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七想笑话它,但觉得还有事迫在眉睫,说:“三哥!你还记得上次我们经过一个地方,那蹲着一个人吗?”
耗子三想了想,胡子一翘,叫了起来:“你说的是那个一动不动的人?”
此事,还得从前些天说起,那是一个半上午,耗子三、耗子五和耗子七三个,觉得无聊到处乱蹿,想找点事情玩玩。经过肠八家门外,看见肠八一动不动在那坐着,三只耗子萌发了欲玩人的想法。但是当天还是没敢玩,今天,耗子五和耗子三又经过肠八家外,它们有些忍耐不住了,就让耗子七回来找了耗子三,欲一起玩人。
“就是他!”耗子七兴奋地叫道,巴巴看着耗子三,希望它三哥赶紧出发。
耗子三也是说不出的激动,不过这种事情不是儿事,蠢蠢欲动也要冷清一会脑子,果然,脑子冷清了,问题就来了,耗子三谨慎地望了望外面,说:“不过这猫老太。我们最好还是打听一下它在哪里,万一它就在附近,可不能玩呐!”
“三哥,放心吧,我回来,就是要告诉你,猫老太我和五哥已经打听清楚了,它在它家睡大觉呢!”耗子七板板道。
“哦?真的?”耗子三将信将疑,想不到它们俩也学谨慎了,办事也周到。
“要不然我回来找你干嘛!没打听清楚猫老太行踪,我敢回来找三哥你去玩人啊!快走吧,怕晚了那人会不会不在了。”耗子七迫不及待说。
耗子三还是有些犹豫,虽然那股激情已经在心头涌动了,但总感觉哪里没有到位,或者说,还欠缺点什么,耗子七越是催促它,它越是要冷静克制地想想,再想想,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激动道:“哦,对了,去叫上几个哥们,咱们一起玩人。”叫多几个人玩,它感觉没有那么紧张。
“哎呀,别理它们先啦,找到它们那人都跑了”耗子七说
耗子三在犹豫,他还是担心那猫老太,虽是大白天,但这猫老太也习常出来溜溜,整不好给她撞上了,那时想逃腿也是软的。而且,玩人这玩意,想想是很刺激,但毕竟是玩人啊,所以,多叫上两个,当壮胆也是可以的。不过又一想,老七说的也不无道理,玩人也要看时机的,不是见人都可以玩,机会稍纵即逝,它也不想错过了机会。何况,趁这会那母老虎不在家,现在不出去玩什么时候去?于是便和耗子七,由村南朝村西方向蹿去了。
且说耗子五正躲在一间破屋墙角的烂缝里,前面是一空地,对面就是它与耗子七遇到的人。此人正是整日蹲坐在门口发愣的老头肠八;正坐在门槛上,屈着干柴似的双腿,双膝盖贴着下巴,两手环抱膝盖,两眼呆滞无神地望着对面。其实,他眼睛是挣开看着对面的,不过估计它什么也没看到,因为眼神太呆滞了,没一点光泽。
张八婶在里屋打扫卫生,扫把稍微有些松散了,要拿出门外去扎紧,只是肠八正好挡在中间,难免唠叨一句:“坐一边不可以吗?整天蹲在门口就有饭吃了!?”
肠八挪了挪脚,估计挪开有好几公分。张八婶从他旁边半跨半挤出去,在门口外拉了拉绑扫把的竹绳,然后又进屋,继续打扫卫生。
“五哥,我们来了!”
耗子五正紧张地盯着外头的人看,没注意后边它的两个哥们进来了,这耗子七也是激动,连招呼都跟大声嚷嚷似的,吓了耗子五以为是什么,往前一蹿,脑袋猛撞了烂木门。回神过来把耗子七臭骂了一顿。
耗子七嘿嘿不好意思,耗子五问道:“怎么样老五,看样子可以玩人吗?”
“我看可以,你来看看,那人是坐着的,一动不动,我想可以玩它。”耗子五说着,给耗子三让了点位置,耗子三也将脑袋探在烂门缝里,很饥渴似的打量那人。
“他一动不动的,我想玩他是可以的,不像别的人,冲来冲去的。”耗子五说。
耗子三一边盯着肠八一边说:“确实啊!这个人与众不同,看过他好几次了,不怎么爱动的,这种人玩起来,就不会那么危险了!”
