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你过来!”
茵茵正在专心致志地找着那个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所谓的出口时,背后传来冷傲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急切。
她忙不迭地转过身,以为他已经找到了出路。
谁料,她疾步跑向他的身边儿时,发现他仍旧还对着之前的那一团墙壁发呆。
“怎么了?”她问,语气里有着淡淡的失望。害她白白兴奋了一场,原来他只是想让她过来与他一起悲春伤秋。
她就不明白了,他一个大男人,平素见那么强硬不屈的,看起来也不像是能被感情左右的主。为何,今儿一看到这四壁上的图纹,竟能这般失神落魄?
他又盯了那一团石壁好一会儿,才缓缓地侧过头,对着自己并肩而立的茵茵道:“我若是他,你是她么?”
“什么他啊他的?”茵茵被绕糊涂了,紧蹙娥眉,半眯着水眸望向冷傲。
这时,她才发现,他那双原本深邃得如万丈深潭般让人看不到尽头的黑色鹰目,此时竟然血丝遍布、满目赤红。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没有哭,脸色却比哭更难看,那眸中的悲彻让人为之心碎。
他怎么了?不过是个旁观者而已,而且,他们旁观的,还是数百年前的一段尘封已久的爱情,想不到竟能带给他如此的共鸣?
正在她蹙眉不解时,他又落一句:“或许,我等的,也就是这样一份能在历经风雨之后仍旧屹立不倒的感情。”
而今的他,终于明白,从自己记事起,为何总觉得心里缺失了一角。当下,他幡然清醒,自己是在寻找一份慰藉。近二十年的胭脂不染,竟是为了一份纯净的感情。
人生得此良妻,夫复何求?怨不得,他的先祖帝皇会那般痴迷于自己的皇后。据民间野史流传,被大月先民拥戴的开国之君,那个骁勇善战,治国有方的一方霸皇,竟在皇后薨逝后,夜夜为她诵经念佛,并数年不合一眼,难眠于深夜。
往常,冷傲是不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传言的。在他的观念里,一直都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然而,此时此刻,看着眼前石壁上镌刻的关于大月开国帝后的事迹,他竟完全推翻了往常自己的坚持。
他想,即便这石壁上镌刻描摹的故事与事实有所偏差,即便举国上下对于大月开国帝后的传言有偏有误,他都不会去死心眼儿地揪出其中存在的漏洞。他宁愿相信,世间真有这等轰轰烈烈,却又并不因激情退却而分道扬镳的爱情。时而如烟花般绚烂,时而如涓涓细流般绵延不息,患难与共、夫荣妻贵、相濡以沫……
当下,他恨不得将脑中所有美好的词汇都形容出来,只为心中那不曾有过的悸动。
茵茵偏着头,瞪着好奇的大眼睛,满是探索地研究着冷傲那张被柔情浸染的刚毅面庞。
冷傲蓦地转身,目光中尽是认真,言辞之中稍显激动:“倘若故事重演,你可愿成为它的主角?”
茵茵一惊,半晌不言。
冷傲灼烈的目光盯着茵茵,静静地等待着她的答案。
茵茵佯作无事状,收回脸上的惊诧,玩笑道:“故事就是故事,怎么可能重演?”
“倘若它能呢?”他执意要得到这个答案。
她狡猾地道:“那么,等它重演了,我再考虑考虑。”
冷傲的目光黯淡下来,脸上的落寞更深了。
一时间,茵茵心里竟然有了那么一丁点儿的愧疚感,责怪于自己刚才的话语残忍地破灭了冷傲心中的希望。
“好了,别看这些了。我们还是赶紧找出口吧。”茵茵不忍继续看向冷傲的脸,垂眸,转身,尴尬地避过他的视线,再次回到对面的那堵石墙上查找可以脱困的途径。
冷傲望着茵茵的背影,目光颇有些深意。
两人在屋内又找了许久,仍旧没有进展,可倔强的他们仍旧没有要放弃的迹象。就算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他们也暗暗发誓,定要做百分之百的努力。
更何况,自从知道这暗室的四壁上刻着如此动人的故事之后,冷傲的内心里其实有那么一点点的眷念,眷念这冰冷潮湿的地宫走道。他想,这只是第二重石门内,便能窥到这等动人心魄的故事。那么,倘若他们逐一进到另外十重石门之内,岂不是能够完完全全地还原开国帝后用生命去谱写的那一首爱情赞歌?
莫名的,冷傲十分想接近那对被大月国子民代代相传的恩爱帝后,迫切地想要还原那段让人听了会心潮起伏的感情。
是以,现在的冷傲,其实没有之前那么想要离开地宫。相反,他更愿意步步近逼,直到走入最后一重门内,去亲眼看看那对帝后的墓室,里面该有着更为秘密的故事记载吧?或许,他还能去碰触到未被人惊扰过的精彩和绚烂。
茵茵的心情与冷傲就大不相同了。虽然,她也很感动于世间还有此等真情所在,可现实让她不得不只想着快些离开。这里的气氛不适合久留,她早就气息不稳,又冷又饿了。
“咕噜咕噜……”
她正觉着饿呢,自己的肚子就很争气地给出了一个佐证,咕噜噜一阵乱叫。她尴尬地捂着肚子,快步跑向于他相隔最远的那一处墙角,难为情地不想让他听到她肚子里的抗议声。
然而,依着冷傲的敏锐,他能听不到?
不过,这暗室内粒米未存,滴水不积,他去哪儿给她弄吃的?
他唯一能够控制的,也就是更加用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