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轻轻叹了口气,黯然道:“奴家苏柳儿,本是安国康州人氏!这次来,其实是来寻我丈夫的!”
众人诧异道:“找你的丈夫?”
苏柳儿点了点头,涩然道:“其实也不算是丈夫,只是,都是一场孽缘!”
“怎么说?”萧湘来了兴致。
苏柳儿道:“这其实也是柳儿自做自受,柳儿本来也是康州一户富商之女,几年前,一次意外结识了梁国青州人氏徐浑,徐浑风度翩翩,才华横溢,为人谦和恭谨,几次接触下来,柳儿心生好感,便与其……与其私定终身,但家父却是不允,觉得此人并不可靠,奴家为家父所阻,未能与他一起返回青州,之后,奴家想尽办法,终于前来青州寻他,可他却真是如家父所言,另结新欢,弃柳儿于不顾,柳儿因此事无脸再见父亲,盘缠也已用尽,故此,才出此下策!”
“哦,如此说来那徐浑可真不是个东西!”宁无心叹道。
“柳儿姑娘还真是命途多舛!”洛凌川也感慨道。
禅婢也怒道:“这种男人就该一剑给杀了!”
“我觉得不是啊,整件事情就是柳儿姑娘你的不对了,人家都还没娶你呢,你私定个什么终身啊!”萧湘反驳道。
“可是当初他承诺过我要八抬大轿迎我入门,也曾山盟海誓,永不离弃!”苏柳儿神伤道。
“哈,这话你也信?TMD,这话也能信?哪个男人发春时不这么说啊!还八抬大轿,山盟海誓,值几个钱啊,我呸!”萧湘十分不以为然!
此言一出,乍惊四座,戎幕宸频频皱眉,洛凌川不住咳嗽,几名女子更是愕然,继而俏脸通红,这话说的如此粗俗,如此不雅,实在不是出于女子之口,更别说是一国公主的言论了。
苏柳儿愕然一阵后,黯然道:“这位小姐说的对,柳儿识人不清,有鲁莽行事确实不该,可如今大错也已铸成,柳儿也不知如何自处,虽想还乡,可依照父亲的脾性,是决不会在认柳儿的!”苏柳儿长叹一口气,言下不禁茫然!
“那你一直如此也不是办法,难道就这样一直当街卖艺?”宁无心担忧道。
苏柳儿神色凄楚,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萧湘望了她一眼道:“依我之见,柳儿姑娘你也别烦恼了干脆回家去吧,你爹虽然生你的气,但毕竟还是你的亲生父亲,哪个父亲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啊,十几年的亲情难道比面子还重要?实在不行的话你也别泄气!”萧湘说的兴起,站起身踱着步,大放厥词道:“依我看柳儿姑娘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又弹得一手好琵琶,你这样的才女还是很难得,如你这般当街卖艺还不如去教坊里头,以你的条件肯定能红遍大江南北,而且银子也会赚得不少,可谓名利双收!”
众人闻言再次张大了嘴巴,苏柳儿道:“柳儿怎能去那里,这样岂不更是辱没了家门!”苏柳儿惊道。
萧湘不屑道:“你现在这样当街献艺,岂不是更加辱没?如果是我,我连教坊也不去,直接进勾栏做艺妓,凭我的本事肯定大红大紫!银子肯定自己跑来!”
“天哪!姑娘怎会有如此想法儿?”苏柳儿叫道,同时其余人等亦是脸色阴晴不定,戎幕宸的脸色此时已是铁青!
