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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巨变

小张三人沿原路折返,一路上并没有遇到阻碍,怪人也不见踪迹。金安在走的很慢,但他的每一步都走的很坚定。

快到密道口时,小张示意停步,附耳贴在墙上,似乎听到了什么。

伴随着几声“咔咔”声之后,密室的门打开了,几双眼睛正看着小张。其中也有小张熟悉的那双——唐小六的眼睛。

唐小六、假的金安在,还有几个小张不认识的人。

“介绍一下,这四位便是四大世家现今的当家的。”唐小六像是给老朋友引荐新朋友一样对小张说道,而且他好像并不在意小张身后的那个人。

小张很有礼貌的一一拱手道:“见过诸位前辈。”

金安在的眼神很深邃,深邃得看着唐小六。

却听唐小六道:“不知张兄身后这位是?”

小张被这个问题问到了,“唐小六这是唱的哪一出?”小张心中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了看,发现了问题。原来刚刚在密室中光线很暗,只能看出金安在的脸部轮廓,出来之后才发现金安在已经变得不像金安在了。“好毒的计谋。”小张不禁有些担心,因为他看到了唐小六腰间的判官笔。这支笔本应该在姬行舟手上。

小张心中瞬间替金安在想了一百个身份,但总觉得没有一个说得过去。但终归还是要说一个,于是说道:“这位就是我的朋友,人称‘熊疯子’,因为头脑有些迟钝,所以看起来疯疯癫癫的。”

假冒的金安在笑道:“原来是熊兄,久仰、久仰。”

于是四大世家的当家人也跟着一起道:“久仰、久仰。”

唐小六道:“不知张兄带着这位熊兄还有这位姑娘到敝庄有何贵干了?”

小张纵使现在是武侯在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江湖中都知道我小张喜欢喝酒,听说贵庄地窖藏有美酒数坛,不觉一时口渴便约了这二位前来借酒一喝。”

唐小六笑道:“张兄果然好雅兴,凭你我二人的关系,张兄若是想喝酒,随时知会小弟一声,小弟自当是亲生奉上好酒。”

小张道:“唐兄日夜操劳,小弟又怎好意思叨扰。”

唐小六一合折扇,说道:“来人,上酒。”

只见小萍用木盘托着三杯酒从外面进来,低头站在唐小六身旁,等着下一道吩咐。

“正巧刚刚我们来的时候遇到了你的另外三个朋友,不知张兄可想见上一见?”唐小六笑的很肆意,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小张道:“我的朋友,我自然是想见的。”

“啪啪啪”唐小六拍了三下手,只见六个守卫搀着三人到了草堂外,正是姬行舟和二老。三人看起来都伤的很重,特别是老头子,浑身是血,呼吸已经有些短促。

小张几乎快要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但此刻容不得他出手,且不说假冒的金安在,就单单四大世家的当家,随便一个都能赢他,这一局几乎是个死局。

唐小六看着小张的表情,不禁笑道:“张兄的朋友自然也是小弟的朋友,这三杯酒中有一杯是毒酒,张兄可以选择,你喝一杯,我放一个。如果你不喝,那我只能请你的朋友喝了。”

小张笑的有些勉强:“有酒我当然会喝,何况是唐兄的酒。”

“那就请吧。”唐小六说完,小萍端着酒已经到了小张面前。

小萍的眼神一直盯着中间的那杯,小张不知道是何意。此刻小张也没有犹豫的时间,端起左边的一杯便喝掉。

“好酒、十年竹叶青。入喉清澈,入胃甘甜,当真好酒。”小张只要喝上了酒,就一定少不了评价两句。

“张兄果真见识非凡。”唐小六此刻看小张仿佛就像一匹饿狼看着一只羊羔一般。然后问道,“不知张兄想我先放你的哪个朋友了?”

“从小就有个人教育我说,做人要懂尊老,所以当然是先放老前辈。”小张道。

唐小六挥手示意,两个守卫抬起老头子,奋力扔向小张,二人这一扔,力道何止千斤。小张吃惊不小,老头子本就伤势惨重,若是自己硬接下他,那他定是当场断气。

草堂内本就狭小,小张想托住老头子慢慢卸力的地方都没有。正当小张思索方法时,柳寒烟出手了。她以袖为绳,在半空不停旋转,再缠住老头子的同时也卸下大半力道。小张这才接过老头子,忙扶着老头子坐下,并喂了几颗药丸给他。

小张感激的看着柳寒烟。小萍仍是端着酒背对着唐小六,眼神一直盯着中间那杯。小张爱赌,所以他决定赌一赌。然后他拿起了右边那杯,一饮而下。

“好酒,十年蜂王酒,甜而不腻,辣而不辛,好酒。”小张总是很容易分辨杯中的酒。

“不错,真是不错。”唐小六并没有怀疑为什么小张没有喝中间的这杯,因为他了解小张,小张一定会喝了最后一杯的,所以他接着说道,“现在,你想救哪个朋友了?”

