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关若飞眯起眼睛看着梅笑寒那气鼓鼓的样子,他有些想笑,“你准备让她怎么清账呢?也让她喝点蒙汗药吗?”
几个女人被逗笑了。她们一边笑,一边互相交换着眼色,堡主真会开玩笑,朱红玉喝了蒙汗药,芙蓉仙子就能醒吗?
梅笑寒不满地看了关若飞一眼,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反正不能这么便宜她,除非我娘醒来了,要不然我就要让她天天伺候着我娘。”
“哦,这可不行。”关若飞看着梅笑寒,为她拢了拢头发。
“堡主……”朱红玉猛地抬起头,“红玉愿意当粗使丫头,只求堡主留下红玉。”
苏景婵觉得朱红玉的表现很奇怪,就像关若飞所说的,这样的结果,应该是她求之不得的啊。可她这样绝对不像是故作矫情,究竟为什么呢?
关若飞没有理会朱红玉,他继续对梅笑寒说:“我已经答应了陆明。你总不能让我食言吧?”
梅笑寒的眼圈马上红了。
“再说了,我青龙堡的丫鬟多的是,谁不能伺候你娘啊?”关若飞笑着在梅笑寒的脸上捏了一把。
关若飞对哪个女人的亲昵举动从来不避讳,尽管大家已经习惯他这样了,作为当事人,会感到很甜蜜,但作为旁观者,看在眼里的时候,就完全是另一种感觉了。这就像驻扎在心底的一粒沙子,把人咯得生疼。
金喜儿的脸上仍然笑着,眼神却冷了下来,她微微地瞥了一眼程如意,忍不住欣然一笑。
“老五啊,你也别着急。堡主当然是一言九鼎了,但这不是还有姐姐吗?放心,姐姐我给你主持公道。”程如意说着话,就走到梅笑寒身边了,她伸出胳膊搭在梅笑寒的肩膀上,表示安慰地一拍,然后就势轻轻地一拨转,便将梅笑寒带离了关若飞的身边。
这话说得很有几分与关若飞分庭抗礼的意思,关若飞皱着眉头说道:“哦?还有二夫人来主持公道?怎么个主持法呢?说来听听。”
程如意笑道:“放心。堡主自然可以信守诺言,但陆明以老六来要挟堡主,实在是胆大妄为,难道就不该惩罚惩罚吗?”
关若飞一愣:“你的意思是?”
程如意冷笑一声:“昨晚堡主不是要我给陆明拿解药吗?”
“嗯。你没给吗?”关若飞问道。
程如意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关若飞:“如意一向唯堡主马首是瞻,怎么会不听堡主的话呢?我只不过是在解药里加了几味料而已。”
解药里加料?朱红玉紧张地竖起了耳朵。她一早被从地牢里提出来的时候,就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包括陆明又被毒蛇咬伤这个细节。
关若飞若有所思地看着程如意:“你是说,你是说……”
程如意满意地看着关若飞:“正是。这几味料加进去啊,那陆明准保不敢再跟青龙堡作对了。”
“为什么?”苏景婵忍不住插嘴问道。
“为什么?!呵呵。”程如意笑道,“为了青龙堡的安宁,我愿意长期供给他解药。”
朱红玉的心开始狂跳起来。
不单是苏景婵没有明白程如意的意思,梅笑寒也不明白,她不解地问:“他若总是有你的解药,又怎么会听命于你?”
“呵呵。”金喜儿亲昵地拉了梅笑寒一把,“傻妹妹,二姐姐是多精明的人啊,怎么会白给别人解药?”
程如意微笑的样子有些狰狞,她说:“你想啊,一个总得指着青龙堡要解药才能安稳度日的人,还敢不敢得罪青龙堡?”
苏景婵终于明白了几分。原来,昨晚程如意给陆明的解药里另有乾坤,它一方面解了陆明地蛇毒,另一方面又将其他毒素注入了陆明地身体里,企图以此来控制陆明。
苏景婵不由得有些不寒而栗。这个女人,莫非是养蛇养久了,连心肠也沾染了蛇毒?不,简直比蛇还要毒三分!
梅笑寒的脸上却露出欣欣然的神色,她追问道:“那中了这种毒的人会怎么样?”
“也不能怎样。”程如意矜持地说,“命是要不了的,最多就是身体溃烂,行动困难而已。”
这女人真是蛇蝎心肠啊!
朱红玉觉得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地软了下去。她趴在地上不敢抬头,但程如意的声音却如炸雷一般,一遍遍地在她耳边盘旋不去。
梅笑寒的樱唇微微地向上一翘,终于回归心平气和。她漫声道:“哎呀,那岂不是要误了四姐姐的青春吗?”
程如意叹了口气:“我给他药的时候,堡主已经带着老六走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已经答应了朱雀寨的条件。但是,为了青龙堡的安宁,为了堡主的体面,也顾不得许多了。”
一直在沉默中的关若飞忽然笑了,他对程如意说:“把自己老婆送给别人,这怎么都不算是件体面的事。你们也不必为我粉饰了。不过,也难为你能想出这么个损招了!”
程如意的脸红了,她嘟囔道:“瞧你说的什么话啊,什么‘损招’不‘损招’的。”
金喜儿笑了:“堡主啊,我倒觉得姐姐这法子很好呢,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正因为上次让陆明跑掉了,所以才会有昨晚的事,这一次,如果再不制住他,还不定会有什么后患呢。”
金喜儿这番话表面上是在帮程如意说话,但程如意心里知道,金喜儿实际上是在追究自己上次让陆明跑掉的责任。她不快地将手里的帕子绞了又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