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彭向东慢悠悠醒来时,他发现自身又出现在那处神秘所在,唯一不同于上次的是,那位尊者离开座椅正负手而立遥望着周天星辰。
他跟着观察了片刻,发现这些星辰星宿与自家夜晚所观并不相同,知道这并非自家世界,他知晓外界广阔,但那位大能者并未言语,他只好默不作声打量着四周。
“世界尚有终焉之日,神灵亦有陨落之时,原来,吾正身早已陨落,”悠悠的声音远远传来却不显得空寂,而充满铿锵之声。
“先前碰巧感应到你体内有邪神气息盘踞,吾让你把那瓶丹药服下,借助药力护住你的心脉,吾剩余的些许力量方才拿下此僚,为吾之资粮。”
或许担心彭向东误解又言道:“吾乃天生火灵,专克世间邪崇,灭之以壮吾身,你被邪气附体的状况,吾即使间隔不知多少距离也能略略感应,如今吾已将你隐患根去,如今吾虽醒来,但信众皆无,若再有此等祸患,可再来寻,吾观小友无甚根基与运行功法,传你一法你可愿之?”
机缘,机缘啊!彭向东几十年了听多了这类传说,在书籍里有不知见了多少确切的或道听途说的事迹,虽在此前略微有些揣测,但当真落在自身,彭向东思绪激动的快要炸裂开来,以至于他的身影也在乎明乎暗中变换不定,尊者抬手一点,归于平静。
彭向东扑通一声重重跪地:“谢尊者赐法!”说完,重重拜了三拜!
尊者见此,手一抬,彭向东当即站立起来,彭向东忙站立在旁执晚辈礼,尊者满意点点头,一弹指,一道光点落入其身影,言道:“切记,法不可轻传,吾从不收弟子,你唤一声前辈即可。”
在那只有指甲盖的光点落入身子,彭向东脑子里立即多了一些知识,关于这道法诀的名字与运行功法心得,以及一些修行上的常识,正要拜谢,天旋地转的感觉又浮现,心道来了,一个恍惚,意识又回到了身体。
并没有立即睁眼,他仔细的感受着如今的身体,正值男人一生中的巅峰期,去掉病患的同时自身内脏和经脉肌肉骨骼都有不同程度的提高,应当是苏玲玲那瓶灵药的药效所致,睁开眼,世界变的不同起来。
翻身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与灰尘杂草,出了遮蔽处,外面天色昏沉了下来,太阳只有小半个身躯未曾坠入地平线下,目力竟然能看到几里外的事物,鼻子也能闻到过往不曾感受的气息,最重要的是躯干,双手紧握,澎湃的力量汇聚在双手,一个屈膝扎马右手狠狠往前递出。
嘭的一声,坚硬的厚石块被拳头从中间打断碎成了几块,收回拳头,关节处血水淋淋但其一声不吭满脸尽是兴奋,即使当年驾驶机甲,力量也就比自己大上些许,待再运转功法每日吞食太阳真火,未来先天也未必不可窥探!
彭向东静静的感受着自身,一切都是那般美好,由于如今未曾修炼体内未有真气,不能清楚知晓如今体内状况,但强壮的身体和力量就能说明一切,右手指尖酥痒难耐,把手翻转过来,手上已经止了血结了血痂,阵阵酥痒不断传来,彭向东惊讶于自身恢复速度,将来若是征战沙场,凭白多了几分存活率。
就这片刻功夫,太阳消失不见了,暮色四合中各种虫鸣声此起彼伏,彭向东认准方向,不急不缓的往回走着。
等到了家门口,月亮已经升的老高了,推开竹门,大门立刻打开,黄氏急匆匆的出来,她穿着居家服,长长的头发松了下来,或许才沐浴不久,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头。
“相公,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若非奴家见到桌上纸条怕是要担心哪个狐狸精把奴家相公半夜抓走了,”彭向东走的时候天刚发白,几人都未醒来,索性留了信条,但未曾道明去处,黄氏到了身前,一边责怪一边挽着他的手前行,“奴家不知相公何时归来,便将饭菜放置锅中温热,衣服怎如此脏陋,相公且先回房换更衣物,奴家去唤燕儿琴儿,”彭向东不大乐意,衣服只有轻微褶皱和灰尘哪有她说的不堪,正欲挣脱,但见其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讪讪着,回房更衣去。
男人穿衣服很快的,尤其这种长袍睡衣,半柱香的功夫就已踩着木屐到了客厅。
彭向东很满意,大家伙都整齐坐在桌旁,毕竟吃饭都不积极,那你做何事能积极?
