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
“皇上,灵州叛乱,说是如果皇上不放了卫将军,便会不日兵临明城。”杨霖户禀告。
萧成元双眼中布满寒冰,虽然都是自己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看来,是自己高估卫耿了,放眼朝中,不是卫家的势力便是先帝留下来的老臣,先帝又倚重张相,自己虽说是这夏朝的皇帝但是处处受阻,着实不痛快。
萧成元透过珠帘看这些人,明明都在为自己的观点而争论,王林却感觉萧成元是在看着一堆白骨,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够了,都吵够了没?”萧成元终于开口,这满朝的嘈杂声终于消失。
“一个个的都那么能说会道,怎么不替寡人去平了那灵州之乱,张从,寡人命你为此次平定叛乱的将领,率领五万大军,如果平不得叛乱,便别回来见寡人了。”
张从,草包一个。
长寿殿
“皇帝,你是否做得太过了。”太后看着眼前这个身着龙袍的人,感觉到很陌生,也是,她与他也是半路母子,当时不也是互相利用吗?
“母后,你当真不恨那些人吗?”
张相反对让当时还是贞贵妃的她坐皇后,让她闹了个好大没脸,太后想起往事,不禁有些感叹,说:“他是不让哀家做皇后,可是哀家如今是这大夏唯一的太后,所以啊皇帝,做人还是要留个底线好。”
“母后,父皇跟儿臣说,为天子,便不能有真心,底线嘛,这宝座,就是寡人的底线。”萧成元看着那香炉里缓缓升起的青烟说到。
“可你真的没想过,这事一出来,不是宜贵妃倒台便是婉妃家族葬送,你不是说过对着婉妃还有几分情意吗?”
“顾氏家族本就无足轻重,婉妃嘛,到时候安抚一下就可以,要是不听话,寡人不介意冷宫再多个人。”萧成元面上云淡风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还是会微微一痛。
“皇帝,母后希望你别后悔。”太后见劝不动也只能这样了,只是看着眼前这个人,恍惚想起当年他还是小小的一个孩子,来到永安宫,叫自己母妃,如今一晃,这长寿殿中的他,怎么会如此陌生。
“母后,儿臣记得,母后曾跟儿臣说帝王孤家寡人不是白叫的,怎么如今母后竟是多了这么些顾虑。”
是啊,孤家寡人,可是你知道吗,孤家寡人,有时候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太后心里想着,面上却不说,皇帝啊,人总要失去后才知道珍惜。
萧成元回到紫宸殿是,静好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萧成元早就猜到她来干嘛,但还是下了软轿就拉起她的手,说:“夜深了,怎么爱妃在这里站着还穿着那么少。”
静好倚在萧成元怀里,撒着娇说:“臣妾想皇上还不行吗?”
萧成元说:“你还是贵妃呢,大庭广众不害臊的嘛?”语气里却毫无责备之意。
都说宜贵妃是后宫众人最风情万种姿容绝色的女子,也只有后来的珍嫔娘娘能与她相比,王林看着与他一同守夜的季桑,他是这两天刚刚分配到紫宸殿的,估计还不懂规矩,于是递给他两团棉花,季桑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随即便明白了,王林看着他爆红的脸,说:“这是我们这辈子都不懂的,塞起来图个清静。”
事后温存,静好说:“皇上,臣妾听说灵州叛乱,朝中竟无人知给皇上分忧,要是臣妾的哥哥在,绝不会让皇上如此忧心的。”
萧成元也随着她的话说:“是啊,卫卿在,寡人至少不会那么忧心。”
“睡吧。”
隔天萧成元便下旨,让卫耿率一万大军去灵州协助张从。哪知卫耿刚到燕啼关,便不由分说夺了张从的两万大军,兵压燕啼关,说是如果皇帝不帮他洗清冤屈,他便不会出兵。
萧成元看着这加急军报,心里想着,真是个蠢货。
萧成元面上震怒,甚至把宜贵妃贬为宜贵嫔,下旨训斥了卫耿是为叛军所为,但是训斥的旨意刚到便岭州知府便起兵造反说如果萧成元不处置顾青云跟联众弹劾卫耿那群人的罪,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韫愿在沉礼宫绣着衣服,长瑰上次从九微那里回来就说她也想自己的母妃亲手给自己绣一件衣服,韫愿拗不过她,便一针一线让挽春教自己。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今早朝会时众臣联名启奏说要皇上处置顾大人。”素婵慌慌张张跑进来说。
突然银针刺破了手指头,血染上了那大红的布料,韫愿脸上却毫无血色。
“娘娘,我们去求皇上,让皇上饶了大人。”挽春跪下来含泪看着自己的主子。
九月底的天说变就变,刚刚的晴空万里却变成乌云滚滚,韫愿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把她压得踹不过气,明明,难怪为何母亲临走时看自己的眼神那样不对,为何太后看见自己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原来人人都知道,自己却蒙在鼓里,白白挨了卫氏一巴掌,还把自己的家族亲手送给自己爱的人活活葬送,是自己,都是自己的错,眼前闪过自己从小到大在顾府生活的场景,感觉自己的心痛的无法诉说,连带自己的肚子都好痛。
“娘娘,娘娘。”
身后是挽春素婵喊自己的身影,韫愿已经听不见了,只想奔向那个皇宫最尊贵的人那里,求他,放过顾氏家族。
雨水无情的拍打在韫愿的身上,韫愿跑啊跑,脚下一软,人已经摔倒在雨水中,眼前就是紫宸殿,阿蛮看见了立即来扶起她,想跟她说什么韫愿便推开了他,韫愿终于进了紫宸殿,跪在雨中,说:“皇上,臣妾有罪,皇上开恩,放过顾氏,放过臣妾的爹娘。”
萧成元在殿中听着往日那温婉嗓音变得凄厉,突然感觉,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不行,帝王即使有错也是臣下的错,为自己的盛世铺路,顾家死得其所。
虽是这么想,但扶湘在旁边还是感觉萧成元的手变得冰冷无比,阿蛮看着在雨中跪着的韫愿不断地磕头,想过去扶却又是不符合礼仪,如果被有心人利用,恐怕韫愿才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娘娘,皇上政事繁忙不会见您的,您先回去吧。”王林拿来一把伞想把韫愿劝回去。
韫愿现在心心念念的唯有萧成元肯见自己一面,放过阿爹阿娘,不知道跪了多久磕了多久,韫愿感觉小腹有什么东西在消失,痛的不得了,锦时听说韫愿跪在雨中忙不得两个孩子便赶来了,看着在雨中跪着的韫愿赶紧跑过来,刚想开口便看见韫愿那里有一大摊血,韫愿看见锦时来了,头感觉很晕肚子也好痛,便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