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绿袖送完衣服回来了,她推开门,开心地叫道:“小姐……”
视线流转到沈长笙身上,忙又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毕竟是深夜,沈长笙担心自己会见沈霏虞的事被别有用心的人传播出去,会影响沈霏虞的声誉,因而连忙告退。
绿袖见沈长笙走了,这才进屋,偷偷笑道:“小姐,奴婢怎么瞅着,大公子对您特别上心呢。”
沈霏虞背过身调整了下情绪,带着笑意道:“我看你是闲得无聊了,这种话也拿出来嚼舌根子了。”
绿袖吐了吐舌头,道:“可不是吗,奴婢看大公子就是对您特别关心特别好,至少,比对那个凶巴巴的沈可人要好多了。”
“这些话,当着我的面说说便也罢了,对着外人却是决不能多说一个字的。你明白吗?”
沈霏虞回过身,严肃地道。
“奴婢明白了。”
绿袖见沈霏虞有些不高兴,当下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见房里只点了一根蜡烛,担心等下沈霏虞练书法时伤了眼睛,于是又去拿了两跟蜡烛点上。
烛光在红色的灯罩里摇曳,像是红妆美人在跳舞般。
“小姐,要奴婢帮你磨墨吗?”
绿袖整理着书桌上的笔筒书籍,怯声问道。
“不用了,我有些累,今天就不练习书法了。还是把灯都吹灭了,早点休息吧。”
沈霏虞揉了揉太阳穴,神情难掩疲惫。
“是。”
绿袖服侍好沈霏虞躺下,给她掖好被角,这才将灯吹灭,呆呆地站了一会,见沈霏虞一直没出声,只当她累极睡着了,便退了出去。
这天一大早,皇上便派了人过来督促相府准备婚事事宜。
或许是没有料到皇上也会这般有心惦记着婚事,沈忠良颇感意外。
但与此同时,他亦兴奋不已。
如果沈霏虞能得到皇上的认可,那么她在后宫将更容易立足。
所谓一荣俱荣,倘若她受宠,那么丞相府的地位也会愈加稳固。
想到这些,沈忠良顿时觉得相府的未来一片光明,他忙让丫鬟去请沈霏虞来大厅。
沈霏虞很快就在绿袖的陪同下来到了大厅,一见面就盈盈拜倒,“霏虞拜见父亲大人。“
沈忠良眼眶一热,忙起身将沈霏虞搀扶起来。
他对沈霏虞好,悉心培育她,一来是为了报答她爷爷当年的救命之恩,但更多的是却是希望借着她的光,好让相府平步青云。
可沈霏虞孝顺懂事,那一声又一声父亲大人叫得真诚无比,倒让他时常愧疚不已。
这样一想,他看着沈霏虞,眼里便有了泪意,道:“我儿啊,你很快就要嫁入皇宫了,为父心里时常觉得不安。皇宫是虎狼之地,我总担心你不能护自己周全。“
沈霏虞也不免有些伤感,忙安慰道:“父亲不用为女儿担心,这些年来,您一直悉心栽培我。如果入宫之后,女儿不能得到皇恩庇佑,那也是女儿无用,与父亲无关。“
沈忠良听这话,眼中的温情立即敛去,面容严肃地呵斥道:“胡说!你是我女儿,你好我才好,怎能说跟我无关。再者,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轻言放弃。你如今连宫门都未踏进,又如何知道自己就不能得到皇恩庇佑呢?”
“父亲大人息怒,是霏虞错了。”
沈霏虞也知道自己说的话过于丧气,连忙跪下请罪。
沈忠良怒意依然不减,粗声问道:“错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