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什么才算是真的成亲?”每每谈及这个问题,冷傲都有种无力感。这丫头,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堂也拜了,合卺酒。
也喝了,洞房也入了,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不都发生了?还不叫真成亲?
“成亲是大事,哪儿能随便拜拜堂,走走过场就算成亲了?”茵茵压根儿没将冷傲当成自己的夫君看待。
冷傲蹙着眉,半晌才从嘴角挤了几句话出来:“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跟个不中意的女人随便拜堂,走过场。”
“嗯?”茵茵听了这话,终于正眼看冷傲了,且是眯缝着一双充满质疑目光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看向冷傲。
“我说过,既然成亲了,你就是襄王府唯一的女主人,再无更改。”他语气稍稍重了些,像是在强调,更像是在保证。
茵茵望着冷傲的目光,瞬时间充满了不可置信的光芒。
“你……你不打算找自己喜欢的女人了?”她记得,他不是还在找他身上所携带的那个荷包的来源么?她和他都很清楚,他身上的荷包一定来自于他生命中曾经出现过的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举足轻重的女人。既如此,他这么容易就把对方忘了?
男人果然是朝三暮四,喜新厌旧的呵。茵茵有点儿鄙夷地猜测道。
冷傲想要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儿硬生生地吞了回去。随后,他又久久地望着茵茵,直到她不好意思地别过脸时,他才料及正题:“我已经找到了。”
“已经找到了?”茵茵喜上眉梢。
冷傲却灰头土脸,好半晌才续道:“不过,她不肯入住王府,所以需要你的帮忙。”
“我?怎么帮?”茵茵高兴地一脸灿烂。
冷傲佯作思考状,随后道:“你只要占了襄王府女主人的位置,我也就不需要再找别的女人,便是一了百了,彻底解决了麻烦。”
“这算什么主意?你别想骗我上钩。”嘴上虽毫不犹豫地嗤哼,可茵茵的心里并不太生气,反而有了那么一丁丁点儿的得意。为此,她暗暗在心中自我解释道:但凡是个女人都会很享受被人追逐重视的感觉。这话是以前倩倩说的,现在自己倒觉得很是正确。所以,她现在心中的得意并非表示她对冷傲有意,而只是一种本能的虚荣心作祟罢了。
“罢了,茵茵,你闹也闹够了,玩儿也玩儿够了,该回王府了。你若真想岳父,过完年,我再陪你回来拜年也成。”冷傲正色道,态度极为诚恳。
茵茵奇怪地看着冷傲,真不敢相信,向来被人奉为冷面阎王的襄王,他竟有这等温和的时候,彬彬有礼,帅气十足,倒是相当地惹人喜欢。
这样谦和有礼的他,让她下不得狠心去拒绝他。
可是……
“好吧,我跟你回去,不过你得告诉我,你的心上人是谁?”话一问话,她就想狠狠地抽自己一巴掌。这话问得,她是要做什么啊?她有点儿搞不懂自己的意图和目的了。
见她那般纠结,他却眉眼儿带笑,毫不迟疑地,一口道出:“你!”
“什么?”她以为自己幻听,当即确认了一遍。
他笑得满脸轻松:“就是你。”
这次,他说得够清楚了吧?
她心中又是一震,这一震,威力堪比被炸雷击中。
很快,她的脑袋就像一团浆糊一般,思维完全处于瘫痪状态。
趁着她没有回过神来,他拉着她的手,牵着她朝相府大门而去。
柳丞相和柳夫人远远儿地躲在一颗茂密的常青灌木背后,透过灌木的缝隙看着冷傲拉着茵茵的手离开。
“老爷,你这就放茵茵走了?她这一回去,还不得被襄王给气受?”柳夫人就见不得冷傲和茵茵走一起,所以忍不住在自己夫君面前吹耳旁风,好让柳珏然与冷傲的关系渐行渐远。
柳珏然虽然常年宠着妻子,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还是能够明辨事理的。即使他很想留下茵茵在相府过年,可皇家有皇家的规矩,更何况襄王亲自来接,怎能不放行?
依着茵茵的聪明,她如何听不出刚才冷傲的话音里的挑衅和激将成分太浓?她也听得出,知道冷傲并非是在拿她寻开心,而是确实需要她做些事情。这么想想,茵茵心中不由窃喜,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嗯,很有成就感和自豪感。
当下,她心情不错,也就没有反抗他,心里打定了主意,姑且回襄王府吧。
于是,她才会出现那种呆傻傻的表情,让人觉得是被冷傲给震慑住了。实质上,她只是在用表无表情来掩饰自己心中这时的忐忑和不安。
冷傲自然也得出来,知道茵茵在某些事情上脸皮儿太薄,所以没跟她计较。甚至,他还故意将视线有有意识地跳开,不去关注她,省得她不自在。
到了相府外,冷傲将茵茵牵着进了一辆豪华的金黄马车。
马车快到襄王府时,冷傲终于将心中的意思,完整地表达了出来:“以前是我太武断,仅凭你的几次挑衅就认定你是不安于室的女人。在此,我为自己以往对你的错误评判,向你道歉。”
“平白无事的,你干嘛冲我道歉?害得我听着怪别扭的。”茵茵显然还不习惯这样温和的冷傲。
冷傲天生是个统治者,智慧与头脑兼具。要从他口中听到道歉的话语,那简直就比登天还难。却不料,今儿他竟如此放低姿态去迁就一样您。既然他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便是抱着要必须赢得她接纳的决心。他既如此强硬地要达到目标,又岂是茵茵几句疏离能够抹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