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婵暗叫不好,这样问话不明显是引火烧身吗?尽管这几天没人找她的麻烦,可未必没有人怀疑她。可是,既然已经说起这事,要表现出明显回避的意思的话,反倒显得她心虚。于是她瞪大眼睛说:“那怎么又会死在里面?死了多久了?”
“看样子最少也有两三个月了,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了。”关若飞皱着眉头说。
苏景婵的眼前马上浮现出一个血肉模糊的形象,胃里顿时涌上来些酸水,她不由得蹲下去呕吐起来。
关若飞蹲在她身边,细心地拍着她的后背,有几分懊悔地说:“都是我不好,怎么说起这样让人扫兴的话来。”
苏景婵稍稍缓过来之后,她抬起头,眼睛因方才的呕吐带来的压力而显得水汪汪的,关若飞赶紧拿出一条帕子,为她拭了拭嘴,然后扶起她,动作小心翼翼得简直不像一个男人。
苏景婵有些别扭,她将关若飞往旁边推了一把:“仔细人家看见了笑话。”
他方才说的话,让她忍不住疑窦丛生,如果地道里的那个人,死了两三个月了,那就一定不是人皮面具,他是谁?人皮面具又去了哪里呢?
关若飞被她这么一推,不由得松开了手,他问道:“好些没?”
苏景婵点点头:“没事。我不过是想到这两三个月都跟一个死人离那么近的,有些恶心罢了。”
关若飞笑笑:“不说这个了。”他突然腾空一跃,从桃树上摘下一枝青桃递给她。
苏景婵拢了拢面纱:“这么青,能吃吗?”
关若飞道:“能吃,就是有些酸。不过,酸儿辣女嘛。”说罢,他开心地笑了起来。
苏景婵不做声了,她像挑灯笼一样,摇着那枝青桃,心里涌起酸酸涩涩的味道。
突然,一阵敲击的声音隐隐传来。
关若飞脸上变色道:“我给他们说过不许在此处伐木,怎么有人敢公然违抗?”说着,便拉着苏景婵循声而往。
走出桃林,苏景婵愣住了,她从未想过会在青龙堡见到这样的阵势。
那段粉墙,不是梅笑寒的住处吗?怎么大门紧闭着?门口还站着一个身穿紫衣的女子,手里拿着把斧头,正气势汹汹地砸门呢!
关若飞脸色变得铁青,他松开了她的手,大步地走上前去。苏景婵也赶紧跟了上去。
走到跟前,才发现那紫衣女一边砸门,一边还在怒骂:“我让你躲着我!……我让你这么恨我!……不认我咱们就同归于尽……能生了你我就能毁了你!”
芙蓉仙子气得抓狂,明明是近在咫尺的亲人,却拒她于千里之外。她在青龙堡待了五天,在这里哭诉了五天,哭得眼睛肿得像烂桃,说得舌头起了泡,就是石头人也该被暖热了。偏偏,女儿的心是钻石和黄金铸成的:冷、硬、还反射出伤人于无形的光芒,将她的心伤得百孔千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