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金术这方面的知识,林诺倒是了解过皮毛——因为这个也是探究派的热门专精之一。他还在论坛上特意去了解过,发现有不少人选择去专精炼金术,想要借此职业专精来做倒卖金币的勾当。
可谁也没想到这个炼金术上手不是一般的难,它需要玩家购入大量昂贵的炼金材料作为炼金术的入门练习,以此来增加自己的技能熟练度。要知道这仅仅是入门!所有专精炼金术的玩家都直呼上当,纷纷嘴臭设计师加删档。
设计师也是头铁,不仅没有对炼金术的专精做平衡改动,反而在论坛上发了个爆笑的表情。据说单单就那一天,设计师家的邮箱里就被塞满了刀片。
至于炼金术的小有所成熟练度——全服没有一人。就连工作室都放弃了这么个开金矿的机会,其难度可想而知。倒是有一个土豪闲着无聊,往游戏里砸了100多万来提升自己的炼金术,结果用价值1000金币的材料炼出了——半块金石。
最搞笑的是,游戏方还全服通报了这一喜讯。一时间《吞噬游戏》的世界里锣鼓喧天仿若过年,公共聊天室被整齐刷刷的“可喜可贺”弹爆,在线的玩家们都差点被笑死在电脑屏幕前。这件事最终以土豪的全区大喇叭痛斥游戏方加退游为收场。
当时林诺自己也是把炼金术专精当做一个笑料来看,但是一想起那块祖母绿色的罪魁祸首,林诺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清楚这毒药意味着什么:原住民里,有人专精了炼金术,且其练度高不可及。
这时,一个密封容器下方的酒精灯莫名燃起了火焰,容器中的浑浊液体也开始随着火苗的颤动而旋转。
它在变色......林诺紧张地注视着容器里的变化。他不知道这个现象意味着什么,他对炼金术一窍不通。
随着时间的流逝,浑浊液体变得澄清,并凝成固态。一抹刺目的金色攀附其上——这是能够让所有炼金术师都为之疯狂的颜色。
一道尖锐且疯狂的大小声在林诺的耳边回荡:“四分之三的金色覆盖率!它还在增加!就快成了!利诺!快了!”
利诺......他是在叫我吗?
正当林诺疑惑之际,容器中固体那仅剩不到四分之一的面积竟突然被祖母绿所占据。
耳边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胡言乱语般的愤怒嘶吼:“噢......利诺!别......别碰它!别用你的脏手碰它!”
“艹,吵死了!你要我不碰,老子偏碰!”
林诺被那噪音折磨得不耐烦了,将手狠狠按在了容器之上......
“医师先生。”耳旁传来了维克托欠揍的声音。
林诺愣住了。他发现周围的场景开始分崩离析,自己的手也没有真正碰到容器。
“医师先生?你看出什么了吗?”维克托的臭脸出现在他的眼前。
与此同时,系统面板也弹出了新的消息。
【第一阶段记忆探寻已结束。获得:炼金术常识入门。】
【系统将炼金术信息同步进入游戏库,请稍后......】
【毒物信息更新!(毒物名称:绝望。简介:这抹出现在金块上的祖母绿就是炼金术师们的梦魇,是他们难以跨过的沟壑。炼出的金子纯度越接近“1”,“绝望”的毒性就越强。)】
【主线任务:线索已完成,奖励已送达背包。】
林诺还沉浸在刚才的环境当中。那道疯狂的声音,他是在和谁说话?是和过去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
嘶......要是维克托不把自己叫醒,是不是还能在那里多发现点东西?
林诺深吸了一口气。要不是打不过维克托,他真想给他来上一个大嘴巴子。
见林诺的表情愈发严肃(给维克托气的),在一旁注视着林诺的艾莉娅不由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待着他的答案。
“这个毒药的研发者,是个非常有钱的人,”林诺开口的同时将匣子递回给维克托。他打算避重就轻,给维克托透露些无关紧要的信息,“这是我从未见过的全新毒药,我只知道它的制作材料非常昂贵。至于其名称与效力,我不清楚。”
听到这,艾莉娅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线索,难道就要在卡托这断开了吗?
“你是说,非常有钱的人?!”听完林诺这番话后,维克托的情绪起伏极大,全身青筋暴起,就连他身后的巨剑都开始震动着发出轻吟声。
林诺点点头:“没错。维克托先生,您要说的事情,是不是与这毒药有关?”
“当然有关。”
维克托把匣子放在管家的手上,管家随即又遁回到黑暗之中。
“这块绿宝石模样的毒药,是我的手下昨天从圣洛依河打捞上来的。那时他正在河里锻炼。”
圣洛依河的河水较浅,流速很快,并不适合普通人游泳。但那里向来是能量派练习定力的好去处,他们会在入水后扎好马步,以迎接湍急河流的冲击力。
看来他的手下也是一名能量派。
“他人呢?”林诺问道。
“死了。他是下午把毒药拿回来给我的,当晚就被融得只剩下骨头了。那天的情形真的给了我很大的冲击力。我维克托也算杀人如麻了,但从没见过一个能量派会死得这么轻松。”
听完维克托的描述,林诺更加不解了。
自己在诈尸之时,棺材周围的贫民就说我是中毒而死的。既然这枚毒药的毒性如此之高,那我的身体为何还是完好无损的?
维克托说得有点渴了,从红木桌下掏出一瓶开了塞的红酒,对嘴喝了狠狠一大口。
“”我手下死了倒是小事,”他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饱嗝,之后瞥了一眼艾莉娅,“但是圣洛依河的水已经没得喝了。我不知道下游的水是否被毒药同化,所以我在他死后的第二天就下了禁令,让镇上的人远离圣洛依河。”
林诺清楚圣洛依河对于卡托人而言是多么的重要。他们吃喝需要它,洗澡洗衣需要它,练习定力需要它,用残忍的水刑恐吓外乡人掏出钱袋也需要它......叫他们不去接近圣洛依河,对他们来说还真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我知道你在怀疑谁,”艾莉娅挑了挑眉,“你是在怀疑上游的莱茵小镇,就因为那里住着许多贵族!”
维克托嗤笑一声:“是,没错。说不准就是那群自视清高的贵族看我们不爽,就在河里撒了把毒。”
“你这是偏见!”
“裁决大人,贵族的丑恶嘴脸,想必您比我更要清楚,”维克托摊了摊手,“照我说,您最应该裁决的不是罪犯,而是那群贵族。少了他们,整个雪国都会变得更加美好。”
“我知道您和那些废物不同,但那又如何?猎人在猎杀野鸭时同样不会放过鸭群里的天鹅。”
艾莉娅无法反驳。因为她曾亲眼看到一个贵族“过失”杀人,但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咬着牙低下了头。
这时,一只温热的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掌心。
“你是裁决,不可以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