见正主出来,姐妹俩忙给其见礼,黄氏出自书香门第,虽然平易近人但治家严苛,虽在自家中且无外人,但随时要求几个孩子随时谨守礼仪。
彭向东无可无不可,从未言语,女主人在家当有威严,黄氏历来有尺度,将来外出行走或成婚成家,知节守礼并非坏事。
柳海琴盛着饭,柳海燕端着碗,先端给了彭向东夫妇,再是田田,最后俩人端碗缓缓坐下。
见人都坐下,彭向东问了两女今日所行何事,俩人答道,去了田地里,除了野草,将田地打理了一天,并表示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会在田地里做活。
彭向东摆摆手道:“田地里那些果树你们不用管,这段时间你们只需要协助阿母做家里琐事,有空闲就读读书,做做女红,我也要读书应付府试,其他事情待我府试后再谈。”
柳海燕姐妹忙应是,没有人愿意顶着太阳去田地里做活,虽然家里有些家资,但不能整日不事生产,她们都很清楚,家里多少家业都与其无关,都是小弟的,小弟如今在县学进学,将来读出书来肯定光耀门楣,自己姐妹外嫁的话最多有一些赔礼嫁妆罢了,而且回来前就和阿爹说要打理田地,而且果树不少,来年可以增加些收入的,但能不去当然也好,她们也知道昨天到家中的几个中年妇人是来做媒的,不知阿爹如何思量的。
黄氏听后看了眼丈夫,见其没说后续原由却也没开口,丈夫是一家之主,说如何就如何,她心理隐有不快,但告诫自己要三从四德,又想起县学学业不错的儿子,心情立马好转起来。
拿起碗筷,先给黄氏夹了块炖得稀溜耙的鸡肉,再夹了片凉拌鹿腿肉刨了口饭,众人方才落筷。
食不语,彭向东或是因体魄变强了胃口大开,吃了三碗饭还喝了半碗汤,方才下桌施施然进了书房,柳海燕打了个眼色,柳海琴乖乖进了厨房,片刻提着茶壶进了书房,书房里有一套茶具和茶叶,泡好茶又回到桌上,淑女吃饭需小口细嚼慢咽,没见黄氏一碗饭还有一半没吃吗?这顿饭估摸着怎么还得有一刻钟的功夫。
彭向东喝了两口热茶,闭着眼想着今日发生的种种,明明只一天的光景却发生了这么多事,两年多未见的未婚妻突然出现,传说中的尊者治好了自家伤势并传了一套吞采功法,粗略间就知晓,需晚上吞月华,清晨采紫气,阴阳调和,假以时日阴阳相济足以踏足先天。
至于磕头拜师,彭向东未曾感觉不对,一来答谢其救命之恩,虽然对其也有所益补,二是传法之恩,自家以前刚进县学就要对上古先贤牌位磕头跪拜,拜其等在黎人各部落弱小时的庇护,若是要寻老师,一样需磕头进茶,听说进道门也一般,不仅跪先贤,还有历代祖师牌位与自家师尊,条条款款繁杂,需要承担的义务与责任同样繁苛。
为何传授你等功法?世上以亿计的人口,想进道门学法术求逍遥,求长生的人多的可以排到西大陆去了,先辈们历经艰辛,经无数代人摸索汇聚而成的宝贵经验,若无足够付出,岂能传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