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悦,啊哈。”
夜晚,孟然跪坐在床上,以头抢地耳。
他终于,终于想起倾悦是谁了。
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年前,自己遇到的那个奇怪的女生。
她怎么长成这样啊,啊不对,她怎么变成这样啊,也不对,她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一边思考着些有的没的,一边渐渐进入了梦中。
……
之后的日子中,出乎孟然意料的是,两人间的交流似乎很平淡。
就好像谁也没想起谁一样。
高中的生活依旧如此。不像有天赋的同桌,孟然开始吃力了起来。
由此他又开始了怀疑人生。
越是努力追赶,却发现差距不但没有扩大,反而扩张了。
就在孟然一筹莫展浑浑噩噩之际。
同桌忽然伸出了援手。
一天在午休的时候,她忽然拿过孟然的一本书。
“你觉得我们是在学些什么?”
“数学。”孟然看着她手里的那本书,说了答案出来。
倾悦摇了摇头。
她铺开一张卷子。
“我们学的不是数学,而是怎么做题。”
“题是人出的,所以必然有其可预测性和其规律性。”
……
在倾悦的帮助之下,孟然逐渐摸清了努力的方向。
虽说不至于一鸣惊人,不过也不那么迷茫了。
时间一晃一过,半个学期过去,座位已开始调整。
在调整的前一天,已经和倾悦混的比较熟的孟然,忽然有了一种幻灭之感。
就好像此去一别经年,永远不可能和倾悦相见了的似的。
前一天晚上的孟然辗转反侧,也不知道自己的预感从何而来。
思索了良久,为了缓解自己这莫名的危机预感,他决定。
向倾悦告白。
第二天,面对吱吱呜呜的孟然。
倾悦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笑了笑。
用笔在纸本子上写了写。
“请解构我喜欢你。”
随后把本子推给孟然。
孟然看了看微笑着的倾悦。
又看了看本子,还没等他开始脸红,脑袋已经不自觉的开始思考起来了,这是这几个月养成的思考习惯。
他笑着接过这个倾悦拿给他的最后一题。
沉下气闭上眼,慢慢的推演。
我喜欢你,可以分为三个小部分。
分别是我,喜欢,你。
首先是我。
什么是我?
我是什么?
生物学上的分类动物界什么什么什么什么。
化学上的分类,碳酸氢钙氧碳……
不过,这些真的能代表自我意识吗?
人的,对自我的认知,自我意识究竟是怎么来的?
人是如何认识到我是我,而不是我是你或者我是其他人的。
是基因从一开始就决定的?
这虽然有可能是自我意识诞生的开始,但却不是现时现刻,此刻此时坐在教室里的这个自我,名为孟然的存在。
从诞生到现在的十多年间,自我肯定在这个世界进行了蓬勃的发展,丰富的变化。
期间受到的教育,接触的文化,沉淀的历史……
接受的信息都构成了自我的不同。
教育,阶级,年龄,阅历,思维方式,性格,基因……
究竟是什么因素决定了自我,或者说全部因素决定了自我?
……
那么如果整理上面的琐碎的思维想法。
大致得出了一个模糊的不行的结论。
现时现刻,此时此刻的名为孟然的在这个教室里的存在。
主要有三个部分组成。
物质层面,独立信息层面和大众信息层面。
物质层面自不必说,在自我意识与自我认知诞生之前,自己首先是一团由DNA规定的奇妙的生化物质。
假设自我是一团能够通过算法产生判断的核心逻辑系统。
那么这个核心逻辑系统的最底层的框架就是基因。
由基因延展开来,才会有独立信息层面的展现。
所谓的独立信息层面,则是自己从出生到现在所接触到的不同于其他人的信息。这也是将自己与其他人分开的最大差异点之一。
而大众信息层面,这是一个文化的框架,这是有文化的框架替代基因的框架所搭建出来的平台。
简而言之就是文化的基因。
代代传承的那些核心逻辑,那些没怎么变的东西。
以基因为底,独立信息层面为上限,大众信息层面为中间。
反复横跳的。
这就是所谓的人。
他无法超越独立信息层面的上限,也无法摆脱大众信息层面的中间,更没法打破基因规定的下限。
这就是我,这就是人类,这就是你。
而喜欢就是信息的共鸣。
如果想打破这一些,我所想到的唯一可能是未来。
孟然睁开眼,写下结果,递给倾悦。
全书完。
PS:写书之前,我自以为能回答女主的问题,开书之后也想了差不多的答案。
然而不太满意,于是去看了哲学课程。
看了之后我深刻的知道了,我根本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至少现在的我不能。
于是我写不出来了,只能在结尾给出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就完结了。
…算了,能力有限,能力有限。
2021年4月18号。
祺瑞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