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撒在贺尘如黑色绸缎般的长发上,他轻轻垂眼,淡淡的说道“父亲放心,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贺寒之闻言微微笑着点头“好,尘儿长大了,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只要不危急性命,为父都支持你。”
说罢,贺寒之脸上的微笑渐渐散去了,留下的是遗憾。
贺尘知道他又想到母亲了。
父子二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在默默的向前走去,影子在背后拉的老长……
而与此同时,白安阳给白冬凊讲述了关于九宝的故事。
白冬凊听罢摇摇头“那个女子有问题,单凭知道一个名字,还无法断定什么。
谁知道她是不是在利用汝?毕竟汝从未见过那人的正脸。”
白安阳用手摩擦着袖子里的纸条“父皇,她是不是冒充的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嗯,此事汝去办吧,看看她是否和此案有关,现今最为重要的还是要弄清楚束杋的事情!
汝先回宫休息一下吧,今晚,朕会召集所有涉案人等齐聚一堂,让他们当面对质!”
白安阳福身告退,手中的纸条已经被她搓的微微起皱……
是夜,太晨宫灯火通明,白冬凊端坐于主椅之上,白安阳坐在他的左手侧,下方是沈丞相。白冬凊的右手侧是贺寒之,贺尘则坐在贺寒之的身旁。贺尘的下方是兵部侍郎秦玄。
束承和束杋站在堂下,沈希言站在束杋身旁,脚边跪着赵文瑄、秦善宇的伴童、小二陈小平和运送铜像的张武以及两个琴女。最后进来的大理寺少丞风景林则默默站在了最侧端。
白冬凊见人都来齐了,便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都来齐了,现在朕就亲自审理沈希默和秦善宇被杀一案,朕一定会还沈爱卿和秦爱卿一个公道。”
沈丞相和秦玄起身谢过皇上。
白冬凊挥手示意二人免礼“朕听闻昨日午时沈希默于临江仙跳楼穿心而亡,几个时辰后秦善宇被凶手灭口。
“现在根据已有的线索可知,秦善宇死于沙毒,束王爷请解释一下吧。”
“臣惶恐,沙毒虽产于边漠但并不代表是臣所为。”
“是吗?朕已经派人查探了古澜阁,其近一年都没有沙毒的出售,因为据掌柜所说,是摸北加强了控制。”
古澜阁是皇都第一奇珍异阁,若除了束家父子,再想弄到沙毒只有去古澜阁。
“臣是因害怕沙毒流出危害皇都治安,臣加强防控实在是为了陛下啊!
而且就算近一年没有卖出,也不代表凶手以前就没有偷留过沙毒!”
“那束王爷的意思是有人专门陷害汝了。”
束杋跪倒在地“的确如陛下所言有人意图陷害吾与父王。
若真的是吾等,吾岂会用沙毒谋害他,这也过于明显了吧!”
白冬凊眼睛微眯“好,朕姑且信了,那汝说说是谁要陷害汝?”
“这……臣不知,不过依臣猜测此人必定是制造铜像的人,那人就是凶手!”
白安阳望了望沈希言,他闻言脸色并未有变。
白冬凊点点头“来人呈上证人和证据!”
侍卫拖着一个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人走了进来,他们将怀中的账簿呈给白冬凊,人则扔到了沈希言面前。
“此人就是铜像锻造铺的掌柜,此次作案的铜像就出自他手。据他所供,他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
沈希言看向面前的血人,他不是已经将此人灭口了吗?怎么会!
“沈希言,汝可知罪!”
沈希言咬着牙关跪倒在地“臣不知所犯何罪,请陛下明示!”
“好一个狠心人,汝当时想杀了掌柜灭口,却不知执行任务的死士其妹妹与这掌柜有染。
她苦苦哀求哥哥,才救了那掌柜一命,今天下午被朕的人抓了回来。
白冬凊冲着那个掌柜说道“是谁指示汝锻造铜像的?”
“是……是沈希言。”
贺尘微微心惊,据他的探子来报,人已经死无对证。
看来自己的情报能力还是远不如白冬凊。
沈希言的眸子里恨意迸发,当初那个死士是束杋点的人。
束杋提议让他灭口,并随手指派了他身边一人,他当时未曾多想便同意了。
如今看来,束杋留着掌柜本来应该是想威胁他的吧,没曾想竟然让皇上的人抓了回来。
“臣知罪,臣确实锻造了铜像,但臣并不知道那人要这铜像有何用,他只是请臣帮他打造,并声称是想摆在府邸观赏用。请陛下明鉴!”
白安阳冷冷的出声“那汝为何要灭口?”
沈丞相听着听着,见事情扯到了沈希言身上,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但就算是沈希言做的,他现在要做的也只能是保他,毕竟他只剩这一个儿子了。
他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地“陛下明鉴啊!言儿他自幼纯良,是万万不能做出此等事情来的!”
沈希言低着头,手指微微弯曲。
这个老头现在到是一味的偏向自己了,可如果不是因为他和那个女人,自己会设计沈希默吗?
“沈爱卿不必焦急,朕自是不会冤枉好人。沈希言汝先回答太子的问题!”
“回皇上,灭口一事,也是那个人逼着臣做的。臣自知人微言轻不敢开罪于他。”
沈希言在内心冷笑,束杋就以为他自己有把柄吗?他沈希言也有!
大不了鱼死网破,反正他最多只是帮凶加上还有沈老头护着他,罪名不会很重。
“那个人是谁?”
“回陛下,那人正是束杋!”
束杋立刻回答道“汝可不要血口喷人!汝有什么证据?”
“证件自然是有的,吾记得据秦善宇的伴童说当时通知秦公子去临江仙的是一个长着娃娃脸的男人。
很不巧,那个人现在就在丞相府里做客。是谁指使的他,一问便知。”
束杋神色一松,这不可能,岭东刚才还在他的密室里,那个密室外人绝对无法打开!
“好,那汝尽管找人前来!吾愿意对质!”
沈希言摸摸发麻的膝盖,贺尘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两人目光微微交汇,好戏马上就要登场了!
白安阳的眼中透着一股清冽,她见贺尘与沈希言对望,便又想起贺尘递给她的那个纸条上的话。
话只有一句,那就是“愿汝信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