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茵茵有了身孕,冷傲说什么也不让茵茵再独自住在西苑,非要她搬回他们的新房。
茵茵拗不过,用了九九八十一招想要甩脱冷傲这只超级小强,却无果,最后只能勉强就受。
冷傲一改往常晚归的习惯,最近都是一下了朝便回王府,多余的事务也常委托给他的岳父柳丞相,抑或是兄弟冷尘。
今儿个最是夸张,居然大中午的,冷傲就回来了,依旧挂着比阳光更灿烂千百倍的笑容,开口第一句话仍然是“王妃何在?”
李总管真不清楚,为什么王爷怎的从皇陵脱险回来以后就对王妃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瞧瞧,最近王爷粘王妃这劲儿,若不清楚王爷脾性的人,还以为他是好欺负呢。因为,王妃最近怎么气王爷,怎么碍着王爷,王爷居然都笑脸相迎!
诡异,实在是太诡异了!
诚然,李总管并不知道茵茵怀孕的事情,冷傲的保密功夫做得极好,除了几位太医知晓,就连冷尘和宫里的帝后都不知情。只因,当时太医院掌事说了,这怀孕的前仨月最是危险,虽然冷傲有自信保护好自己的妻儿,可为了以防万一,他觉得还是不要过早让茵茵暴露在危险当中。
今儿归来之前,冷傲先去了趟国师府,问国师卜了一卦。以前他是不信这些玩意儿的,可现在事到关键,他实在难抑心中的激动,就怕乐极生悲,遂不由得也忐忑起来。无奈之下,算是为了平复心中的忐忑和不安吧,他找国师卜了一卦。
当时,国师没有阐明卦象的凶吉,只让冷傲凡事谨慎些就是。这样一来,冷傲紧张茵茵的心情,一瞬间又迅猛攀高。
要说,往常冷傲不会对国师的话在意的,记得那时国师给他玉佩防身,冷傲犹自不要,直到玉佩在皇陵中发挥了意料之外的神奇作用后,冷傲对国师的看法便一点点儿地,慢慢地改变。
从国师府出来,冷傲骑着马,甩脱了护卫,独自在街上买了许多孕妇爱吃的小零嘴儿。本来这活儿随便就可以扔给王府的小婢女们做的,即便是为了对茵茵怀孕这事儿保密,那也可以让小莲无张罗这些东西的,冷傲却执意亲力亲为。
怀孕初期,人特别容易困乏,冷傲回来时,茵茵还睡着,小莲坐在床头。
“她睡多久了?”冷傲压低了脚步走过来,轻声问向小莲。
小莲看了眼茵茵,才道:“今儿吐得厉害,刚睡下去没多久。”
话音一落,小莲让出了位置,方便冷傲坐到床边儿来照顾茵茵。这些日子,小莲也约莫看出来了,王爷是真的很心疼小姐,只是小姐不领情罢了。
支开了小莲,冷傲坐在茵茵身侧,目光柔和地睨着她。只见得,她秀气的眉头轻轻蹙起,娇美的脸蛋儿有些苍白。
他伸手,缓缓地抚向她略略蹙起的眉头,心疼地在心中叹道:这丫头,睡梦中犹不得安稳,真是难为她了。
“嗯……”
冷傲的手刚碰到茵茵的眉头,茵茵便醒了,口里发出轻吟声。
“我吵到你了?”冷傲一脸的歉意。
茵茵缓缓地坐起身,没怪罪冷傲,只道:“你怎么越来越回得早了?”
明明听出了她话里的驱赶意味,冷傲也不介意,仍旧满脸堆笑。
“听小莲说你吐得厉害,可有什么药能缓解症状的?”冷傲皱着眉,不忍地看着茵茵。
茵茵摇摇头,撅了撅嘴,道:“这是正常反应,不需用药。”
况且,药吃多了,对胎儿无益的。他难道不懂这个道理?还说在乎孩子呢,看来都是嘴上功夫,茵茵不甚高兴地忖道。其实嘛,事情反过来想,结论就完全不一样了。只不过,孕妇嘛,钻牛角尖,情绪不稳定,想事情难免偏差。自认冷静淡定的茵茵,怀了身孕也终归会闹点儿小情绪,免不了的。
冷傲原本就是个洞悉人心的行家,又加之他对茵茵一直持高度关注的态度,所以怎会看不出茵茵此刻心中在想什么?
对于她的误会,他也不过多解释,怕她听了以为他在做戏。
他想,今后她会明白的。
“他乖么,是不是很折腾?”冷傲一双眼睛直盯着茵茵的小腹,很想伸手去摸一摸,可又怕激起茵茵的对抗情绪,所以只能眼巴巴地干望着。
茵茵瞧出了冷傲那份心急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笑开了,可面儿上并没有什么反应。
“她才多大点儿,什么都不懂,怎么闹腾?”她不以为意地道。
冷傲见茵茵说话的语气轻松了些,也不由得跟着轻松起来,回道:“若不是他闹腾,爱妃怎会如此辛苦。”
他的话音刚落,茵茵的小脸儿便紧紧皱起,老大不高兴地道:“你就不能换个称呼?”
整日爱妃、爱妃的叫,叫得她鸡皮疙瘩都起了。
“今儿晚膳想吃点儿什么?我让小莲去张罗。”他直接略过她的抗议,不受影响地问起晚膳的问题。
知道抗议无效,茵茵也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略带抱怨地道:“总问我吃什么吃什么,你当是在养猪么?就知道吃。”
茵茵其实并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生气,做所以口气不好,那是因为冷傲的目光过于炙热地看着她,让她很难为情,所以只能借着坏口气破坏眼下有些升温的空气。
他笑着道:“若能将你们母子养得跟猪一样壮,我也就放心了。”
“母子?你怎么知道是儿子,怎么不说母女?迂腐,想儿子想疯了。”茵茵觉得冷傲重男轻女,忍不住又在心中将他鄙夷了一番。她就说嘛,现在他对她百般呵护,都是因为他想要个儿子,以后这儿子就是皇长孙,对他的锦绣前途有利。所以越想,茵茵就越觉得冷傲现在的好丈夫,好父亲模样都是装出来的,自然也就不会对他的体贴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