凭着直觉,站在换位思考的角度,倘若自己是左年,会不会恨黎晚说?晚说不假思索,答案是恨。
当得知自己心里正也是这种想法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可恶至极。
兼权熟计后,晚说决定自己过自己的生活,小心翼翼不在进入他的世界。
于是就有了他忙着上班,而她忙着躲避他的这一说法。
过了半个月后。
冬至21日那天,也恰巧是周末。
街上变得无比热闹,张灯结彩,布置着各式各样的灯笼,新庆的犹如跨年。
玉菡见怪不怪。
晚说跟在玉菡身后,走走看看,像是图个新鲜,而后见她停了下来,晚说也跟着停下来。
“晚说过得是洋节,应该不知道中国冬至还可以这么过吧?今儿本来是该跟家人窝在一起吃团团圆圆饭的,我却拉你出来,怪不好意思的。”
“没事呢。”
“我和你说啊,冬至这天呢,是中国的民间传统节日,理应要摆宴吃饺子汤圆,一家人和和睦睦聚在一起的。”
“这样吗?”
“不过晚说身边也就妹妹一个亲人在环城吧?”
“嗯。”听她这么一说,她突然好想在英国的日子,想月琴姐,想梓锡哥,更想桃妈桃爸。
玉菡看她沉沉陷在呆滞里,忽然拉起她的手继续走,“你不建议的话,晚上来我们家一起过冬至?”
“算了吧。”晚说哭笑着说。
她不是不愿意去,而是怕触景伤情,越伤越痛。
怕羡慕的东西反而让她心生嫉妒。
......
“晚说。”
玉菡小声呼唤站在对角的晚说,暗示她过来。
晚说从眼前这幅合家欢乐的画中回神,向玉菡走去。
来到玉菡面前,她就抓着晚说的手,一脸幸福的样子不禁让晚说也好奇顺着她抬头的方向一看。
晚说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眼前发出刺眼的光芒,像是无形中打着闪光灯般,光线里还冒着星点。
晚说重新端详一番。
画面大调是一个由薰衣草构成的花海,一朵朵鲜艳亮丽的花弯着腰,仿佛让晚说感受到一阵清爽的风拉着它们随意舞动,它们的腰枝婀娜多姿,色彩相互叠加,从透亮的颜色中又能看见光的存在,有种被阳光照醒心房暗沉的感觉。更让她感动的是画面中央偏左的一个位置,正是画面的中心,也是主题,和这幅画的名字相互呼应。
晚说张口轻念,“Lovers under lavender......”
其实翻译过来是在花海之中的恋人,而下面翻译注释是衣草恋人。
晚说又细品了画中的两个人。
女子婀娜的身姿竟不偏不倚地画得精湛,在常人眼里是种羡慕而浪漫的感觉。
晚说一时甚感羡慕与向往。
“晚说,”玉菡把她拉回现实,“这幅画我喜欢好久了,这一次见到真画也心满意足。”
玉菡耐不住心里的兴奋,继续跟晚说念念有词,“我以前和你说的我喜欢的那个画家就是他。怎么样,是不是也觉得画的很美,很厉害啊。他用冷暖色冲击叠加,一点都不显突兀啊。”
“的确。”就连不懂艺术的晚说也赞同玉菡的想法,偷瞄了作者名一眼:Clarence Elizabeth(克拉伦斯伊丽莎白)。
“我之所以那么想来这个画展,还有个原因。”
“嗯?”
“他本人今天也来参加自己的画册签售会呢,哈哈,再过一小时才开始,我等会儿带你去看看,他本人可是个纯血的欧美大帅哥呢。”
“我看你是看上他的美貌才追他的画吧?”晚说调侃了一下。
“才不是嘞!当初我是先爱上他的画,后来才知道他居然长得貌若潘安,渐渐才喜欢上他的人的。你不要误会,他早就结婚了,儿子都比我们大。”
“哇,你居然有恋叔癖。”晚说顺着她的话,赓续开玩笑。
“你别冤枉我,我可是有喜欢的人的......虽然他跟你告过白。”
后面那句话,玉菡说的很轻,晚说都没听见。
“你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