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王何巍极度狼狈、落魄的回了王府。秦先目光凝聚着看向,一身憔悴心事重重的他,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夜色中依稀可辩的虫鸣声,依然难掩住润王何巍压抑和痡苦的气息,
“丞相夫妇,双双自缢了!”
“怎么会这样?”秦先惊讶之情言于表,却不得不控制下来,“王爷,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都怪我,一心只想着讨回美人归,行事过于莽撞了,才酿了此祸!”润王何巍轻转迤身,一袭黑衣的他目光炯炯有神,“既然木已成舟,也只能尽其量的去完善此事了!”
“那……”秦先目露窘色,言语间变得吞吞吐吐,“王爷今夜此行,可有意外收获?”
“也并非一无所获!”洞察秋毫的秋毫的润王何巍,烔烔目光转眸望向秦先,“已知的事情,就是此左菁菁非彼左菁菁,她只是丞相的一个替代品。”
“那……”秦先眉头紧皱,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那我们……要不要……,把她的身世说出来,这样或许对苏姑娘更有利一些!”
“秦先,你真是一时聪明,一时糊涂啊!”润王何巍无奈叹息一声,“丞相可是前朝的重臣啊!棋错一着,可会动之全局啊!”
“莫不说此事一经说出,太后则会认为我们,是为了保护晚晚而捏造的事实,更是召告了天下,丞相的死是与我们有关!”
“棋错一着,莫说保护晚晚,就连帝皇之位,也将岌岌可危啊!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军的事情,我们怎可再莽撞行事!”
“那王爷……”
“时机还未成熟,看来这个秘密也只得守着了!”转眼沧桑,润王何巍落寞的伏在院中石桌上,“这些都不是我最担心的,我怕的是晚晩知道,是我逼死了丞相夫妇后,我和她还能回到从前吗?”
夜深人静,寂更长!
“王爷……”秦先眉头紧锁,不知怎样唤醒陷入无限哀思的润王何巍,“或许,苏姑娘她深明大义,能够原谅王爷呢!”
“或许……能够……,这说的是有多么的牵强!”眸光沉寂下去,润王何巍又忍不住叹息,“有谁能够承受得住至亲的离去,更何况他是睌睌的亲舅舅,又是从小一直宠她到大的舅舅呢!”
“王爷……”看着情绪逐渐失控的润王何巍,秦先都忍不住悲拗起来,“王爷,咱们守着这个秘密,先不让苏姑娘知晓!”
“能守几时呢,莫要忘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寒夜中,润王何巍苍凉的滑过身迹,“算了,先不要管这件事了!”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这些年肖宇军在朝野上下活动的不少了,他可是我们的人,及时通知他,让他早做准备,荣登丞相之职。”润王何巍忧郁的眼眸中,滑过一丝的担忧,“对了,做任何事情,都要尽其可能的去避开宴王何城,自从婴啼谷一战过后,我总觉得他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是,王爷!”未等秦先拱手作揖,润王何巍轻拂长袖,转身来到他的书房。
待微风轻拂面时,宛若游龙的润王爷何巍,娴雅而坐在古筝前。俊美轮阔上的风华绝代,低垂长敛,凝气沉思。拂袖甩于身后,玉指轻扬抚上琴面。
陡然,琴声响彻在润王何巍的府中,委婉和刚毅的琴声,从他弹指挥手间,流溢而出、券券而来。汩汩的韵味,似是让人置身于江山如画旋旎的风景中。
只是情绪不同,音色略不同。虽有着小小的差异,但不识音律的秦先丝毫没有听出,润王何巍糟杂的心情已溶入其中。
“秦先,今日此曲比往日,可有不同?”
“王爷……这……”秦先尴尬中仍不失微笑,牟劲摸着他的丈二脑袋,“王爷,我耳拙,没听出,有什么不同的!”
“今夜注定不眠了!”润王何巍微微抬眸,眸光尽处落在了秦先困乏的双眸上,“夜深了,秦先你下去休息吧!”
“不,不不!”秦先连忙摆手示意着,“哪有王爷不睡,小的先睡的道理。秦先愿意在这陪王爷,抚琴到天亮的!”
“抚琴到天亮吗?”润王何巍轻蔑的眼神瞟过侍卫秦先,“那你站着不累,我坐着都嫌累得慌!”
“王爷……”此时的侍卫秦先委屈的,像极了腼腆的少女,羞红的晕染染满了脸庞,“王爷,惯会取笑手下!”
“怎么害羞了?”看着秦先羞红的脸,润王都禁不住喜笑颜开,“秦先,你这会倒像个怀春的少女了,竟然羞红了脸!”
“王爷……”秦先闻听此言,腼腆的头颅埋得更深,“王爷,你又来,能不能别再取笑手下了!”
“能,”润王何巍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你现在听本王的话,乖乖的回去睡觉!”
“诺,王爷,那小的就先下去了!”秦先见润王何巍心意已决,也不敢再做逗留,只好乖乖退出了润王何巍的书房。
夜色更重,润王何巍忍不住抬眸,看向窗外璀璨的星空!
夏夜的星河,似是拨开了层层的乌云,以微弱的光芒点缀着,静寂的王府内外。此刻喧嚣、噪动的内心,随着夜的宁而静寂了下来。
但润王何巍仍有着一丝丝的悸动,那是思念,是一种的牵挂,“晚晚,你现在怎么样了,可会记起一墙之隔的我?”
“苏小姐,你怎么这般倔强。”丫环琳儿一面忍不住嗔怪,一面又忍不住心疼,任凭着眼泪在眶里打转转,也不敢任其悄悄滑落,生怕它会滴在苏晚晚稚嫩的伤口上,只好扭过头去,举袖轻轻的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好琳儿,你别哭,其实没那么疼的。”苏晚晚最受住的是,别人为她而流眼泪,这种难于言表的痛,会让她觉得皮肉之苦,远远都不如它带来的痡更强烈一些!
“琳儿,我不想看着,你为我哭泣的样子,那样……我会更心痡的。”
“那……,”闻听此言,琳儿连忙收紧眼泪,压了压哽咽在喉的津液,“那……琳儿,就不哭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