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高兴,忽见眼前精光一闪,面前的棺盖一分为二,整个棺身猛地立起,萧湘身不由己地向外摔去,还未落地,便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戎幕辰抱着她就地转了一圈稳住身形,蹲下身,将萧湘半抱在怀中查看她的情况,萧湘动弹不得只能睁着一双水汪汪,亮晶晶地大眼睛望着他!
戎幕辰看着她的情况,俊眉微蹙,此时莫行上前道“主公,公主没事儿,应是被下了沉香散!”说完递与戎幕辰一个瓷瓶。
戎幕辰打开瓷瓶,凑到萧湘鼻端,萧湘顿时觉得一股怪味袭来,呛地一阵反胃,抬手便去捏鼻子,忽然间觉得自己好似有了些力气,“我能动了!”惊呼一声便扑到了戎幕辰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忍不住大哭道“戎幕辰,怎么是你,怎么又是你,为什么每次出现的人都是你!你怎么才来啊,我恨死你了,你知道吗,我有多害怕,多难过!你怎么才来!”有些语无伦次,多日的委屈惊慌,竟在这一刻全部爆发,眼泪颗颗滚落,沾湿他的前襟,戎幕辰看着如此的萧湘,突然间心悸的厉害,同时竟也有一丝微甜的感觉,恨不得眼前的这个小女子就这样一直赖在自己的怀里永不离开,他下意识地收紧了双臂,将她死死地拥在自己怀中,这种感觉令他陌生,却也极是欢喜。
然而,萧湘就真的如他想象的那样,赖在他的怀里不走了!戎幕辰看到两人如今这暧昧的姿势,不禁俊脸微红,见她情绪稳定了些,便轻咳了声道“萧湘,松开!”
萧湘死死地勾着他的脖子,闻着他身上熟悉地男子气息,心中莫名地踏实安定,想想世界真奇怪,几天前她还不顾一切想要逃避的男子,这才一眨眼的功夫,经历了一场莫名其妙地俘虏后就这么竟然不愿意离开他了!她不理会他的话语,只是抱着他倔强道“不松,我浑身都没力气,才不松!”开玩笑,她担惊受怕了这么久,身体以及心灵上被摧残了这么久终于有一个舒适的臂膀让她借用,谁松开谁是傻子!
戎幕辰闻言,身体一僵,颇不自在地回头看了眼宁无远以及莫行,前者一脸震惊,后者一脸好奇,再低头看了眼赖在自己怀中的小女人,戎幕辰颇觉尴尬,伸手想要轻轻地将她推开,却见她更紧了贴着自己道“我累了,全身都痛,你抱我!”
“你……”他久经沙场,也曾有女子这般死缠着过他,可从未有过哪个女子如她这般理直气壮,一直是他命令别人,还从未见谁这般命令过他,更可恶的是她的这些命令他居然不想拒绝!
戎幕辰无奈,只得抱了她翻身上马,萧湘便安然自若地依在他的怀里舒服而安心地叹了口气!
宁无远与莫言二人直看傻了眼,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微妙地变化,彼此交换了个眼神,然后翻身上马,远远地跟着。
“戎幕宸,你怎么会去而复返的,我都以为你走了呢?”萧湘好奇问道。
“闭目,养神!”她以一种十分享受的姿态靠在他的怀里,让他有些心绪不宁,他不明白他们两人如今这算什么?
“不要,我在那口破棺材里躺了好几天,才不要再睡了!”萧湘嘟囔道。
“咎由自取!”他本是训斥的口气说的,可不知怎的出口时语气之中竟微微含了几分怨怼之情。
“都是你害的嘛,你要不一直追着我不放,我能一直逃跑么?”萧湘嘟囔道。
“你……”戎幕宸闻言面皮抽了抽道:“强词夺理!”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跑了,以后就老老实实地待在你身边,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萧湘说着说着声音微微变低,轻轻地低了头,脸颊不自觉地发红,直觉这是自己说过的最柔软的……情话。
戎幕宸闻言心尖不由一颤,随即便想,这丫头怕又是给自己灌迷魂汤,想了想便道:“呵,你会乖乖听话?倘若你乖乖听话,这次又算什么?”
萧湘心中发虚,但仍嘴硬道:“喂喂,这两次我都是无辜的,都是敌人太狡猾,我被设计的,真的不是我自己要跑的!”
“嗯!”过了片刻,戎幕宸才从胸腔里淡淡地发出了这么个单音节。
萧湘气结道:“嗯是什么意思?”说着还要转身望他。
他赶忙抬手把她身子又扳了回去道:“坐好了!”
“那你究竟为何去而复返嘛?”萧湘锲而不舍。
“直觉!”
呃……这也行?萧湘无语。
宁无远与莫行二人在身后远远看着,莫行忍不住道:“无远,什么情况?”
宁无远冷淡道:“我怎么知道!”