它们三是躲在肠八屋子正对面的一间破房子里,房顶已经塌了一个大洞,朝肠八家的门门也烂裂了几条缝,它们正挤在一条缝里。耗子七欲望清楚对面的人,差点将耗子三与耗子五推出缝外,让它们给责骂了一番。
“刚才多了一个人出来,走来走去的,我还以为没戏了,现在那个人不见了。就这一个现在!我看了很久了,没见他动过。”耗子五说,它对这个人一直很纳闷,但凡它遇到的人,几乎都是神出鬼没般,冷不伶仃会在自己身边出现,若是这些人哪怕是发现自己一丁点儿动静,绝对不可能让自己可以安心地在人的附近呆着的。而对面这个人非常特别,上一次和耗子三它们大着胆子向它大叫挑逗,他也没把它们怎么样。
生怕时机错过,三只耗子便开始商量如何着手玩人,耗子三望着肠八周围,对它们说道:“你们看,那人的左边有房屋,不过中间却有一条宽巷子,不远处有个拐角,这对我们不利。前面又是空地,大老宽的,逃起来不容易找地方躲,虽然东边倒是有几把木柴,但也不是很安全。而且方向也不适合我们逃跑路线…你们再看看那人的右边,那紧挨着几间屋子,门口都是朝向他的。再看那些门,有些比较烂的,很多入口。我想待会玩人时从那跑出去,会比较安全。至于出发点,就只能是从那人左边出发,你们觉得怎么样?”
“嗯!我没意见!”耗子七已经迫不及待。
“我认为从那人左边的房子作为出发点会好一些,隐蔽性强,这样出其不意,极快就可以通过那人,这样他也就没能及时反映过来,当然我们的危险性就低一些了。”耗子五说。
刚才它留守的时候,也稍微分析了一下。
“也好!冲吧!”耗子七蠢蠢欲动。
“恩。”耗子三还在思考,它似乎还担心着什么。
耗子七见它俩还未能及时商量出结果来,急了:“还犹豫什么呢?冲吧!麻烦的话,干脆我们就直接从这里跑到那人的跟前去,然后再逃进左边的旧屋子里,这样不更刺激?怕个卵啊!”
“不会吧…”耗子五惊道:“老七你还真不要命拉!?”
“你的意思是…我们就从这里,直接跑出前面空地,穿过这个空地,再跑到那个人的跟前去?”耗子三问。
“对呀!”耗子七说,它还不知道耗子三的话里有几层冷刺。
耗子五看了看无语的耗子三,对耗子七说:“我说老七!我们哥们三个是来玩刺激的,不是来送命的!你让我们这样玩,我想我们还没到达那人面前,他就冲过来,一脚一个将我们踩个稀巴烂了…”
“得了,别说这个了,商量正事要紧。”耗子三打住了它们的话,它也有些迫切,生怕机会错失:“我想过了,只有两点:一是从那人的左边的屋子里,作为出发点,突然冲出去,越过那条宽巷子。如果那巷子远处不发生什么意外的话,我们就先停在巷子那角落旁,看准机会,等我一声令下,一起加快速度冲过那人的跟前,直接躲入右边那些破屋子里;如果在巷子那边就遇到危险,我们不要忧郁,立即折反回去。这样一来,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穿过那个人是最危险的,其它就没问题;二是按老五的方案,不过我们前段的危险性是低了,但后面却有不可预见的危险。你们要选可预见危险的方案,还是选不可预见危险的方案?”
“我赞成第一个办法吧!”耗子七不加思索道。
“我也同意,不过最好是先确认那巷子拐角处有没有其他人,万一我们刚跑出到巷子,从那拐角的地方溜出个人来,那时候可就危险了!”耗子五说。
“没错,现在我们就先去查看一下巷子拐角的地方到底有没有人…”耗子三说到这,突然想起了什么,惊道:“妈呀,差点忘了,村里狗二叔啊!这家伙也不是善良之辈呀,我们也得防着它呀!”
说到这,耗子五与耗子七均吃了一惊,它们也都忘记了还有一只狗,都佩服耗子三的谨慎、想事周全。
“还好三哥你说,要不我真忘记了,那个大家伙也恐怖!样子吓死人的!”耗子七想着黄狗,有些哆嗦。
“好吧,我们注意就是了,现在我们到巷子那边去看看情况先!”说完,耗子三率先动身,其它两耗子随后,跑回屋子里边,再从屋子的一个窗口爬出去。
穿过数间房屋,数个屋墙拐角,它们才饶到那条巷子,躲在巷子拐角旁的一间屋门口内,朝外查看情况,巷子两头都是空空的。
“没人,我们可以行动了!”耗子三说。
三只耗子钻出门外去,直串到巷子另一边墙根处,畏缩在墙角下,探着脑袋望了肠八那边的情况。
“好紧张呀!”耗子七道。
“三哥!怎么样?干吧!”耗子五似乎按耐不住了。
耗子三望了望对面的破房屋,对它们小声说:“那边有扇屋门,下边两边都有一个入口,你们看到了没有?”
两只耗子便探头看了,破门两边确实均有一个比它们身子要大许多的洞缝。
耗子三说:“等会我们冲过去了,如果那人要是起身追我们了,为了到时候别乱挤出了麻烦,我建议:我躲进门左边那个入口,你们躲右边那个入口,这样就不容易乱阵脚。”
两耗子双双同意。
“我数到三,从那人跟前三十步左右的距离穿过去!”耗子三声音有些发抖发颤,这不是害怕,而是紧张激动外加难能渴求!这可是它们有生以来,第一次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