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让娘娘见笑了。茵茵闲来无事,找些乐子罢了,并非当真要学刺绣。”茵茵轻笑道。
沁贵妃可不好糊弄:“正巧,本宫的绣活儿还算拿得出手,这样吧,你今儿就随本宫进宫去,本宫教你。”
一席话,说得死死的,毫无转圜的余地,根本就是在直接下达命令。
茵茵微蹙秀眉,不明白,怎么一夕之间,冷傲,沁贵妃,这些响当当的人物,都跑到她面前毛遂自荐要当她师傅?有个冷傲就够她受了,再来个沁贵妃,她可消受不起!
“原是该早到永福宫给娘娘请安的,可是茵茵胡乱盘了家药铺在倒腾,平素也没多少闲暇工夫,所以一直没有得空进宫见娘娘,还请娘娘恕罪。”茵茵不卑不亢地道。她虽没直接了当地拒接,可但凡有点儿脑子的人,都能够听得出,她在婉拒。
沁贵妃含笑的眼神儿凝着茵茵,良久才道:“看来襄王妃眼光很高,看不上本宫的手艺呢。既然如此,那便罢了,算是本宫多此一举了。”
说罢,沁贵妃起身,招呼自个儿的宫女小桃就要离开。
茵茵直觉不单纯,堂堂贵妃,出一趟宫不容易,却就来此跟她柳茵茵闲聊几句便要离开?
可又想不出哪儿不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沁贵妃离开。
翌日一早,宫里便传来消息,说是沁贵妃吃了不干净的食物,中毒了!苗头直指襄王府,硬咬着是在茵茵房里吃了茶水之后,回宫便肚子痛。
茵茵虽没被罗列罪名,可已被奉诏入宫,进永福宫替沁贵妃诊治。
沁贵妃有气无力地斜躺在软榻上,脸色却是甚为苍白。茵茵替她把了脉,又查看了她的舌苔,细问宫女症状之后,确定沁贵妃果然中了毒。只是,那毒甚为怪异,茵茵手上并没有现成的解药,而且就算要对症下药地研制应对之策也绝非一时半会儿能够完成的。
是以,茵茵被扣在了永福宫,当然,名义上是邀请,并非扣留。
眼看皇帝给出的一月期限只剩下半月不到,冷傲忙着找玉玺,这几日都未回王府,亦不知府中发生了变故,直到暗中保护茵茵的高广飞鸽传书过去,冷傲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不由分说,直接到永福宫拿人。
令冷傲意想不到的是,在永福宫正门外,见到了他的母后。
“你有好些日子不曾进宫了吧?”皇后身穿华丽的凤袍,珠玉绕颈,金钗银饰,被一群宫女簇拥着,浑身散发不容侵犯的尊贵气质。看到儿子冷傲来永福宫,她那精明的目光中多了几许讶异。
谁不知,冷傲从不跟后宫女眷有任何瓜葛的,除了她这个做他亲娘的女人以外。更不用说,永福宫的沁贵妃还被冷傲嗤之以鼻。那么,儿子今日来永福宫,怕就只有一个目的了。
明知缘由,皇后聪明的不去点破。
冷傲此刻没闲工夫跟皇后叙母子亲情,只道:“想必母后亦听闻柳茵茵被扣永福宫的事,儿臣希望母后出面,打发她回王府,以免生出祸端。”
这个犟儿子,求人都不带好口气,皇后无奈地忖道。
“我还当你不在乎她,原来还是放在心中的。她才刚进宫没两个时辰,你就风风火火地赶了来。倘若母后没猜测,这些日子你们的相处应当甚为融洽。”皇后淡笑道。
皇后也不是吃素的,哪儿没有她的眼线?襄王府的一举一动,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母后掌管后宫,莫非竟连放个人的权力都没有?”冷傲不喜欢向别人谈及自己王府的点滴,立刻便将话题转移。
皇后可不准备就这么放过冷傲,面色一凛,语气严肃地道:“永福宫的宫女一口咬定沁贵妃身上的毒是在你襄王府邸中的。你的王妃柳茵茵而今又是名声在外的女神医,要配置一种毒药,还不轻而易举?”
冷傲听罢,一脸紧绷,鹰目喷火,口气森冷:“这么说,母后也怀疑她?”
在冷傲心中,百分之百地相信,柳茵茵绝对不可能干这等蠢事。是以,听到母后怀疑的话语时,冷傲浑身不爽,对于茵茵所受的冤屈,他感同身受。
“母后怀不怀疑不要紧,要紧的是,现在事实本身就对那丫头不利。若真要放她回王府,怕是得颇费一番脑筋。本宫身在宫闱,自然要遵循宫闱里的生存法则,我总不会为个不相干的小丫头而陷自己于危难之中。”皇后收敛起脸上所有的表情,冷冰冰地道。
冷傲却精明地提前洞悉先机,嘲弄地微勾唇角,语气笃定地道:“母后此刻出现在永福宫,不是来向沁贵妃施压,命其释放柳茵茵?”
其实,冷傲心里明白,明白此时他的母后想要从他口中听到哪些话语。母后不就想听他说,他在意柳茵茵么?不过,他不会说,也不习惯说那样的话语。
“这偌大的皇宫,都属本宫管辖,本宫来关心关心嫔妃,难道不应该?”皇后顾左右而言他,故意将自己此行的目的缩小化。
“母后对柳茵茵袒护有加,难道肯眼见她扣押在此?”冷傲嘲弄地道。
“我袒护她,那是因为她是我儿媳。如若她只是个寻常女子,我又何必费神帮她?”皇后威严的脸上,显出一丝冷漠。
冷傲已然没了再和皇后争辩的心思,抬脚便要朝里走,欲直接找沁贵妃要人。
“慢着!”皇后赶忙叫住冷傲,待他停住脚,才继续道:“你以为这是哪里?这是你父皇嫔妃的寝宫!若在寻常百姓家,这里住的,那就是你的庶母,你横冲直撞算什么?还怕别人抓不住你的把柄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