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不想再回忆在“极道一番”里最后停留的十数分钟。
可身边眉眼冷淡,表情如同冰雪一般的砂糖却几乎无时无刻不再提醒我那些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
对,那个只和我仅有一面之缘。
年纪还没有任秋宁大的初三女孩岑兰梓就在刚才,在那样一片狼藉的烤肉店之中,和我“告白”了。
我是多么希望她不过是在和我寻开心。
她的眼睛却又不停的在告诉我,她的感情是那么真实。
如果她之前在我耳边所说的话是真实可信的话,那么很有可能,我在被镜子夺走局限的同时,也屏蔽掉了她发现我情感颜色的途径。
‘任零’本身局限的脱离,代表着其属于人类的缺陷被补足,又或者是消灭的话,她观测不到我的负面情感似乎也就情有可原了。
各种意义上说,我能够理解她看见我这类人所寄托的情感。
“既然还有人在等你们,那我也不留了,这里的问题交给我吧!”
岑兰梓就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一番什么样的言语。
“我一定回来找你的,阿零哥哥。”
她最后和我说的是这样的话语。
甚至完全无视一旁跳脚的砂糖,也不顾惊呆了的我,从自己的随身小包之中掏出一本便利贴,写上自己的联系方式塞到我的手中。
之后的事情我就更不想回忆了。
直到完全走出餐厅,才感觉肩膀上面有一块巨石卸了下来。可能是梁同学对我的白眼,也有可能是周遭客人的指指点点。
“春哥哥,你说他们不会在偷偷摸摸做见不得人的事情啊?!”
“我哪懂,你自己回去问他去......”
“......”
“对了,你直接叫我名字吧,这个称呼听着怪难受的,我又不比你大多少......”
明明才到楼下转角,还没看见广场的边缘。
就已经听见某个不明生物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们好慢啊,我吃珍珠都快吃饱了。”
“呼滋溜,咕噜咕噜。”
这家伙怎么又开始了?
“这......”
“你支开他们用的是什么方法啊?”
我小声问了砂糖一句。
“你家的小祖宗,你觉得可能是什么说法?”
砂糖看都没看我。
“纸条藏好了啊,我是不介意......可是你知道的,如果她看见了。”
“呵呵。”
她从鼻子里哼出两声。
“.....哈哈哈。”
我的手心开始出汗。
不由得把口袋里面的小纸条揉紧了半分,甚至感觉有点烫手。
转过街角,一出奶茶店里坐着两个熟悉的身影,痞里痞气的沙滩裤之王,还有抱着超大号加粗加大奶茶,并且加了半杯珍珠的猪猪系臭丫头。
“阿零!”
看见我的任秋宁一下子朝我冲了过来。
“哎呦,你又这样!”
“嘿嘿嘿,我偷偷又去和春哥哥买喝的了,你不怪我吧?”
“都说了别这样叫我......”
一般的春哥叹了一口气。
“谁敢怪你啊。”
任秋宁和往常一样,一看见我就迫不及待的往我的怀里钻,这家伙喝完水嘴巴也不擦拭一下的,根本不像正常十五岁的孩子,把我的领口当成自己的手帕。
“真羡慕啊。”
曾春耀在一边撇撇嘴。
“羡慕什么,你是不知道有多糟心。”
“糟心只是做做样子吧,实际比谁都开心呢,照顾妹妹这件事情。”
“砂糖你就别添乱了......”
我知道这尊神现在和我不对付,干什么都要和我唱对角戏。
不管怎么说都还是在外面,不可能总让任秋宁撒娇,我揉揉她的小脑袋才想要把她推开。
小丫头的鼻子突然动了动,好像嗅到了什么气味一样。
“呼呼呼~”
嗅得我浑身发痒。
“你在干嘛啊?”
“......”
任秋宁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一下子跳开,冲到砂糖身边也伸长鼻子用力长吸一口气。
“唉?”
砂糖呆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就像看猴子一样看着我。
眼神之中充满怜悯。
“不是,等下......”
看着任秋宁的脸色越来越黑,我突然意料到发生了什么。
岑兰梓那家伙,可是就像任秋宁一样趴在我怀里好几分钟,那孩子身上除了体香以外,还有着不属于那个年纪应该接触到的女士香水的味道。
并且还喷的稍浓,似乎是为了掩盖一些气味。
这能闻不出来还有假了?
我几乎笑不出来了。
“我可以解释的!”
“解释什么?等下!你们两个真的在我们走之后做了些什么吗?”
春哥满脸疑惑,复杂的情绪攀上面庞。
“你别来添乱了!”
我瞪他一眼。
“梁姐姐刚刚和阿零一直在一起吗?”
任秋宁终于开口了。
“别...”
我刚想对砂糖对对眼神,可人家根本不搭理我。
“没有哦,阿零结账的时候我们就不在一起,说不定偷偷干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呢。”
砂糖刚刚还在用可怜的眼光偷瞄我,现在就完全变成了另一幅面容,好像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眸子之中隐约可见恍惚。
“等下,你不能这样!”
“不能怎么样?大家都看到了哦你结账的时候,我确实和大家呆在一起,是你通知我你有事情等会见面的不是吗?”
“这......”
“阿零。”
春哥拍拍我的肩膀。
“到底发生了什么,和哥哥我说清楚,会争取给你宽大处理的。”
“不是......”
“别把我当作犯错误的人对待,我什么都没干啊......”
“那这和梁姐姐完全不一样的香水味道,还有这一根一看就稍短的头发......”
任秋宁的声音都变得沙哑起来。
“看来是铁证了呢。”
春哥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铁证如山不容狡辩啊。”
“没错!”
臭丫头寒着脸用力点头。
“嗯嗯!”
砂糖也收敛笑意点了点头。
就连任秋宁看着我的样子就像看浑身长满疙瘩的蟾蜍。
“......”
行吧。
你们就合起伙欺负我。
数分钟之前岑兰梓的体温似乎还留在我的耳边,我又想起她对我说的话。
“你是我见过,最没有恶意,最干净的人。”
真是讽刺,让我不得不怀疑局限屏蔽这件事情是不是只针对能力者而言的,虚假人设外强中干的任零并不值得大家的喜爱啊。
“你们别闹了,我说,全都说行了吧......”
我扶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