“老婆婆。”小张并没有多话。

老哑婆的伤势并没有姬行舟和老头子的重,显然他们对女流之辈并未下毒手。但老哑婆此刻也是瘫软在地,守卫并没有像扔老头子那样扔老哑婆,而是让老哑婆自己走过去。

老哑婆踉踉跄跄的走到小张身边,虚弱的比了个手势,虽然小张不懂,但却也能猜到她的意思是“快跑。”但他又怎么能跑。

第三杯酒,小张端起了酒杯,丝毫没有犹豫,正欲灌入口中时,只听“砰”的一声,一颗石子打落了他手里的酒杯。

扔石子的人是一个女人,还是小张认识的女人,也是一位江湖地位很高的女人,正是华真真。

假冒金安在并未回头,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质问背后那人:“华掌门,莫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

华真真并未理会假冒金安在,从墙头落下,轻轻两掌便击退了站在姬行舟身边的两个守卫。摸了一下姬行舟的脉搏,冷峻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下来,这一系列动作并没有人打扰,他们都知道眼前这位峨眉派的掌门的功力极为深厚。

“你们做的那些勾当,我懒得管,我今天来是来带走他们。”华真真的话不给对方一点余地。

唐小六一开折扇,扇了两扇道:“华掌门即开金口,我等又有什么理由阻拦。”

华真真正欲示意众人走时,唐小六接着道:“不过,早就听闻华掌门的清风十三式已臻化境,家师也有意与华掌门切磋一二,不知华掌门是否肯赏脸呢?”

小张已然听出来唐小六的意思,这一招让华真真骑虎难下。但华真真岂是那么容易上当的人。直言道:“要切磋,先写封拜帖送到我派,待我看了贴,定个吉日再行切磋也不迟。”

唐小六折扇一横道:“俗话说,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不如就今天如何?”

华真真看了一眼假冒的金安在疑惑的问道:“你们到底谁是师傅?怎么当师傅的做不了主还要徒弟出面吗?”

假冒的金安在一捋胡须道:“劣徒之言虽然稍显无礼,却也正是老夫心中所想。”

华真真眉头一皱,将姬行舟扶至小张身旁,说道:“护好他们。”

小张道:“遵命。”

华真真当真是领会了清风十三式的真谛,她的人和她的剑几乎融为一体,假冒金安在的剑法也是一流。真正的高手并不需要多大的地方,一个小小的草堂中,二人一剑快似一剑。但四周的桌椅却丝毫未受到影响。

小张在一旁则全神贯注的看着唐小六,因为他了解唐小六。但很奇怪的是唐小六似乎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所以小张便将目光转移到了打斗的二人身上。

“嗖”微乎其微的一声破空声,小张听到了,但目标却并不是华真真。

“不好。”小张心中这二字差点脱口而出。银针是朝着金安在飞去的,此刻的金安在丝毫提不起气力,跟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几乎没什么区别。

“噗”吐血声从两个方向几乎同时传来。

华真真与假金安在的胜负很关键,小张看着假金安在手臂上的剑伤和嘴角的血迹知道,华真真终究还是胜了一筹。

他们可以走了,因为四大世家并不想与峨眉为敌,唐小六也拦不住华真真。

金安在走时回头看了一眼唐小六,居然让唐小六打了个冷颤,这个眼神他见过,看过这个眼神的人现在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柳寒烟扶着老哑婆,小张左右手分别搀扶着老头子和姬行舟,金安在自和华真真走在最后。

虽然各自带伤,但总算都还活着,小张此刻觉得,活着原来这么幸福。

华真真刚刚走出山庄大门便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原来她知道不能久战,但剑法上二人一时无法分出胜负,所以她拼着受伤也只能选择换掌换剑。

华真真吐出血后忙吃了颗药丸,对着小张说道:“小张,我此刻必须回峨眉,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小张沉重的点了点头,“多谢”二字在口中盘旋良久却始终说不出口。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小张等人身边。

“上车。”赶车的说了句。

于是众人便上了车。

马车走的很慢,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很安静,像是大地在动而马车没动。小张坐在车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现在又想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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