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少禹那一摔,家里算是炸开了锅。
苏叶首当其冲就是被叫去一顿审问,然后是院里的丫鬟婆子小厮。
云少禹那一摔,家里算是炸开了锅。
苏叶首当其冲就是被叫去一顿审问,然后是院里的丫鬟婆子小厮。,少不了一顿责罚。
诶!连累大家了...
现在这架势,像是要生吞活剥了她似的。
林清瑜和几个姨娘端坐在正厅,主位上的林清瑜怒容满面地看着站在厅中的苏叶。
“我叫你照顾好少禹,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复?让他去住了医院。”苏叶自知有错,只低着头听她教训。
林清瑜因是填房,说话做事更为谨慎。对外,她不想落人话柄,得了个苛待继子的名声。
她是正室,对内,家里的上上下下,自然也要立威服众,不让老爷面上难堪。
二姨娘端着茶杯,朝主位上的林清瑜瞟了一眼。
轻哼道:“我看这孩子年纪尚小,想来也不是故意害少禹受伤。慢慢来吧,大姐何必这么大的火气!”二姨太最见不得她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她看谁不顺眼,她就偏要帮着那人!
气死她!
林清瑜见二姨太那个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可面上却波澜不惊。
谁不知她想什么,没门儿!
苏叶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时,大少奶奶陈丽云,急匆匆的进了厅中,在苏叶身旁低头站着。
“婆婆,都是我的错。是我去二弟院里找苏叶说话,才害得二弟受伤。”陈丽云一早听说云少禹晕了过去,她连自己昨晚怎么回来的也不知道。
这下又听说苏叶被婆婆叫来,定是少不了一顿责骂。
都怪她!当大嫂的人这么没有分寸。
苏叶见她来,转头对她笑笑,毫不在意。
她的一举一动,皆落在林清瑜眼中,却又是另一番解读。
“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长辈训话你竟然还嬉皮笑脸,像什么样子!”她越看苏叶越不顺眼。
若不是少禹身体那个样子,轮得到一个乡下丫头嫁进云家这样的家庭来吗?
她本是属意舅舅家的孙女的。
那姑娘不知道比现在这个,好了多少倍!
都怪老爷,非说她八字跟少禹最合。
哼,分明就是借口。
“婆婆您消消气...”陈丽云性子温顺,常常是逆来顺受的。本想劝劝婆婆,结果接触到她那个凌厉的眼神,瞬间噤声。
二姨太这个亲姑姑在一旁,怎么看得下去她这个样子!
“大姐有这功夫追究责任,还不如让老二家的赶紧去医院看看。”其他几个姨太太,见二姨太又要跟太太掐起来,一个个都盯着脚面假装听不见看不见。
就会在这做表面功夫!老爷这会儿又不在家,装给谁看啊!
陈丽云怯怯的抬头感激了看着二姨太。
说来,这还是她的亲姑姑呢!
可是在云家,她从不允许自己这么叫她。
在这里,她只能称呼她二姨娘。
苏叶不懂这些人的弯弯绕,一心想着少禹的伤势。
早上送去医院时,婆婆不知为何不让她跟去,她都担心一个上午了!
也不知少禹醒了没有。
“我叫厨房炖了汤,你送去给少禹吧!”别在我面前晃悠了,心烦。
呵!假惺惺。
二姨太撇了林清瑜一眼,给其他几个姨太太使了个眼色,几人刚好凑一桌麻将。
“好。”苏叶低低的应着。
旁边的大嫂似乎松了一口气。
拉着苏叶赶紧走。
“弟妹你下回见婆婆面上不高兴,就赶紧认错。”婆婆这人,不是她做儿媳的不恭敬,背后道长短。
公公在时,她就是一副和善亲厚的模样。公公不在,又是另一副样子。她嫁进来这两年,也算摸透了。
“大嫂我知道,不过少禹这次,真的是因为我照顾不周的缘故,婆婆生气也是应该的。”做错了,就认罚。
“怪我才是,诶!走吧,我跟你一起去医院,我去给二弟道歉。”她应该忍着的。
她是长媳,事事应该以大局为重。她的那一点小情绪,不值一提。
可别影响了二弟跟弟妹的感情才好!
苏叶有点害怕再见到少禹。
她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劲。
“二少奶奶,东西都打包好了,咱们去吧!”白芷一个上午也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二少爷可不能出什么事啊!
不然小姐可怎么办!
刚出门,大少爷云轩成院里的车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正准备上车,云宛童坐着黄包车从外面回来了。
“三妹不是在上课,怎么回来了?”她早上去上学时,家里还好好的。怎么才这一会儿,就有人来学校通知她说二哥昏迷送医院了。
陈丽云见她急得小脸都皱巴巴的了,赶忙牵过她来。
“我听说二哥去医院了,怎么还有心思上课。”她就像那时听说二哥受伤一样,吓得心脏都要停了。
大哥二哥从小都对她很好,她自然也担心他们。
“那一起去吧!我已经跟你们大哥都交代好了。”云轩成这两天病情稍有好转,本来也想跟着一道去医院看看,陈丽云阻止了他。
去了还得照顾着他,万一磕着碰着了怎么是好。
虽然他不爱她,可她不能不管他。
医院
云少禹又在一阵浓烈的消毒水味中醒了过来。
他现在,哪里都痛。
最痛的,是心脏。
仿佛有人密密地扎着。
病床边只有广丰守着,他醒来看了一圈都不见苏叶,又仿佛释然般,眼神暗淡下来。
“爷您醒了!我去叫医生。”广丰激动地“腾”地站起来,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云少禹皱了皱眉。
不一会儿,广丰领着云少禹的主治医生进了病房。
“我的爷,您可算醒了啊!可忙坏我了!”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男子。
他穿着白大褂,带着白色的医生帽,身后还跟着端着托盘的两个小护士。
他是云少禹的主治医生,叫邢卫民。
也是,云少禹在国外留学时认识的好友。
邢卫民大了云少禹五岁,那时十二三岁独自在国外的他,算是得了这位朋友的不少照顾。
云少禹看了他一眼,不作声。
邢医生屏退左右,病房中就剩他两人。
“以我对你这个人的了解,以及对你病情的了解,你应该是日渐好转才对。您老人家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突然这样了?”邢卫民拉过一旁的椅子,在病床旁坐下,若有所思的看着一言不发的人。
这么臭的性格,他怎么跟他交上朋友的?
“废话怎么这么多?”他实在受不了这个人的眼神了。
活像要给他脸上盯出个洞来。
“老弟,这可是关系到我的名声啊!我一个北平知名的外科医生,治不好你,这传出去你不丢人我还嫌丢人呢!”万一说他医术不精怎么办!
这可是绝顶重要的大事!
“你真的很烦。”见他还是不肯说实话,邢卫民不再多问。
这态度...也问不出个一二三来啊!
还是,跟他三妹,那位云小姐打听看看吧!
“少禹,你应该相信我的医术,也应该相信你自己。”点到为止。
作为医生,不可能看不出来问题出在哪啊!
诶!
又是让他叹气的一天!
这少爷,谁来哄哄啊!
真想给他一闷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