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不明所以,热情的道:“凌先生,她就是我刚刚跟你提的上海过来的宋老师,别看她年轻,在这这个行业有四年的资历和经验,在她手上康复的孩子……”
闻言,凌琛眼帘一掀,琥珀色的眸子沉淀一番后,瞬间变得凌厉又晦暗。
竟然是她。
对方的视线太具侵略性,宋依依胸口猛地升起了惊涛骇浪,尘封多年的鲜血般的记忆刀刀凌迟……她不知用了多大的理智才镇压下去,勉强恢复淡然。
院长:“宋老师,你给凌先生讲讲凌西的情况。”
宋依依目不斜视,开门见山:“你好,凌先生,我直接说吧,您知道凌西比其他孩子恢复的慢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吗?”
凌琛挑眉,依旧在打量着她,一颦一动,言行举止与当年的那个绵软怯懦的小姑娘很是不同。
他言简意赅:“说?”深色西装将他衬得身姿体长,一股精英味道飒飒逼人。
宋依依口吻严谨的道:“孩子的病不是单单砸钱就可以治的,她最需要的是家人的陪伴,配合老师进行各项的训练引导,如果当父母的不闻不问,互相推卸责任,在最关键的三四岁的年纪缺少了亲情的呵护,那么即便孩子现在痊愈了,以后她的身心各方面都会出现更严重的问题!你们就是这般做人父母的!说到后来,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激动,宋依依压了压,但瞳孔中仿佛是最自然的情感流露。
院长无力的发虚汗,宋老师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凌先生是什么人,大集团的总经理,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
现场的气氛果不其然,连空气中的细小颗粒都凝结了。
一股低气压自凌琛周身蔓延,盘旋了会儿,他那张削薄又无情的唇瓣动了动:“那么宋老师具体想表达什么?”
接受了院长的眼神暗示,宋依依整理了措辞道:“除了睡眠状态,家长每天最低至少抽出两到三个小时,陪孩子进行亲子阅读,游戏……哪怕是最基本的陪伴,什么都不干至少让孩子知道她不孤单……”
院长轻咳了咳打断道:“好了,宋老师,你忙了一天先去休息吧。”转身,“凌先生,我带您去看看小凌西?”
谁知凌琛目光森然,不容置喙:“不必了,我看宋老师口齿伶俐,挺合适的。”
宋依依张了张嘴,没有拒绝。随后领着他到了一间活动室门口,探视的窗口是透明的,所以从外面看进去,一清二楚。
不过三岁点大的小女孩,剪着一个樱桃小丸子齐耳头,乖巧的跪坐在地上,她白嫩的小手指缓缓的摆弄着积木,但漂亮的瞳仁里毫无童趣,比同龄孩子略显呆滞。
凌琛瞥了一眼,琥珀色的眸子似沉思着什么。
宋依依现在才有喘息的时间进行思考,凌琛再婚了!眼前的小女孩就是凌琛的女儿!
他们都姓凌,她竟没有想到!
可是,与她何干?
她用一副淡漠专业的嘴脸将内心的翻涌起伏压制在黑暗的角落里,但是凌琛显然没给她机会,下一瞬,大掌扣住了她的手腕,粗鲁推至冰冷的墙面上。
强硬的胸臆桎梏住她挣脱的意图,残酷又熟悉的呼吸,自他薄唇扑面而来。
“宋依依,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擒住鹅蛋型的下颌,寸寸收紧。
她微微吃痛,清澈的瞳仁对上他,不假辞色:“凌先生,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请放开我。”
凌琛唇角勾起,加深了手中的力道,声线渐沉:“怎么,四年不见,宋小姐的记性变差了?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吗?”
犀利的眸子陡然放大,宋依依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轻蔑,厌恶,以及倒映着的自己那就快冲破阻碍的心理防线。
他继续道:“当年,宋小姐是如何用卑鄙无耻的手段嫁给我,又如何欲/求不满的爬上我的床?如今的手段,好像变得更加拙劣了!”
宋依依美丽的面庞发白,盯着他的眼神里有千万般的沟壑,仅仅是一瞬间,她恢复到面无表情:“凌先生,您可能误会了,我真的不认识你,如果您对我不满意,可以给凌西换一个老师。”
这个时候,院长和陈思聪等几个同事迎面走过来,凌琛冷哼了一声,便是甩苍蝇一般,厌恶的将她丢开,一如多年前。
离开之前,他留下的一个危险的眼神,仿佛在警告她。
“小宋老师,刚刚怎么了?”
“没事。”
宋依依摸了摸发疼的下巴,思考着接下来她该怎么办,深暗的眸光渐渐凝重。
自那日后,宋依依依旧如同往常一样看护凌西。
孩子是孩子,她心里纵然有再大的怨气,不能公私不分。
这些天,凌琛早晚都会派司机接送凌西,并没有宋依依想象中的报复事件发生,她和他没有碰面。
只能说明凌琛压根儿没把她当回事,她不过是在庸人自扰。
月中的第一次聚餐,宋依依本想推了,但她初来乍到,游离于小团体之外有些不妥。
陈思聪等几个单身男青年蠢蠢欲动,席间一个劲儿的献殷勤,接收到女同事投注过来异样的眼神宋依依暗自叫苦,饭后众人一蜂窝的起哄去唱歌,她夹在中间委实推脱不掉,只是不想太过鹤立鸡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