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三皇子注意到了乱世侯的动作,便询问乱世侯。
“没什么,只是她刚刚弹错了一个音。”乱世侯笑了笑说。
“弹错了一个音?不可能吧?以小郁姑娘的琴技,我想不可能出现这种低级的失误吧?而且这首曲子可是小郁姑娘最拿手的曲子之一呢!”三皇子并不相信小郁姑娘会弹错,他对小郁姑娘的琴技可是清楚的很,所以他很有自信。
“我是不会听错的。”乱世侯眯着眼睛说道。
“侯爷,你可莫要吹牛哦!”三皇子笑道。
“错不了的,不信你可以问她。”乱世侯虽然喝了不少等我酒,但是对于自己的耳朵,以及弹琴这种事,他可是相当自信。
“哈哈……好,既然侯爷如此自信,我倒要问问小郁姑娘是真是假了。若是侯爷错了则如何?”三皇子笑着问道。
“三皇子说便是。”乱世侯自信满满,都不看三皇子,只顾自饮。
“好!若是侯爷输了,可否答应我一个请求?”三皇子问道。
“莫说一个,就算是十个也可以答应。”乱世侯笑道。他也不问三皇子的请求是什么,因为他有着绝对的自信,自己是绝对不会输的。
“好!侯爷果然是豪爽之人,不过我的请求也只有一个。”三皇子笑道。
“当然!若是我输了的话,侯爷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本皇子能做到的自然无不应允。”三皇子最后的自称从“我”变成了“本皇子”,意思也就是以他三皇子的身份做保证。
“哈哈……好的很!”乱世侯答应道。
“我们且先听完这首曲子,待曲终时我们再揭晓答案如何?”三皇子问道。
“可以。”乱世侯无所谓地举起了酒杯轻轻晃了晃,“让三皇子晚一点输没什么不可以。”
“哈哈……侯爷当真是自信呢!”三皇子笑着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一曲终奏毕,小郁姑娘走向两人,而后立于两人面前行礼。
“小郁姑娘,我问你,方才你弹奏这首《梨花舞》的时候,可曾弹错?”三皇子问道。
“回三皇子的话,不曾弹错,这首《梨花舞》是小郁最擅长的曲子,演奏过数百遍,绝不可能弹错的。”小郁低头回答道。
三皇子闻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看向乱世侯。
乱世侯醉眼朦胧地看向小郁,眉头慢慢拧在了一起。
“你说你不曾弹错?”乱世侯来口,声音带着一丝慵懒。
“是的,侯爷。这首《梨花舞》是小郁弹奏过数百遍的曲子,每一个音都铭记于心,弹奏之时如行云流水,自然了无痕,万不可能有弹错的理由。”小郁回答。
“哈哈……侯爷,看样子是你输了呀!”三皇子笑道。
乱世侯眉头紧紧锁在一起,眼神中的醉意也慢慢减少了,坐直了身子,放下了酒杯,缓缓开口问道:“你说你没有弹错?”
这时乱世侯的声音已经变了,慵懒不见,多了三分质疑和冷厉。
小郁闻言,心头颤了颤,但是她的回答依然是自己没有弹错。
“侯爷,我就说你听错了吧!好了,小郁姑娘,你退下吧!”三皇子笑道。
“且慢!”乱世侯忽然起身,看了一眼小郁,又看了一眼三皇子,说道:“你们且听好!本侯爷今天高兴,为你们弹一曲。”
说完,也不等三皇子回答,已经信步至小郁方才演奏之处坐下。
眼前一张青色古琴,乱世侯一眼便看出这绝对是上好的木料做成的,琴身雕花其上。琴弦白如玉,质地上乘。调音盒之上镌刻着一行字:琴音无地渺,故人难循迹。
乱世侯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拂动琴弦。其音清脆如玉,十分悦耳。
“好琴!”乱世侯赞道。
小郁看着乱世侯,心道:想不到战场上手握刀枪,血染战袍的乱世侯竟然也会抚琴,当真是不可想象。
的确,在寻常人眼中,虽然乱世侯战功显赫,威名远扬,但是他们心底深处,觉得乱世侯不过一介武夫,只懂得征战杀伐。
手指拂过每一根琴弦,乱世侯的心也渐渐热切了起来。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乱世侯面前的琴虽然没有五十弦,却也有三十八弦。就这三十八根弦,就难倒了很多的初学者。
乱世侯正色坐于琴前,他已经感受过这把琴的音色,便开始演奏。
音渐起,虽然弹奏的都是《梨花舞》,但是乱世侯的演奏却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愁绪,浅淡的哀伤流于乐音之中,仿佛秋意浓,落叶随风倦,天地一片萧瑟。乐奏至曲中,音中透露出的除了萧瑟苍凉之外,还多了几分杀伐之意。乱世侯毕竟是战场上杀伐过的人,即便演奏的是《梨花舞》这样与战场无关的曲子,但是依然可以透露出这种感觉。
听其音而辨人,果然是有道理的。
一曲毕,满座皆惊。
小郁眼中更是透露出惊骇之色,《梨花舞》可谓是自己成名曲。她觉得,在帝都之内,演奏《梨花舞》的话,无人能和自己相提并论。但是,就在今天,乱世侯一曲演奏完之后,便彻底地颠覆了她的这种想法。扪心自问,乱世侯弹奏的《梨花舞》的确比自己更好,更能渲染,带动听者的情绪。
“啪啪啪……”三皇子已经情不自禁地拍起了手掌,众人也随之鼓掌。
“好!”三皇子称赞道。这是三皇子由衷地称赞,由心而发,绝无半点虚假之意。
乱世侯起身大笑道:“如何?”
“想不到侯爷不仅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在琴艺方面的造诣也是无人能及啊!”三皇子笑道。
“哈哈……你说,你方才可是弹错了?”乱世侯转头看向小郁。
小郁听到乱世侯的问话,想都没有想,便脱口而出:“是的,小女子刚才弹错了!”
小郁说完,脸色猛然一变,怯弱地看向三皇子。
三皇子听到小郁的回答,却也没有任何反应,脸上犹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