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倒觉得,这身儿橙黄的衣裳穿在他身上还算不错,贵气天成,华而不艳。
这时,他问向她:“可还需什么东西,我差人去置办。”
他估摸着,她又没有收拾细软进宫,一应东西还得重新备齐才行。他这屋内,可没有一点儿女人的东西,但凡发钗衣衫什么的,都得重新置办。
想不到,他还真有心细的时候。茵茵无端的,心中竟冒出了这么个念头,不由暗暗在心中称赞了他两句。
只是,他怎么一点儿都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忍不住,她终于问了出来:“你怎么还不回去?”
“回去?”他闻言,眸中尽是疑惑不解。
见他如此,她又觉自己头顶上飞过一群黑乌鸦,心里怯生生地忖道:莫非,他也要住在宫里?
果不其然,还不等她做好心理准备,他便道:“王府都被封了,我回哪儿去?”
“所以……你要住宫里?”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儿结巴,说话吞吞吐吐,断断续续。
他剑眉一挑:“你要我回药铺睡地上?”
“总之,你不能久留于此吧?虽然这是你的屋子,可皇后娘娘已经借给我住了。”茵茵理直气壮地道。
他抿紧薄唇,良久才松开,道:“这屋子够大,够宽敞,住两个人绰绰有余。”
这……话不是这么说吧?茵茵无奈地扯扯嘴,知道自己不是冷傲的对手,也不再强辩。抬脚,她准备去找皇后,让皇后重新给自己安排个地儿住住。
谁知,他却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口气听不出喜怒:“你放心,我还算个君子。”
“嗯?”她微愣。
“走吧,我带你去找样东西。”他也不过多解释,拉着他,快步出了门。
她没有多问,可眉间已然盛满疑惑。这家伙,他今天的行为,有点儿反常呢。
外面,还下着瓢泼大雨。他找了把宝蓝色的油纸伞,撑在了她的头顶上……
清冷的夜,襄王府灯火不再,静寂无声。
一场突来的变故,让这座富丽堂皇的宏伟建筑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冷傲几日不再回家,没有了主人的王府少了原本该有的生气,就连那些忙碌的王府家丁和奴仆也被限制了行动,只得呆在自个儿的房里。
此时,笼罩在整座襄王府邸上空的,是沉重而死寂的气氛。
尤其是,半夜骤然而至的狂风,呼啸盘旋,久久不息,让本就冰冷的王府更添了几分诡异的色彩。
“咻……”
在呼呼的狂风声中,夹杂着一声细微得几不可闻的声响,如利箭划破长空般,飞掠而过。
紧接着,一道白影飘来,轻巧地落在冷傲书房的房顶。
书房外,漆黑如墨,风声鹤唳。
白影在房顶停留片许,而后飞跃而下,不费吹灰之力地飘入房内,竟没让那扇原本紧锁的房门发出丝毫声响。
“啪!”
不料,白影刚入了房,尚不及有任何其他动作,一记凌厉的掌风便向他劈来。
有人?
白影高大的身影灵巧地闪避,避过了那记致命的掌风,才不可置信地开口:“是你?你不是住在皇宫?”
“谁告诉你,本王住进皇宫?”这……竟是冷傲的声音,威严,霸道,森寒冷冽。
白影震慑于冷傲的气势,转身欲逃,却被冷傲挡住了去路,遂只得被迫应战,不禁充满讶异地问及:“你果非寻常之辈。”
黑夜里,白影手中握着一柄细长的利剑,借着剑刃发出的寒光,依稀可见冷傲透亮的黑眸如若野狼般,浮着狠戾之光。
“本王等你多时了,东西交出来吧。”冷傲的声音,没有半点儿起伏,却听得让人毛骨悚然。
原来,并非冷傲这几日堕落不理正事,他的心中早有了一番盘算。
白影发出一声冷笑,随即道:“你之所以进宫,便是故意引开我的视线,放松我的警惕?”
真是个难缠的家伙!白影不由在心中感叹。难怪雇主给了那么高的筹码,这活儿,怕是不怎么好完成吧。
冷傲听罢,嗤声不屑:“你以为,自己值得本王煞费苦心?”
“哈哈哈哈……果然狂!你要的东西,确实在我手上,本来欲还给你襄王府,今夜见了你,我改主意了。”说罢,白影双掌运气,猛力将带煞的掌风推向冷傲。
冷傲侧身避过,还击一掌,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腰间的细长软剑,剑锋凛凛,剑尖朝白影疾驰而去。
白影不甘示弱,以自己手握的长剑挡之。
两剑相撞,碰触火花四溅,剑气万丈,白光闪烁。
“不交东西,你今夜休想离开王府!”冷傲的攻势愈发勇猛。
可那道白影也并非泛泛之辈,竟能避得开冷傲手中夺命软剑的追击。
两人斗得异常激烈,很快,打斗声惊醒了王府内滞留的家丁仆役。一时间,寂静的王府沸腾了,李总管领着奴仆小厮提着火红的灯笼匆匆而至。
“王爷?”见是自家主子,李总管的心稍稍放下了些。不论怎样,只要有王爷在场,即便有刺客闯入,今夜也断然出不了多大的乱子。
趁着与白衣人打斗的间隙,冷傲吩咐李总管:“还不快传侍卫?”
王府的侍卫,还有那些守在王府门外的禁卫军,闻此悉数赶来,统统加入了战斗。
之前白影与冷傲单打独斗,犹且败相已显。当下,又多了这些训练有素的兵士,白影的胜算已近为零。顾不得恋战,他赶忙自从袖中甩出数十枚燕尾镖,趁着兵卫们躲避暗器的空档,他脚尖一点,利用自己出神入化的轻功,飞跃而出,消失在漫漫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