萧湘冷笑道:“这有什么,再干净的地方也有龌蹉不堪之徒,再肮脏的地方也有出淤泥而不染之人,那种地方虽则肮脏龌蹉,但我做的却是艺妓,只卖艺不卖身,只要我才华出众,色艺双绝,能够一炮而红,到时我管你是王孙贵胄,还是才子文豪,想要见本姑娘一面还不是难如登天,那勾栏里的鸨儿们还不是得看着姑娘我的脸色行事,再说了,姑娘我只弹琴赋诗,这与那些文人又有什么区别了,到时遇到了心仪的,再脱了籍,嫁了人,岂不更好!你看如今名满各国的赵兰新、玉箫仙不就是如此吗,各国王孙还不是巴巴地吹捧,哪个敢怠慢了去!”萧湘说的理所当然,十分得意。
这话她说来轻巧,众人却是觉得这番言论太过惊世骇俗,一个个都愣愣的,为她这一番歪论惊奇不已,一时不知该怎么应对。
苏柳儿愣了片刻回过神儿来道:“姑娘见解果真不同,只要洁身自好,在哪儿却都一样,柳儿受教了!”说着向萧湘矮身一福。拿起琵琶便转身离去。
“喂,你要去哪儿?”宁无心好心问道。
苏柳儿转身道:“柳儿决心先回故里,若是父亲实在不肯原谅,柳儿便决心去教坊试上一试!多谢各位了”说着便要抬脚。
“等等,银子拿走,我们一起骗来的,不用不好意思,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的钱拿了也没什么,就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好了!”萧湘十分好心地劝慰道。
一连几日萧湘都被戎幕宸关在客栈之中禁足,戎幕宸他们却整日在辛巴城中探查安民等人的消息,宁无远传来消息说,那日他探查到辛巴便失去了安民等人的下落,故此,这几日同志们都在努力地做侦探,萧湘知道后既担心又开心,一面因为他们没有找到安民而高兴,一面有因为连他们都找不到安民而忧虑,不知他们如今是否安好。
闲来无事,萧湘便想找些事情做,比如隔壁桌的两个女人正在聊天,估计都是哪两位大户人家的小妾,在讨论关于自家主母和自家男人等等的一些问题,其中一个身材稍小的女子落泪道:“自从我家相公娶了主母后,我便再也没有了位置,昨个儿我家相公竟然对我说如果我想离开便可让我离去,可我离去了又能去哪里?从前没有主母时,他对我还是不错的,可自从有了主母,他便再也没有看过我,姐姐,你说,男人为什么都不长情呢?”
她身旁年纪稍长的女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姐姐我也不比你好,我家的那个主母,唉,你是知道的,我啊,就盼着能有一个孩子,这样的话,今后也就好过了,妹妹,不如你也赶紧想想法子,有个一男半女的,今后就什么也不担忧了!”
先前那女子哭道:“他现在就想要赶我离去了,还会去我房里吗?也不知我那主母用了什么法子,可以让相公如此待她,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另一女子道:“那我们得想法子啊,不管怎样,能有一个孩子是好的,要不我们这样……”说着这名女子凑到先前那名女子的耳边开始低语。
“什么,下药?这怎么可以!”先前那个娇小的女子惊呼道。另一女子赶忙捂住了她的嘴巴,还赶忙向四周看了看。
彼时,萧湘正和戎幕宸在楼下喝茶,,因了坐得比较近,所以二女的对话,萧、戎听得十分清楚。
萧湘不禁皱了皱眉头,戎幕宸却仍是一脸平静的喝茶,这些天来,萧湘十分能够理解戎幕宸为何会住在这里了,真真的鱼龙混杂,什么消息都能一耳了然,实在是一个探听各方八卦的最佳良地啊!
萧湘放下茶杯,站起身几步走到那两个女人身旁坐下,戎幕宸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几天这样的情况时有发生,他就不明白了,这女的怎么那么爱多管闲事!
“两位姑娘,是这样的,我觉得你们的思想有问题!”萧湘坐在二人身旁开口道。
那两人吓了一跳,纷纷抬眼看她,一脸诧异。
萧湘直接无视他俩的反应,续道:“你们看,女人最重要的是要男人爱,我觉得你丈夫说的话你可以考虑一下,人家有了正式的妻子,而且郎情妾意的,你的心中苦闷,但是你也同样可以找一爱自己的,给人家做妾本来就是没有前途的事情,如果你夫君可以给你一笔钱的话,走也不错哦!”
那两名女子愕然地看着她,两人谈的本就是女人家的私事儿,这厢却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中间给插了一脚,总归是十分尴尬地。那娇小的女人惊道:“你……你偷听?”
萧湘不屑道:“你们说的那么大声,我不想听也没办法!”
那女子俏脸一红,低下头不说话。那年长的女子道:“姑娘的话说来轻巧了些,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谁想与人做妾呢?”
“不想就不做啊,我觉得我们女人的思想是可以改变一下的,女人也能撑起半边天的,你们相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一个国度是男女平等的,在那里许多女人比男人还要厉害,那里一个男人只可以娶一个妻子,没有妻妾成群的待遇,女人也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你夫君要你离开你就离开,让他给你一笔钱,自己出去过,再去找一个爱你的男人嫁了,要过的比他好,你赖在这里即使你能怀上孩子,那他也不会爱你,而且你的孩子也不会有真正的父爱的,你这不是苦了自己吗,要知道你现在有了一个自由的机会,要好好抓住!”萧湘恨铁不成钢的噼里啪啦说了一大推惊世骇俗的话,那两名女士惊得直瞪大了眼睛。
半晌,那年纪大些的女子道:“姑娘说的倒是简单,世上哪有那样的地方,姑娘你说笑了吧!”
萧湘无奈道:“你不信就算了,如果有一天我若成了这天下之后,我一定会下道这样的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