“哎呀,感觉怎么以其实他后会多一个主母呢?只是这皇后和将军……怎么那么混搭呀?”莫行实在难以想象。
宁无远瞟了他一眼道:“你应该学学你弟,莫言!”
呃……其实话最多的是他弟,莫行无言以对!
几人在夜色中行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在一个山村的一个小宅院前停下,一看便是事先准备好的地方,屋里走出几个萧湘不认识的男人,他们朝戎幕宸恭敬一礼道:“主公,里面已经准备妥当,请入内!”
“嗯!”戎幕宸淡淡点头,然后翻身下马,转身将萧湘从马上抱下,那几人只是眼观鼻,鼻观心。
待一切收拾好,便已经是四更天了,萧湘躺在床上,左右睡不着,便坐了起来,她得思考,思考和戎幕宸的关系。
萧湘是这么认为的,无论是佟言还是杨涧庭,还是别的什么人,从前都是别人追的她,而后也是别人先甩的她,整个恋爱过程中她都处在一个被动地境地,被动地接受,被动失去,没有掌握住主导和先机,谁都说谁在爱情里谁先表达谁就被动,屁,假的,自己想要就去取,不想要就放,那才是主动,那才是猎人,只有被追求的,才是猎物,你见过有几个猎物掌握主动权的?所以,她决定,她要主动一次,要做猎人,她又没有那么崇高地精神,被伤情过一回两回的就嚷嚷着此生不嫁,男人都是坏人的观念,那既然如此,这次她就要主动出击,拿下戎幕宸,让他以后都听老娘的!
盘算好了之后。萧湘突然很兴奋,哇塞,原来这就是猎人的感觉,这就是有目标的感觉,这就是充满斗志地感觉,好爽!
她披衣下床,推门而出,沿着小小地葡萄藤小路蹦蹦跳跳地走着,嘴里还哼着小调,刚走了没几步,仰头发现房顶上居然坐着个人,依着身形看,好似是戎幕宸。
咦?自己睡不着是因为躺棺材里睡的多了,他干嘛一副心事重重地样子!
萧湘没有那么好的功夫,可以一跃而起,转头看到墙角处放了一架竹梯,便兴冲冲地搬了过来,蹭蹭几下便上了房顶。戎幕宸坐着不动,只是拿眼望着她。
她几步窜到戎幕宸身边,挨着他一屁股坐了下来,凑上前闻了闻兴奋道:“咦,你喝酒了?”
戎幕宸看了她一眼道:“你怎么还不睡,跑到这儿做什么?”
“都说了,我在棺材里睡多了,现在不想睡,你有心事啊?”她托了腮望着月下地他。
他微低了头,沉默不语。
“对了,你有没有见到婵娟?”
“婵娟她不是与你一处么,正是她给的消息,我才去的梁王宫!”戎幕宸的语气中却有一种难言情愫。
“什么,你去梁王宫了?”萧湘惊讶道。
戎幕宸抬头望了远方,轻轻地嗯了一声。
“喂,戎幕宸你到底怎么了,看上去真的很伤感啊,告诉我好不好,让我为你分忧啊!”萧湘担忧地望着他,见戎幕宸不语,便伸手轻扯他衣袖,摇了摇,他无反应,又摇了摇,戎幕宸被她摇的心旌摇曳,只叹了口气道:“好了,我说便是!”
萧湘本以为自己听的是八卦,却不想自己听了个天雷!
事情其实是这样的,话说那天婵娟深入梁宫之前,以防不测,曾向安国发出了信号,而梁王宫内的细作也曾递了消息出去,但戎幕宸得知的消息却是萧湘接近梁王后,诱骗梁公主,甚至有意勾引梁皇,以至被霍太后暂时软禁,当时梁国还未作出对安国方面的回应,这事便被拖了下来。戎幕宸得到的便是这么个不清不楚地消息。
他心中有所担忧,便想前去查探一番,而萧湘被搁置的原因很值得谅解,梁国东南的闽南部发生王权交替动乱,向梁国求助,闽南位于梁国东南腹地,边陲重地,不容有误,霍太后便连夜急召内政大臣前去商议,而戎幕宸恰恰便是在这么个时间夜探梁宫的!
按说戎幕宸不至于会犯这么个低级错误,无奈,架不住“凑巧”这二字,闽南事变突然,快马向梁宫求助,此事尚未传来,霍太后拿到的也是第一手资料,戎幕宸作为安国摄政王自然得不到任何消息,故此,便在这么一个敏感的时期,在梁国几乎所有内政大臣聚集之时,闯入了梁宫,结果便是不言而喻。
戎幕宸与宁、莫二人闯入重兵把守的梁王宫,便分头行事,不慎却误入梁宫重地“千机阁”,此处正是霍太后处理政务之处,梁国多少军国大事的政令皆由此出。戎幕宸身手再好,也终归是个单枪匹马的凡人,几乎人一落地,便被士兵团团包围,他不能如战场上大开杀戮,只能被困。
而霍太后便是在这等关口,施施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