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阿花婆的相遇源于我在无聊中发起的“寻猫”活动。说是活动,其实参与者就只有我一个人而已,毕竟是一个人的无聊嘛。
阿花婆是一只黑白花纹的肥猫,性格古怪得很。不过,它不是我在校园里遇见的第一只“漂泊猫”。我第一次遇见的是两只难以分辨的三花猫,由于与其快乐无比的时光,我便有了每周二下午的“寻猫”日程。而认识阿花婆是在定下“寻猫”活动的第三周。
为了寻猫有果,我特意挑了那种有幽僻的林荫小径作为路线,就在快到小径尽头的时候,出现了几个打扫落叶的学生,而阿花婆就一动不动的蹲在一边的矮林丛里,嘴里叼着半截别人丢掉的火腿。撞上这种极富戏剧性的画面,我顿生戏谑之心,便咬着吸管与它对视。
大概感受到我这个家伙的恶意,它开始发出很小的“嘶嘶”声。这样持续了一分多钟后,它开始意识到自己在做无用功,便不顾有没有人,掉头就跑,但速度不算快。我猜它怕引人注意。
我开始用竞走的速度跟上它。
一人一猫就在不到百米的墙根处反复徘徊。几个回合下来,我惊觉,它嘴里的火腿不翼而飞。就在这时,它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另一个方向的密丛隐身而去,临时还放了一个屁。
我顿时无语。但不甘心,便在那里徘徊,待它出来以便追赶。许久也没反应,只好回去上课。
以为事情至此告一段落,岂料第二天,我于中午饭后午休时光在操场上晒太阳,又见到了它。不同的是,它这次离我很近,也不闪躲了。
阳光让人变得懒洋洋的,我便没心思去追它。就各自晒着太阳,吹吹风。
就在我打算伸手摸摸它脑袋时,它突然凭空冒出一句话“瞧这个天气会下雨。”
这把我吓了一跳,猫哪能说话呢。何况用天气这样没营养的话题搭讪不是人类的把戏么。
“你别看现在晴空万里的,世上的事总是说变就变的。”它见我不撘腔,又自顾的说到:“就像人类翻脸一样快。”
这下我忍不住了,哪有借此骂人的道理。便解释道:“也不是所有人。猫也分好猫坏猫吧。”
它听了翘了下胡须:“那倒也是。”
接着陷入沉默。
虽说是跟一只猫一起,不必说什么也很正常,但我居然产生了一种“不说点什么就很尴尬”的想法。
于是我开始没话找话。
“猫也说话?”
“那是自然。”它用一种“你这不是废话”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不好意思,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觉得不可思议。”我说:“我一直认为动物虽然有自己的语言交流,但还不至于说人话。”
“说人类的语言对我们而言跟你们学习一门外语一样。”它优雅的挠了挠耳朵,说:“你这人到挺特别。”
“哪里哪里!”
“我不是在夸你。你们人类都有自以为是的毛病。”它说:“我是说一个人哪会跟一只猫来劲儿,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有这种举动。”
“......”我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有种被伤了的感觉。
“我就想‘这人不正常吧’,当然是第一印象。”它在描述我俩初次邂逅的感触,但一点儿没有浪漫的感觉。听起来倒像是一个路人偶然撞见一个从疯人院跑出来的疯子,并被其纠缠不休的景象。
“后来呢?”我有点好奇它对我的第二印象。
“后来确定了第一印象的准确性。”
“......”
之后,我问了它的名字之类的,但它只说了一句“快要下雨了”就不再开口,仿佛它根本没有开过口一样,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由于它不肯说,我就自作多情的给它取了名字,叫它阿花婆,借以报复它那种目中无人的说话方式。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意淫罢了。只能心里这么叫,也不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