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衣不蔽体的平民,一边是衣着华贵的贵族,在这一墙之隔的滨海皇城内外,财富差距展现的淋漓尽致。
光着脚丫的小孩在泥泞的地上嬉戏打闹,无论男孩女孩,大多只穿着一个护裆裤,满身灰不溜秋。
大人也没穿鞋,几乎所有的摊贩都光着脚在地上吧唧吧唧。
偶尔几个穿着衣服的,都是街旁店铺里的商人和客家。
“这位少爷,上好的土豆!一蒲式耳只要210个铜子,两个银币也可!您要不要看看!”一个穿着满是破洞衣服的农夫吆喝道。
“新鲜的鱼喽!刚打上来的四脚鱼,乌鳍鲷!散称,只要三个铜子2磅!”这精瘦的汉子更是光着膀子。
“诶——你上个月不还是一个铜子一磅吗?”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农妇问道。
鱼贩连忙解释道:“那是上个月!这个月你去哪家问问,都是两磅三铜子了!今年鱼变少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农妇悻悻地走开了,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胖子,你们这的人,都买不起衣服的吗?”施神问道。
一路走过来,几乎就没有穿着全套衣服的。
“嗨!都是些贱民!哪穿得起衣服?”胖子一把推搡开一个挡道的鱼贩,指挥侍卫上前开路。
“衣服都穿不起,可为什么看上去脸无菜色,还挺有精神?”
“衣服当然是穿不起,因为我们这不产棉麻,衣服贵!可我们这鱼多啊!随便哪个渔夫,划个船去海边捞一网,都够一家人吃了!”
“可刚才那个鱼贩说——鱼变少了?”
“额……我堂堂滨海国王子,哪里知道这些!”
小胖子唤来一个侍卫,低声询问片刻,然后转头回答道:“确实是变少了!不过更有可能的是这些贱民不努力,打个鱼都打不好!等我当上城主!肯定要给他们上重税!狠狠地收!”
施神面色古怪地看向胖子,看不出来,这还是个昏君的底子……不过幸好,他没有机会当上城主……
沿着人群拥挤的珀克街一路挤过来,施神几人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一身鱼腥味。
小胖子正嫌弃地拍着袖口刚才与小贩蹭过的部位,一脸嫌弃,真是搞不懂,大哥干嘛非要来这些地方。
珀克街从东往西,贯穿整个滨海城,越往城外,街道旁的房屋越破,两边的平民看上去越穷。
从城西的小门钻出来时,周围的人群,已经是面黄肌瘦级别的了。
“大哥,还往外走吗?在往外走,就是真正的贱民住的地方了,城里那些其实还算平民。”小胖子不情愿地问道。
施神看着周围住在一个有一个破棚子里的穷苦人,心中感叹,这圣光大陆,至少这滨海城的贫富差距,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
“你不是说你们滨海城的居民,只要去海里捞一网,就足够一家人的食物吗?为何这里还有许多吃不饱的人?”施神奇怪地问道。
小胖子解释道:“我可没说错!可他们也得有船有渔网啊!这些住在城外的,都是贱民,没有户籍,不能算人的!他们要不就是逃难的贫民,要不就是落跑的奴隶,还有可能是一些拾荒者。依我看,就不应该让他们住在我这滨海城外,要不是我父王仁慈……”
这家伙的思想,太落后了!这些可都是人口啊!宝贵的人口啊!看来需要好好教育教育他……施神无奈地想。
沿着大道走到尽头,那是一处洁白的沙滩,星星两两的拾荒者在沙滩上寻找着可以果腹的食物,被水冲上来的死鱼死虾,海边裸岩上的贝类生物,都是拾荒者们的目标。
施神将手伸进这粉红色的海水中,第一感觉就是有些粘稠,不像地球上的海水,这里的海水更像是胶质,这也意味着浮力更大。
只是这海水为何呈粉红色,施神暂时无法搞清楚。
“胖子,你知道这海水为何是粉红的吗?”施神随口问道。
“粉红?这海水本不就应该是粉红的吗?不然呢?”胖子理所当然地说。
施神一愣,随即莞尔。
确实是自己先入为主了,圣光大陆的人从未见过蓝色的海水,这海水是粉红色,自然也是理所应当的。
“胖子,你潮汐炼体没有停吧?”
胖子一阵寒噤,讪笑道:“哪能啊呵呵!就猴村那会儿停了两个月,后面一直练着呢!”
“那你还等什么?”施神指着眼前的粉色汪洋。
胖子呐呐地应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脱下衣服,露出精晃晃的膘,一步一步,迈进海水。
这时,远方的沙滩上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引起众人侧目。
施神转头看去,只见一群赤着上身的渔民,正跟另一群近乎裸体的渔民,围着一个沙滩上的庞然大物,争吵不休。并且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我滨海城的地界,岂能聚众斗殴?大哥,我去看看就回!”小胖子义正言辞道。
不等施神回话,他就一溜烟冲了过去。
施神摇摇头,只得跟上。
……
一人高的鱼头,半截身子没在海水里,露出来的鱼身就有六七米长,身上隐约散发出一丝丝腐烂的臭味,显然已经搁浅多时了。
此时近乎裸体的一波渔民正死死占据着大鱼,一边撕下鱼身上的肉往嘴里塞,一边朝另一波渔民嘶吼。
这些裸体渔民手指脚趾具长,其中还长着薄薄的半透明蹼状物,身上的皮肤在阳光下,也泛着星星点点的亮色。看上去不像是纯正的人族。
“这鱼明明就是我们先看到的!”裸体渔民吼道。
穿着裤子的渔民们明显装备更好,有的手上还拿着鱼叉,“你们看到又怎样?你们这些异族,渣滓!快滚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还作势举起鱼叉欲戳,引起裸体渔民阵阵惊慌。
“你们在干什么?”小胖子强势介入。
看着小胖子身后的两队侍卫,有裤子的渔民诚惶诚恐道:“他们,抢我们的鱼!”而裸体怪人后方的几个人则悄悄退了出去,蹑手蹑脚地朝着远方的海崖遁走了。
“胡说,是我们的鱼!”长着蹼的怪人们争辩道。
“我让你们说话了吗?”小胖子瞪了怪人一眼,随即看到这些人身上的手蹼脚蹼,厉声问道:“你们是海族人?”
怪人点头。
“是海族人就回到你们的海岛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说着小胖子指着人类渔民,“这鱼归你们了!”
怪人纷纷发出愤懑的嘶吼,却又摄于小胖子的侍卫,不敢言语。
施神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无奈地摇着头,昏君啊真是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