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婵的肚子痛时有时无,倒也无碍,看来这个孩子的生命力比以前的几位姨太太肚子里的那些都强。她心安之余,又有些失望。
她在北屋里闷了两天,每天吃着杜毓铭的药,敷着杜毓铭的药,连门也不出一步。关若飞来了三四趟,她也不开门。在淤肿消除之前,她不想见任何人,包括关若飞,更包括杜毓铭。
她终于认可了杜毓铭不是陈年,如果是陈年,她不会这样在意自己的面容,如果是陈年,她会放纵地在他面前撒娇:“呜呜,我怎么这么愁啊,我要去韩国整容。”更会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耍无赖:“我丑怎么了?等我好了我还嫌你丑呢!”
杜毓铭是个和陈年长得很像的陌生人。她对他有些说不清楚的感觉,总之就是想在他面前表现得好一点。现在这漂亮得跟猪八戒一样的形象,就算了吧,还是少见为妙。
可是,今天,小翠说杜毓铭求见,而且是非见她不可。于是苏景婵就硬着头皮同意了,见就见吧,反正他又不是没见过自己那蓬头垢面的破败样子。
杜毓铭登堂入室之后,先是满意地说:“夫人,您看起来好多了。”
这话让苏景婵迫不及待地将头转向了镜子,然而还没等她失望地将头转过来,她就听到了杜毓铭想离去的表白。
“什么?你要走?”苏景婵不知道自己肿成一线天的眼睛被瞪大了没有,反正她听到杜毓铭的辞行之后,是尽过力了,都瞪得有些发酸了。
“正是。”杜毓铭小心翼翼地说。
“你是来给我治病的。我好了吗?嗯?我好了吗?”苏景婵着急起来,声音也一声比一声大,语气更是一句比一句强烈。
“夫人已经苏醒,身体无碍,杜某再待下去,意义也不大。”杜毓铭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一点点过意不去。可是,对玉娘和珠儿的牵挂,使他顾不了许多了。
苏景婵恼怒地走到他跟前,将自己的脸凑近他:“我这叫无碍?我这叫无碍?嗯?脸没长在你身上,就和你没关系是不?”
杜毓铭从来没见过哪个女子这样咄咄逼人的气势跟他说话,也从来没见过哪个女子会将脸凑近他这样说话,总之,他愣住了,有一种很开眼界的感觉。
“我告诉你,在我对我的脸满意之前,你就别想走!我不会答应,堡主也不会答应的!”苏景婵用气势汹汹来掩盖她的气急败坏。这个男人,他还没有见到自己虽然算不上美丽,但却娇憨可爱的容颜,他凭什么走?
杜毓铭依然好言好语:“夫人脸上只是一些皮外伤,假以时日,自然会恢复的,何必急这一时?”
苏景婵冷冷地看他一眼:“假以时日?假以多少时日?十年还是五十年?到时候老得脸上皱纹跟蜘蛛网一样的时候,我再恢复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