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何洛从高高的树上摔了下去，清心吓坏了，连忙冲树下喊：“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何洛号啕大哭：“我我我，我没事儿，得亏嬷嬷跑得快把我给接住了，嘤嘤嘤，吓死我了。”
边哭边想要爬起来，无奈吓得手脚发软，刚站起来又往后跌倒，重重砸在张嬷嬷身上，疼得张嬷嬷不停地发出哀嚎。
何洛好不容易从张嬷嬷身上爬起来，揉着屁股望着她，一脸呆痴道：“嬷嬷你哭什么呀？从树上摔下来的又不是你，是我啊。”
张嬷嬷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痛得她五官拧成了一堆，气得想骂都骂不出来。
本想制造个意外不着痕迹地把何洛给处理了，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这个亏可是吃大了。
“张嬷嬷，你怎么啦？”
此时清心抱着树干滑了下来，连忙跑过去扶她。
张嬷嬷叫得更加凄惨了：“别，别动，我这老腰只怕是已经断了，哎唷，疼死老奴了！”
“那你在这儿躺着别动，我守着你，大小姐，你赶紧去叫人。”
清心不傻，知道何洛说的话没有人不信，所以便让她去喊人，好趁机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先解释一遍，省得自己被人盘问不小心露出马脚。
何洛明了，连忙惊慌失措地边跑边喊，往朝晖堂去了。
很快，何老夫人便带着一众人等往这边赶来，周楚月也闻迅而至。
见张嬷嬷蜷缩在地上不停地呻吟，周楚月忙上前询问。
“张嬷嬷，这是怎么回事儿？”
张嬷嬷的目光立即落在清心身上，心想这么大一个苦头可不能白吃，谋害不到大小姐便罢了，若能把清心这个贱婢拉下水也不亏。
于是忍着疼痛，指着清心颤声道：“清心啊清心，你到底是怎么侍候大小姐的？三更半夜的带她爬到这么高的树上去？若不是我跑得快接住了大小姐，这会儿躺在这里就不是我了，哎唷……”
何老夫人也已经听何洛说了，虽然没有责怪何洛，不过想想若不是赵嬷嬷舍身相救，洛姐儿只怕已经……。
想到这里，何老夫人也是后怕不已，责怪清心道：“大小姐不懂事，你也不懂么？她要爬树你居然还给她找绳梯？就不知道劝着点么？”
见众人并未对她们的行径起疑心，清心反倒松了一口气，忙跪下自责道：“都怪奴婢糊涂，下回再也不敢了。”
“哼，下回？还敢有下回？”周楚月连忙抓住机会，对何老夫人道，“这些个奴才被洛姐儿惯得愈发不像话了，若不好好调教调教私底下不知还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何老夫人凝了凝眉，心想何洛心思单纯不通人事，若凡事任由奴婢说了算那还像个什么话？
于是对清心语重心长道：“清心啊，你在洛姐儿身边多年，何时竟也变得这般不知轻重了？就罚你二十板子吧。”
何洛一听急了，忙扑上去晃着何老夫人的手，嘟着嘴撒娇道：“老祖母老祖母，我不要你打她板子，若她被打伤了可就没有人侍候我了啦。”
何老夫人不为所动。
“这些个奴才就不能惯着，还好你没事，否则就不是二十板子的事儿了。”
周楚月眼珠一转，对何老夫人道：“既然洛姐儿不舍得她受痛，那便算了。”
何洛闻言一愣，这可奇了怪了，周楚月何时变得这般好心了？
不对，她肯定有别的什么阴谋。
果然，周楚月笑了笑，接着道：“这样吧，让清心来锦华苑，我调教调教她，等调教好了再把她送回去。”
何老夫人点头：“嗯，这确实可以。”
何洛一听急了，可也无计可施，只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发起了气。
“不嘛不嘛，我不要清心离开我，没有她在旁边陪着，我晚上睡不着的，嘤嘤嘤。”
见她那副样子，何老夫人皱起了眉头。
周楚月忙在一旁煽风点火。
“母亲您瞧瞧，洛姐儿都被她们教成什么样子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哪里还像堂堂太师府的嫡长女啊，唉……”
何老夫人可不是什么耳根子软的人，她对今晚之事着实动了怒。
“清心，从明日起，你便去锦华苑侍候夫人吧，什么时候学乖了什么时候回月明楼，听到没有。”
清心倒不着急，平静地应着。
只要何洛神智恢复正常之事不暴露为她招来杀身之祸，别说叫她去锦华堂了，就是去死也甘愿。
何洛却满心愧疚，不过也没有办法，毕竟表演太过会露出马脚，眼下还没有能力跟周楚月正面刚。
何老夫人望着一直躺在地上的张嬷嬷，吩咐道：“地上那么凉，还不赶紧把张嬷嬷扶起来，送到郑大夫那儿去？”
张嬷嬷中气十足的嚎声误导了何老夫人，还以为她不过是受了些皮外伤，不打紧。
周楚月就更加认为她不过是在表演了，救何洛？这可能吗？
所以在她眼里张嬷嬷是在演戏，甚至暗暗感叹她连痛苦的表情都演绎得那般逼真，不由对她有些佩服。
“是。”
恭立一旁的婆子婢女听命，忙围上前去。
此刻也只有张嬷嬷自己知道腰恐怕是断了，知道此时若被强行拉起来的话伤情肯定会加重，赶紧见冲大家连连摆手。
“不不不，老夫人，夫人，还是劳烦大夫来这里看看老奴吧，老奴这腰怕是……”
‘腰断了’三个字尚未说出口，她便已经被人七手八脚地生拉硬拽，拖了起来。
痛得她‘嗷’地一声，昏厥过去。
何洛见状差点没憋住，笑出猪叫声。
这一扶，上半身的重量全部压迫下来，脊髓肯定会受损，何况是这样用蛮力？
嘿嘿，看来张嬷嬷的下半身怕是保不住喽。
果不其然，大家刚将昏迷不醒的张嬷嬷重新放回地上，一股难闻的恶臭便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一看张嬷嬷，嘴歪脸斜两眼翻白，口吐白沫，想必是大小便失禁了……
场面顿时大乱，周楚月早已捂着鼻子，一脸嫌恶地远远躲开了去。
几位婢女晃了晃失去意识的张嬷嬷，不知所措。
“何能何武，赶紧抬块木板来，把张嬷嬷送到郑大夫那儿去。”
何老夫人把何洛远远的拉开，捏着鼻子，皱着眉头吩咐。
望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张嬷嬷，何洛一点都不觉得可怜。
刚才她在软梯上面的时候，分明感到有人在下面狠狠拖拽绳梯。
哼，害别人不成，反倒被砸了个半身不遂，当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恶人有恶报，时候就来到。
哈哈，大快人心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