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阳慢悠悠的吃完早饭,时候已经不早了,不知道大理寺审讯出所有事情的真相了吗?
她准备先去大理寺的天牢看看情况,晚些的时候再去看望贺尘,毕竟自己现在见他的话保不齐会心跳加快。
她今日选了一身玄色的衣袍,黑发依旧用白玉冠束着,琉璃佩系在盈盈细腰间。
潆流见太子殿下整理衣装将要出门便提前叫好了侍卫与马车。
经过此次刺杀,皇上特地吩咐以后太子出门随身不能少于二十个侍卫。
白安阳看着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不禁咂舌,这也太夸张了吧!
二十个侍卫列成两队,每人腰间都别着把长刀,那看起来真是一个雄赳赳,气昂昂。
“给太子殿下请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白安阳无奈的摆摆手,她向来不喜欢招摇,这可好了,他们这一吼附近的宫殿怕是都听了个着!
真正的威严贵气不在于有多少侍卫奴仆,而在于自身的气质。
白安阳就这样被一群人拥簇着赶到了大理寺门前。
周边的百姓无不停下脚步议论纷纷的看着眼前的豪华马车和豪华侍卫。
“汝听说了没?昨儿晚上,皇上把那个束王爷一家都给关了起来。”
“那可不是么,听说那个世子还要被砍头的!”
“唉,俺那天还看见那个世子与太子殿下起过争执,会不会是……”
“呦!不知道别瞎说。大理寺少丞不是也被革职流放了吗?难道这也和那位有关?”
“话虽如此,不过太子的派头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白安阳在议论声中走下马车,大理寺卿颜明在门口躬身迎着。
宫里刚惩治了风景林,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
“殿下您怎的亲自来了,有什么问题就让下人来传,微臣自当竭尽所能为皇上和殿下分忧。”
白安阳信步往里面走着,颜明尾巴似的跟在身后。
“颜卿这话说的,吾身为太子,自当为民出力。”
“是是是!殿下英明神武,爱民如子!”
“别再溜须拍马了,小心拍在马腿上。知道风景林为什么被革职了吗?”
“不是因为他口出狂言吗?”
“汝真以为父皇会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骗?风景林贪污受贿已有数年,父皇不过是趁此机会顺带办了他罢了。”
颜明身上冒出一层冷汗,他们二人刚走至审讯现场,周围都是他的手下。
但他此时丝毫顾不得颜面立刻跪倒在地“殿下,您要相信臣啊!臣……臣不知道那厮竟干出这等事来!臣驭下无方,请太子殿下治罪!”
白安阳见他那一副怂样,不禁要笑出声来,但她只能紧紧绷着自己的面皮。
这个颜明胆小怕事,爱溜须拍马。但本性不坏,还算是正直,恐怕真的还被风景林蒙在鼓里呢!
“咳!”她轻咳一声,对方肥胖的身体就跟着抖了三抖。
“吾不是那个意思,不过以后要多注意点手下的人,起来吧。
先说这次吾前来的正事,那个束杋审完了吗?”
颜明大松一口气“回殿下,已经差不多了,就是还有刺杀的事情他失口否认了……”
“哦?那他人呢?吾有话对他说。”
“就在前面绑着呢!您远点,别脏了身子。”
白安阳顺着颜明所指的方向望去,木架上绑了个血人,她一开始都没认得出来,那鞭痕交错真是惨不忍睹。
他们竟然给束杋用刑了,看来人人都知道边漠要变天了。
束杋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经快被撕裂了,为什么会是这样?传言不是说太子仁弱不足为惧的吗?
若不是因为觉得皇帝年龄大了,太子是个纸老虎,他会轻易谋反吗?
他迷迷糊糊的看着有个黑影向自己走来,那个黑影直直的停在自己的耳边。
一道淡淡的声音传了进来“束杋事到如今谁都保不了汝,汝还是不肯说出所有的真相吗?”
是白安阳那个小人!束杋神色一震。
“吾该说的都已经说了,那个计划还真是管用,沈希默那个笨蛋还真的自己跳了下去,也太不经吓了。哈……哈……汝觉得吾还需要说些什么?
说是与沈希言那个混蛋合谋的吗?吾已经说了,可是没有证据……汝会定他的罪吗?
还是说刺杀是吾干的?那还真不是,汝……汝知道汝到底惹了谁吗?”
白安阳目光瞬间变得凌厉起来“汝是说汝的背后还有其他人!”
“吾是不会告诉汝的,吾知道吾是个弃子,可就算如此,能为吾报仇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束杋说完这句话后突然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量,他的头垂了下去。
颜明伸手一叹探,朝白安阳摇摇头“殿下,他已经没气了。这可如何是好?”
“给他的口供画上押,然后把尸体送回去给束承吧。父皇那里吾自会禀报。”
天牢里的味道着实难闻,白安阳不愿再多待,她接过口供便转身向外走去。
颜面又像个尾巴似的跟了上来。
“对了,一会还要颜卿再帮吾给风珑月送套纸墨,就说是本殿下赏的。”
“是,那个殿下……昨夜她和风景林刚被送进来,听说就打了一架。”
“意料之中,她可有事?”
颜明见白安阳这么关心风珑月,便殷勤的说道“殿下放心,她到是没有什么大碍,那风景林却被她硬生生打断了两根肋骨。”
“看着点,风景林还是要去服流刑的,他还要尝尝穷苦百姓的生活呢,可别打死了。”
说话间二人已至门外,白安阳又浩浩荡荡的回了宫。
她坐在马车的软垫上读着束杋的口供。
和她料想的一样,束杋就是利用沈希默的恐惧,让他以为秦善宇要杀他从而跳楼逃命,可他哪里知道那才是真的送命。
沈希默和秦善宇都是不择不扣的政治牺牲品。
白安阳继续向下看去,口供中还写着,锻造铜像乃与沈希言合谋,毒药亦是沈希言所提供。
怪不得秦善宇中的会是沙毒,看来沈希言还真不止算计了他一点。
但是他的沙毒是哪里来的?这个沈希言必须也要好好的查他一查了。
她将口供收于袖中,摸了摸腰间的琉璃佩。
若不是束杋过于贪心被人利用,他还是北漠的世子,将来的王爷,可现在只能落得个身死名灭的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