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冬凊用手点了点桌子,侍卫立刻前往了丞相府抓人。
殿内的人神态各异,沈希言平静如水,贺尘漫不经心,白安阳游神天外,束杋低沉不语。
沈丞相大汗淋漓,秦玄怒视着束家父子,殿上的人各怀打算,各有鬼胎。
不多时,那个娃娃脸的男人便被带了上来。
束杋在看见他之后,脸色又黑了八度。
“殿下所跪何人?”
“回陛下,小人岭东。”
“可是汝告之秦善宇关于沈希默和赵文瑄的事情的?”
“正是小人。”
“是谁指派汝前去的?”
“是……是……”岭东看着一直在用阴冷的目光盯着他的束杋,结结巴巴的说到。
束承冷喝一声打断道“汝可想好了再说,污蔑世子可是重罪,汝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家人着想吧!”
岭东低头避开束杋的视线,这不是明摆着拿他的家人威胁他吗,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他根本没有家人。
白安阳站起身来,走至束杋身边挡住束杋杀人般的目光“汝尽管说,若对此案有帮助,本太子定会对汝从轻发落,绝不连累汝的家人。”
岭东吞了吞口水“回殿下,是束杋指使小人去的。”
束杋猛的摇头“汝别在那里血口喷人了!吾根本就不认识汝!”
岭东突然上前抓住束杋的衣袍“主子!汝可不能翻脸不认人啊!是汝策划了一切,汝说要利用秦善宇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沈希默!”
束杋一脚将岭东踢开“荒唐!本世子不认识汝!”他咬着牙说到。
秦玄跪倒在地“臣未曾想到漠北王世子竟然如此狠心,求皇上还老臣一个公道!”说罢还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以示他的态度。
“秦侍郎,令公子不是吾杀的,是有人陷害吾!汝可不要昏了头!”
秦玄没有再说话,只是久久的将头贴在地上。
“秦爱卿起身吧,汝放心,朕一定秉公处理!
那个岭东,汝说是束杋指使的汝,汝可有依据?”
束杋这时再也沉不住气了,说到依据,他边漠的暗卫身上都纹着一种沙狐的图案,每个人的形状不一,用来表示身份。
可他真的是岭东吗?他的密室怎么可能有人能破解?难道是带的人皮面具?
不管是不是都不能给他验明身份的机会!
“皇上!吾看这个岭东胡言乱语就该把他打入天牢严加拷打,到时候他必定能说真话!”
边说着束杋还边想去揪他的领子。
“放肆!朕允许汝说话了吗?束杋,汝胆敢冲撞朕,来人,先给朕打他四十大板!”
束承的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那个自称是岭东的人。
但不是在杋儿身边,而是在……
眼看着侍卫就要上来押走束杋,束承突然灵光一现,是他!
“先等一下,陛下!吾就说那个岭东看着眼熟,那分明是贺尘的暗卫!
两年前,贺尘奉旨去边漠助臣平乱。有一次事发紧急,他的暗卫出手相帮,那个人正是岭东!”
白安阳和沈希言都看向贺尘,贺尘只是微笑着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一脸的云淡风轻。
白冬凊神色一变,但依旧示意侍卫继续惩罚束杋
“汝可有证据,要知道贺尘和太子刚刚受到刺杀,贺尘更是命悬一线,他怎么可能是凶手?”
板子落在束杋的身上,沉重的声音回响在大殿,束杋咬着牙,眼里都是愤怒。
“陛下,可以……可以问问贺尘身边的人,一定有人见过的!”
白安阳想起纸条上的话“相信吾”。
看来他早就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反观,沈希言的脸上到是出现了一丝惊讶,看来贺尘也并没有告之他全部的计划。
贺尘起身说道“太子殿下,吾身边的暗卫,在昨晚摆脱刺杀时,汝都见过了,对吗?”
白安阳看着贺尘流光溢彩的眸子,心里暗哼道,吾哪里见过!汝就这么相信吾会帮汝说谎吗?
不过,她嘴上回答的却是“正是,吾并没有在贺尘身边见过此人。”
贺尘朝着被打的束杋走过去“吾可是听说漠北的暗卫们身上都有标记。对吧?束世子。”
束杋已经痛的无法答话了,这个贺尘可比他的祖父难搞多了!
束承不知道贺尘在搞什么花样,这分明是他自己的暗卫,身上怎么可能有标记?
在标记这一点上他不能说谎,毕竟很多人都知道标记的事情,但这种标记绝不能造假!
他回答道“边漠的暗卫身上确实有特殊标记,但……”
贺尘爽朗一笑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只要束王爷您这一句话就够了。”
白安阳冷冷的问道“岭东,汝身上是否有标记?”
“回殿下,小人身上有一个沙狐的标记,这就是证据。
小人没有撒谎,请陛下从轻发落,小人也是被逼的。”
贺尘和束承同时上前要掀岭东的衣服,不过还是贺尘快了一步。
只见岭东的背上确实纹了一只栩栩如生的沙狐,纹路极其复杂。
束杋和束承瞬间白了脸,确实是边漠的纹身,可这怎么可能?
白冬凊立刻猛的拍了拍桌子,他高声说道“现在人证物证确凿,汝还有什么好说的!
来人!束杋因谋杀沈希默和秦善宇,现打入天牢,三日后处斩!
漠北王教子无方,禁足三个月,罚俸五年!
其余人等按情节严重程度,由大理寺酌情论罪!”
束杋眼前一昏,他尖叫道“陛下,冤枉啊!”
“闭嘴,朕不想再听汝狡辩了,还不都给朕押下去!”
“陛下!陛下!”束杋父子被拉了下去,他们的叫喊声也逐渐远去……
沈希言扶着松了一口气的沈丞相告退了。
秦玄又磕了几个响头,也佝偻着身子告退了。
白冬凊缓了口气,看见还依旧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大理寺少丞风景林,不由得又脑门一疼。
得了,还有个大事没解决呢!
贺寒之见凶案已经结了,便也想起身回府。
毕竟尘儿的身体才刚好,刚才又经诬陷,应该回府静养几天。
但白冬凊却伸手留住了他“寒之啊,正好风少丞也在,吾等把风珑月的事情一并处理了,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