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快速出手点住凤歌的穴道,抱了凤歌施展轻功,在万里黄沙上奔腾。
柳宸君似乎对这片沙漠并不陌生,知道哪里有水源,知道如何避风沙的袭击。
凤歌口不能说,身体不能动,只能任由柳宸君摆布。只是,每一次去看柳宸君的时候,眼中都充满了恨意。
不过过了多少天,凤歌再一次醒来,看到的不再是漫漫黄沙,而是碧绿的草地,匆匆的树木。身体在软绵的被子中,外面的树木在一点点后移。
一只手慢慢将车帘拉了下来,凤歌眼神一暗,对上了柳宸君那张邪魅的脸。
“凤歌,再过三日我们便到了京城!”柳宸君不顾凤歌挣扎搂了凤歌在怀,声音丝丝魅惑。
凤歌不语,冷眼以对。
柳宸君的手抚上凤歌的小腹,一遍遍来回抚着,眼中却冰冷一片:“凤歌,朕会让你知道,背叛朕的后果。”
“咳咳咳……”凤歌不停地咳嗽起来,双手将柳宸君停留在她腹部的大手用力推开:“不要碰我!”
柳宸君眼底闪过一丝痛苦,薄薄的嘴唇却勾起笑意:“凤歌,你可知道朕的心有多痛?”
她居然怀了别人的孩子,她居然这样背弃他。他,还有什么理由,在乎她的伤痛?
凤歌浑身冰冷,双手紧紧地护着小腹:“柳宸君,如果你敢动我的孩子,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朕从来不受威胁!”柳宸君将凤歌的手用力拉开,宽厚的手掌抚上那柔软的小腹,口中喃喃:“凤歌,你可知道,朕多么希望这个是我们的孩子?”
“只可惜,他不是朕的骨肉!”像是从梦中传来的声音,凤歌的眼神开始一点点模糊。
柳宸君抚上凤歌的小脸,眼神中充满了爱怜与恨意:“为什么不是朕的孩子?为什么不是?苏凤歌,你只能是朕的!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是朕的。”
柳宸君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笑意,一双桃花眼被伤痛与热烈的疯狂淹没。
银凤朝三十三年七月二十日,帝王带着失踪以久的洛仙皇后过来,百官出城恭迎。
凤歌与柳宸君一同坐在龙撵上,接受百官朝拜。
凤歌的身子一直靠着龙撵上的软垫,神态间露出一副柔弱与病态的美,让所有的大臣都移不开眼。
柳宸君看了一眼满朝文武,淡淡道:“各位大臣都先在朝殿候着,肃亲王随朕一同前往御书房。”
“恭送皇上!”
柳宸君在御书房便下了龙撵,吩咐内侍将凤歌送回寝宫。凤歌的身体不好,时不时地咳嗽,就连柳宸君下了龙撵,除了咳嗽几声,都没有开口说话。
那些内侍都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将皇后娘娘送到寝宫,同时按照凤侍卫的吩咐,去了太医院给皇后娘娘煎药。
夜晚,宫灯高高挂起,皇宫里入目的都是恢弘的夜景。
而帝王的寝宫,却与往日不同。先是静的可怕的静默,然后是苦苦哀求与低低的哭泣声,似乎,还有瓷器破碎的声音。
那一声,让宫外值夜的宫女与侍卫都忍不住微微一颤。
从来没有见过皇上这样发怒过,只怕这后宫,要变天了。
不知为何,今夜的烛光有些昏暗,寝宫内,如果不仔细看,只能看到寝宫的中央站着一个大红色的身影。
整个寝宫里散发着一种浓浓的中药气息,红色的身影滚着金边绣龙的角边站了几滴药水,给袍子增添了几分瑕疵。
柳宸君冷眼看着一出,手在轻轻发抖。
凤歌缩在角落里,双手紧紧地护着小腹,脸上的泪痕从柳宸君端着那一碗药进来就一直没有断过。
“过来!”柳宸君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凤歌只是低着头,听到柳宸君的话,双手再一次紧紧地护在小腹上,白皙小巧的手上面可以看到丝丝青色筋脉。
