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儿!你说你与他们公子有数面之缘?见了你不少易容装扮?????”
“赵富贵,田楼,申远,还有画像被盗时的女儿身。”
“赵富贵和田楼我可以理解,怎么申远和假扮的舞娘也能遇上?就是话本也不敢这么写的!”宋芙扶额,这次在大斯宁安蓉逗留时间太长,本来在大非与宁安蓉接头的不是她,若不是那人遇上事,她也不会来大非,更不会知道宁安蓉的画像被弄丢了,还因此在大斯多待了近十日。
宁安蓉无奈,她也不想遇见他啊,她也万万想不到连去王府偷个东西都能遇见他,今天竟然还能遇上他的随从和被他救下的那个女孩。
“做完这件事,你我要尽快赶往大非帝都,这段时间,大非处于战乱,若是真的打进了帝都,东西没拿到,这几月的功夫全部白费!”宋芙缓缓说道。
昨日宁安蓉风尘仆仆的赶到落英城,宋芙说要马上前往帝都,因为画像不在落英城了,而是在帝都。
谁知宁安蓉不肯走,拉着她在城里买了一堆东西,昨日没买完,今日一早又接着买,说是要送去给那些流民。
马车行至接近流民较少的地方停下了,车夫说:“不能再往里走了,让大斯军看到了,我们都得死!”
“安蓉,就把东西放这里吧,进去了只有死路一条。”宋芙低声劝道。
宁安蓉拍拍宋芙的手,对外面说道:“师傅,再往里走二百米即可,那里有接头的人。您放心,我保证那里不会有官兵发现。”
“我怎么相信你!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咱大非官府都不敢做的事,你一个毛头小子逞什么英雄!只能放这里!”
“我再给你们一人多加五十两!师傅就在往前走二百米吧!”宁安蓉央求,宋掌柜不敢置信的盯着宁安蓉,听她自己说在大斯花了近八百两,换客栈,去青楼,还打发人一百两,到底出身贵族,不知钱为何物,也还好缘妃娘娘给了她足够的资本挥霍。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三个车夫又往前去了二百米。
宁安蓉下了马车,低声喊到:“小馒头!小馒头!……”
不一会出来十几个七八岁的男孩们,他们欢快的围着宁安蓉。
“我说吧!大哥哥不会骗我们的!”那个被叫做小馒头的孩子骄傲的说,宁安蓉宠溺的拍拍他脑袋,问道:“你们说哪里可以藏东西?我还带了四个帮手。”
“大哥哥,就在这呢,这里是一个地下酒窖。”小馒头带着宁安蓉走到一颗大树前,小馒头将这棵树的一块四方树皮拿开,里面是一树洞,仅能容纳一人,但是树洞之下,却是无比宽大的地下酒窖,里面有数十个大缸,确实非常隐秘,而且空间足够宽大。
想不到这里还有这么个地方,小馒头得意的拍了拍胸脯,召集了他那帮兄弟,一人在树洞里,一人在树洞外,两人在地窖内,有条不紊的接送着从马车上卸下来的东西。
宁安蓉,宋芙,和那三位车夫也跟着这些孩子,把马车上的东西全放进了这个酒窖之中,忙完了一切就要与这些孩子们告别了。
“大哥哥,你是大英雄!你还会回来看我们吗?”小馒头问,其他的孩子也不停的再问。
“不知道。”她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或者能不能再来看他们,她不敢保证。
“我怕长大了,大哥哥来了,认不出我,我想了个暗号。”小馒头扯了下宁安蓉的衣袖,示意她蹲下,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小馒头是大英雄!”
说完小馒头脸微微一红,拉着伙伴的手跑走了。
看着这些欢快奔跑的稚嫩背影,宁安蓉心中不忍,他们那么小那么小,却要承受权力之争的后果,而那些在权力至上的人,却衣枕无忧,锦衣玉食,真是叫人义愤填膺。
她在这座城里徘徊了三天,仿佛看到她离开大宁时,经过的那些发生干旱和饥荒的城池,她一直以为大宁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因为受身边人的耳濡目染,都说大宁是治国最成功的国家,他的父皇是一个明君,却不曾想大宁原来还有那么多受着苦的难民。
那时的她,失去了母妃,开始了隐姓埋名易容的路程,一心想着不被发现身份,没能为大宁子民做些什么,她现在在大非再无法看着有人这般落魄的活着,虽然自己付出的仅仅只够他们维持四五天,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得多,她向来喜欢给自己找罪恶感,她不想自己后悔。
告别了小馒头,宁安蓉坐在马车上,并未对自己做了好事而开心。
“你能做的只有这么多,这些都是官府的事,你就别瞎操心了,尽快完成你母妃的遗愿才是你如今的当务之急。“宋芙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着实难受。
“我知道的。”宁安蓉点头,就着马车的颠簸,渐渐入睡。
大非琨云殿,朝堂之上,静谧无声,突然:
“皇上,您考虑的如何?”魏埋站于大非臣子之首,红衣似火,与大非臣子们站在一起,格格不入。
大非皇上有些不悦,前几日面见了这个大兮太子,他很直接的说了来意,虽然是来帮助大非度过难关,但是他提出的条件太过过分,大非国终身要为三大古国的皇室及官府供粮,这不是个小数目,虽说大非粮食产业庞大丰富,但这种庞大的佛式供养,着实有辱大非皇室尊严,而且上朝之前他收到了北境的急报。
廖峰沉吟片刻道:“我还需在考虑一翻,毕竟成功后的代价不小。”
“我到大非国十一日,从大斯帝都至大非十七日,整整二十八日,将近一月,大斯与其合盟国却是在我出发前就已经开始攻打四大边境了。”魏埋停了一刻,轻讽道:“我到大非帝都三日,您考虑了两日,今日第三日,在拖下去,恐怕失去的不仅仅只是你我的时间了。”
廖峰不可察的稍皱眉头,看着站在各个大臣之首的魏埋,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竟落到了让别国插手自国内政。
淡淡道:“但是我如何相信你一定能助我大非打赢这场仗?”
魏埋轻笑,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我在这里,就足以证明一切。”
魏埋孤傲的样子令廖峰非常不满,在这大殿上他大非皇帝才是最尊贵的人,而他魏埋却一副倨傲的姿态看着他,明明是仰视他,却给人不怒自威的王者气息,无视皇尊,还要让他无条件的相信他,多么的可笑。
朝堂突然静默,不久,大臣中左列二排的左相走出拱手道:“皇上,大兮太子说的对,如今大斯勾结三大盟国攻打我国东南西北四大边境一月有余,犹以南境最为之快,已破我南境三大城池,您还需速速定夺,莫要再犹豫了。”
“皇上,大兮太子屈尊入我大非宫,足可鉴他诚心。且大兮太子为我国带来可靠消息,大斯有盟国相助,大斯结盟的三大盟国如今身份不祥,都着大斯军服,无法与其协商。如今古国愿意助我大非,虽说代价极高,但如今局势,保国要紧!还清皇上以大局为重,速速定夺!”右相也站出说话。
左列之首一人走出,与魏埋同站,那是大非的太子廖骏,眉眼俊郎,身材瘦削,脸色有些青白,拱手道:“父皇,大兮太子能够说服大宁与大兴出征,这已经是非常不可思议之事,试想三大古国合力,再加上我大非的绵薄之力,足可以从阵势上削弱敌人的意志,大斯四大盟国必定军心动摇!”
随着三人的阐述,适才噤若寒蝉的大臣也开始争先恐后的出来建言,朝堂一下变得有声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