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帝子看龙辛太子和碧阳神君一个打一个躲,皱了一下眉头,不知道魔君此举到底是要做什么。
听阿狸同情红莲,开口说起前事:“这瀑布旁的水池,因这红白二莲,曾得一名,唤得双莲池。池中白莲,曾得了天界西王母的喜欢,带去了瑶池。而这红莲,生性争强好胜,生了嫉妒不甘之心,于是这双莲长池,池内游鱼虾蟹俱被她迁怒,不得安宁。西方皓天的洛华仙子无意中经过此地,便将红莲移至洛水,试图以慈悲之心点化她。然而红莲虽颇具灵性,到底妖性不改,为急于成仙,私去龙族盗了龙族的至宝,引来龙族万千兵将围困西方皓天。洛华仙子为解这场浩劫,亲去捉拿红莲,以消此案,然而却被红莲使计挑拨离间,最后被红莲一掌所伤,重伤难治。”
阿狸“啊”了一声,问道:“洛华仙子最后怎样了?”
凌夜帝子迟疑了一下,说道:“情劫所困,散了一身修为,成就了一只……愚鲁狐狸。”
阿狸呆愣了一下,联想红莲刚刚说的话,大约明了了几分,连叫可惜,说道:“不过是爱错了一个人,丢开他重新来过便是。何必那般困着自己?可见为人执着太过,并非好事。如果是我,宁要断了与那人的一切,定要自己好好地过,好好地活!”
远远地看了看那水池中正哀绝自伤的红莲,扬声说道:“红莲,你已经害了洛华仙子,不知道自省,如今还跑出来作什么?这一个男人,他能负得一人,便能负得第二人。你难道要学那洛华仙子一样,明知这个男人不可靠,却定要将一颗心系在他身上,等他给你的是伤心绝望么?”
红莲看着阿狸,摇了摇头,说道:“仙子前一世,不一样如我这般,困在一个情字里,宁可心碎而逝,也不愿拔足自省么?仙子如今说出这番话来,只因为这一世,你记不得当初的情爱。否则定不会如此劝我。”
阿狸莫名其妙地看着红莲,叹道:“可见痴人自有可恨之处,宁愿泥足深陷也不受当头棒喝。”扭脸问凌夜帝子,“敢问帝子,世间这等执迷不悟之辈,天界如何点悟?”
凌夜帝子道:“所谓点悟,他人可点,悟却是己心。他若执迷,终至自毁,神仙也没有办法。洛华仙子便是一例。”
阿狸呆了一下,扭头再看红莲,仿佛已见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毁灭之气,多少有些不忍,问道:“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凌夜帝子被问住。他于这情之一字上,正是不能得悟,修行才被卡在当口,不能再进一步。人之喜怒,于他,多少有些莫名其妙,人之情爱,于他,更是一片陌生。先前是洛华仙子,然后是千妙仙子,现在是眼前的红莲,她们对于情爱的追逐,让他一片困惑,全不明白,如何能回答阿狸的问话?
想了想,说道:“大约想要大彻大悟,必要经过一番从身到心的历练。然而这历练,又因人而异,别有不同。所谓点化容易悟道难,便在于此了。”
阿狸觉得凌夜帝子说了,等于没说。
于是扬声对红莲说道:“如你这等姿容绝艳,想要得一倾慕之人,想来也非难事。明知他非良人,又何必强求执着于他?凤凰所栖,必择枝而栖;神龙所隐,必择源而隐……”
红莲听着阿狸一番教导,凄然笑了笑,忽然弯腰在水中拜了下去,说道:“当日是我盗了龙族龙息引发了一场灾祸,连累了仙子。今日看仙子已然放下过往,心事淡泊,不再受往日所牵累,倒让我些许羡慕。只是当日明明三人同苦,仙子何忍独享安宁?”
阿狸听着红莲的话,有些奇怪,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听红莲正说着话,忽然听到水中“嘭”地一声,似乎是炸开了什么。定睛看时,红莲已不见了,只看见水池上空一团绯红的雾气,迅速地向她笼罩了过来,带着奇异的香气,闻之令人发迷。
“这是什么?”
阿狸捂着鼻子,冲凌夜帝子大叫一声问道。
凌夜帝子哪里知道这是什么?他活了几十万年,然而除了期间镇妖除魔,便呆在天界不问外事,因此许多事情,并不知道。然而再一无所知,听了红莲最后那句话,也知道她没有安着好心。当下袖子一挥,一个乾坤罩将阿狸团团罩住,隔了那团雾气。
那边龙辛太子和碧阳神君本来斗在一处,忽然听到“嘭”地一声,两人停了手,齐齐回头,便看到魔君抖手一物向阿狸罩去,将阿狸浑身上下罩了个密不透风。以为这魔君要对阿狸不利,于是大喝一声,双双向魔君出手袭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