嘴唇有些发紫,身体微微颤抖。可是,却没有因为柳宸君危险的话语动弹半分。
柳宸君眸子暗沉,夹带着汹涌澎湃的怒气。一步步走到凤歌身边,冷眼看着缩在墙角的小小身体,大手一点点抬起凤歌小巧的下巴。
“苏凤歌,朕再给你一次机会!”柳宸君一字一顿地道。
凤歌没有去看柳宸君,只是轻轻摇头。
无论腹中的孩子是谁的,或者是不是她想要要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是一个生命,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腹中的孩子。
哪怕,也许,她的生命,活不到孩子出世。
下颚被柳宸君一点点用力捏住,甚至有些变形。凤歌只是微微蹙起眉头,眼神哀求地看着柳宸君。
“皇上,凤歌……求您,求您……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柳宸君暗沉的眸子没有一点儿怜惜,薄薄嘴唇欺上凤歌干涩的唇。疯狂而热烈,霸道而惩罚。柳宸君疯狂地吻着凤歌,手毫不迟疑地撕开层层衣衫。
凤歌想要挣扎,可是想到自己的身体,还有腹中的孩子。心中划过一丝无奈,除了淡漠地看着,她不知道还能怎么样去抗拒柳宸君的强硬。
“你挣扎啊!为什么不挣扎?”柳宸君看着被他圈在怀中的没有丝毫反抗的凤歌,胸中的怒火更甚。
第一次, 柳宸君看着凤歌那种淡漠的眼神,慢慢扬起了手。
凤歌抬眼看着柳宸君扬在空中的手,眼中的泪水慢慢退去。眼神淡漠疏离,带着丝丝隐忍的痛苦:“柳宸君,如果要打,你就将我与孩子一起打死。否则,我恨你永生永世!”
凤歌一口气说完那些话,说完便开始不停地咳嗽,身体都在随着咳嗽声不停地颤抖,仿佛随时就会一口气接不上来一般。
她知道,如果那一巴掌下来,她一定会飞出去。凭着她的身体,绝对承受不了柳宸君那一巴掌,更保不住腹中的孩子。
柳宸君听到凤歌的话忽然放声大笑,细长的桃花眼盯着凤歌苍白的小脸:“好一个恨我永生永世!”
“凤歌,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柳宸君的眼神落在那破碎的碗上,那是为了凤歌身体才煎的药,可是她却视如蛇蝎。
柳宸君,你又何曾相信过我?凤歌在心里说,脸上除了淡漠,没有一丝表情。
扬起的手慢慢收了回来,柳宸君抚上凤歌苍白的小脸,嫣红的嘴角上竟然染了一丝鲜艳的红色:“凤歌!”
说完,身体慢慢向后倒去。那上扬的嘴角,透出丝丝邪气的笑容,那最后一抹眼神,静静地望着凤歌,深邃带着复杂的神情。
凤歌一时没有缓过神来,不知道为何柳宸君忽然就那么倒了下去。但是看到他唇角那妖艳的鲜红,心中有什么在轰然坍塌。
“柳宸君,柳宸君!”凤歌慌忙扑到柳宸君身边,全然忘记了身体所能承载的负重。和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在角落中蹲了那么久,忽然之间站起来,头脑一阵昏沉,脚下踢到柳宸君的身体,一个不稳直接向地面扑去。
凤歌绞痛万分,大声喊道:“快……来人啊!”
外面值夜的宫女听到动静,相互看了一眼,忙快步跑了进去。
“救……”娇小的身体“砰”的一声落在地上,轻轻动了一下,便没有一丝反应。额头撞上了墙柱,丝丝嫣红的血瞬间从白皙的额头上现了出来。
“皇上!皇上!娘娘!娘娘!”
两个小宫女都是刚进宫的宫女,第一次值班,而且还是皇上的寝宫,都带了万分警惕。可是谁知道刚一进来,看到的却是皇上娘娘全都倒在了地上。
“来人啊!”
刚喊出一句,两个小宫女脖子上一痛,都昏了过去。
柳宸君从地上一跃而起,快速抱起凤歌向床榻跃去。层层珠帘后面,一个御医站在那里,一旁的桌子上摆着药箱。
“朕要的是万无一失!”柳宸君眼神冰冷地射向御医,然后心痛的抚上凤歌的额头。
“臣明白!”御医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快速熟练的给凤歌把脉施针。
柳宸君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心中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心痛,爱怜……复杂的眼神在他邪魅的脸上一闪而过,凤歌,我承受不了你的生生世世恨啊!
“皇上!”凤鸣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寝宫里,眼神在床上气息微弱的凤歌脸上顿了一下,他从来都知道,只要换上想要得到的,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只是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用这样方法去让凤歌失掉腹中的孩子。
“解药呢?”柳宸君眼神如鹰一般锐利地射向凤鸣,让给凤鸣浑身一怔。
凤鸣忙从怀里掏出一枚药丸递给柳宸君道:“陈良武功尽失,现在在密室里。这两个宫女……”
柳宸君冷冷道:“陈良先留着,她们,难道还要朕叫你如何做?”
凤鸣立刻点头,将两个宫女带了出去。
银凤朝三十三年七月二十日深夜,从乾坤宫中传出圣旨。圣旨一出,满朝文武皆惊,从来勤政的皇上,居然下旨罢朝三日。
同时,还下旨让轩王领兵二十万到银凤朝的最南方的遥城,直逼陈国边境。众位大臣不解,这个时候让轩王带兵,万一轩王有了异心,像长亲王那样与陈国联手,银凤朝就真的危险了。
没有任何缘由,罢朝三日。朝中无人敢上书,谁都不敢招惹这位邪魅的帝王,只是将奏折通过内侍递到了御书房。
对于王轩王出征一事,也没有任何异议。倒是严相,听了圣旨,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等到听完圣旨,大步出了皇宫。
整整三天三夜,皇上寝宫外的侍卫比平时多了五倍,个个都是大内高手。而那扇朱红的大门,一直没有打开过。
进去的宫女都是侧门进去,除了每日皇上的膳食和一些医药,就再也没有其他。作为宫中的内侍总管年公公,每日的奏折也是从侧门送进去的。
第四天早晨,寝宫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帝王神色憔悴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同时出来的,还有太医院中最为资深的陈老御医。年公公看到皇帝出来,高喊道:“摆驾乾坤殿。”
乾坤殿是银凤朝的朝殿,柳宸君面色有些苍白,眼神却黑亮如夜空中的明星。不过寥寥数语,就将大臣们在奏折上的事情全都下了定论。
唇角带着一丝浅笑,柳宸君神态慵懒地靠在龙椅上。一旁的年公公见状,忙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朝堂下一阵静默,站在最前面的肃亲王忽然开口道:“皇上,臣有事起奏!”
“哦?”柳宸君一手撑起额头,唇角扬起一抹浅笑:“皇叔上奏何事?”
“皇上,听说皇后娘娘已经回宫。皇后贵为六宫之首,封后当日便下落不明,如今回宫了,臣觉得,是否该举行一场晚宴,庆贺娘娘回宫?”肃亲王笑着道。
众位大臣都是一愣,眼神都落在了肃亲王身上。很多人的眼中充满了惊讶,还有些似乎带上了一丝看好戏的样子。
肃亲王戎马一生,晚年才回到京城。新皇登基,他功不可没。但是这个未必就意味着,他可以过问皇上的家务事。
皇上对这位皇后娘娘的态度,似乎没有人能够看得懂。先是不闻不问,然后百般宠爱,却在封后大典那日,亲口让她去死。
如今将娘娘带回皇宫,三日过去了,却没有一点儿消息。
柳宸君淡淡地扫了一眼朝堂上的大臣,微微笑道:“皇叔说得对,皇后自从大婚后就一直失踪,如今朕将她找了回来。也该安排宴席给她压压惊。”
忽然,柳宸君看着肃亲王道:“皇叔,表弟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朕听说她与翰林学士的女儿林小姐情投意合。”
肃亲王眼角微微抽蓄,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心中暗骂:“臭小子,不过是让你将那位藏在深宫的凤歌让本王看看,居然设计到本王的儿子头上了。”
不等肃亲王开口,柳宸君复又慵懒地笑道:“朕这次去了北海城看到了表弟,表弟相思慎重,所以朕已经下旨让他们两个月内完婚。”
“皇上,可是擎苍还在北海城呢!”肃亲王心中一堵,这臭小子,他是越来越不懂了。如果这个时候将擎苍召回,那北海城不是放着陈国去攻打吗?
柳宸君邪肆的笑容望着满朝文武:“司徒老将军,平北王的婚事,就要您将新娘送到北海城了。”
站在肃亲王后面的司徒云脑袋轰了一下,忙跪下道:“微臣遵旨!”
“起来吧!”柳宸君看了一眼轩王与严相,淡淡道:“皇后也该醒来了,今日也到了午时了,各位大臣就在宫中用膳吧!”
各位大臣都有些冷汗层层的感觉,跪下道:“恭送皇上!”
等到柳宸君走后,严相看了肃亲王一眼,然后大步出了朝殿。而肃亲王则被司徒云叫住,司徒云看着肃亲王道:“王爷啊,皇上这是走的那一着啊?”
“本王也不知道!”肃亲王无奈地道,然后看着司徒云:“倒是司徒将军,本王的媳妇就要劳烦将军了。”
“王爷这是说哪里话!”司徒云道:“王爷是银凤朝的赫赫功臣,司徒是您一手提拔上来的。如今小王爷要成亲,司徒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不知道皇上那边……哎……”
肃亲王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拍了拍司徒的肩膀道:“司徒啊,你家那位闺女,这真不简单!”
司徒云听到肃亲王提到自己的女儿,叹了口气道:“女儿家家,总不能一辈子舞刀弄枪。如今她虽然打了胜仗,但是太过强悍了,只怕将来的婚事都没有着落。”
肃亲王停了司徒云的话哈哈大笑:“明珠巾帼不让须眉,只要班师回朝,皇上定然会让特别奖赏。至于婚事,那也不过是皇上一句话罢了。”
司徒云眼神一暗,微微摇头道:“她啊,心里有了人,否则当年太后寿辰的时候,就不会去选择舞剑了。”
“如果明珠能够有皇后娘娘一半才华,如今也不会外出带兵了。”
肃亲王听了司徒云的话,所有所思。而司徒云的思绪停在了那个还在北海城驻守的女儿身上,两人慢慢向大厅走去。
外面微风徐徐,寝宫中,纱帐轻轻舞动。
凤歌的眼珠慢慢转动了一下,然后才静静地睁开眼睛。望着明黄色的大帐,她自然明白此刻身在何处。
脑中出现柳宸君倒地情形,凤歌忙动了动身子,腹中微微疼痛。忽然,她的脸色变得惨败。小手无力地抚上平坦的小腹,凤歌的眼神有些呆滞。
她的孩子……
她记得,她不小心踢到了柳宸君,整个身体向地上倒去。
她记得,她当时只觉得腹中一阵疼痛,然后下体有温热的液体流出。她的额头,撞上了柱子,听到外面惊慌的脚步声,却没有丝毫力气再去叫救命,便昏了过去。
寝宫里是浓浓的药味,混着丝丝龙涎香,让凤歌只想要吐。可是除了咳嗽,她怎么也吐不出来。
外面当值的宫女听到动静,忙跑了进来:“娘娘,您醒了!”
声音中透着丝丝欣喜,凤歌看着掀起纱帘的宫女,原来是那次她被柳宸君带回宫时服侍她的紫云。
“娘娘!”紫云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柔声道:“娘娘醒了,奴婢这就去让人告诉皇上!”
凤歌想要摇头,可是紫云已经快步跑了出去。静静地看着纱帐定,凤歌的眼神渐渐迷离。
她的孩子,没了。
他才不到一个月,就没有了。
凤歌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一直微带着凉气的手静静抚上凤歌的脸颊,将那滴泪珠一点点拭去。温柔的声音,带着丝丝怜爱:“凤歌!”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龙涎香味。凤歌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柳宸君,微微张嘴:“告诉我,我的……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