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面目可憎,满身酒气的汉子推倒小丫鬟站在他们面前。
小丫鬟见阻挡不下,赶紧从地上爬起,顾不上揉屁股,一路小跑的去请老鸨。
柳婉莹看到此人惊的停止抚琴,从琴凳上站了起来,脸色变得苍白。隔岸却纹丝不动的,悠自端着酒杯慢慢喝着。
这个人,隔岸认识,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孙二少爷。仗着他当禁军首领的哥哥,平时欺男霸女,伤天害理的事情做了不少,人送外号孙阎王。
柳婉莹本是清倌人,卖艺不卖身。这次以诗会友选择入幕之宾也是被孙阎王逼的。因她美名在外,就被这位孙阎王盯上,多次骚扰,令她不胜其烦。眼见就要躲不过,趁这次竞选花魁,不想自己的清白之躯被这样的人玷污,便想着选一位自己喜欢的人奉上初夜,好过落在他的手里。
孙阎王进得屋来,淫笑一声,色眯眯冲着柳婉莹说道:“小心肝,你那什么狗屁以诗会友当真无趣。”
又看看还在喝酒的隔岸,接着说:“选这样一个细胳膊细腿的生瓜有什么用,还是让爷来好好疼疼你,让你尝尝快活的滋味。”
孙阎王虽早就惦记上柳婉莹,但怡春楼有些背景,一时他也不敢怎样。今天见隔岸这个嫩瓜竟得了她的青睐,妒的满心怒火。要是位极人臣家里的子弟倒也罢了,偏偏隔岸是御医之子,家里没什么实权,便借着酒劲跑到这里撒起酒疯来。
他喝的不少,踉跄着走两步想去抱柳婉莹,却被隔岸拿着酒杯的胳膊挡住。
隔岸扬扬眉梢,嘴角一抽,淡淡的说:“孙二少爷,今晚是本小爷会佳人的春宵,你这不请自来的,是来给小爷助威吗?”
孙阎王平时嚣张惯了,没想到一个小御医之子竟敢拦他,轻蔑的打量他一番说:“你这个小生瓜,还想跟老子抢女人,还不赶紧滚开。”说着还想上前,柳婉莹吓得又往后退了退。
隔岸冷笑一下,继续伸着胳膊巍然不动。
“呦,胆儿还挺肥!你要实在不想走也行,就让爷教教你如何游龙戏凤,让你涨涨见识。等爷快活够了,也让你尝尝鲜儿。”孙阎王满口的污言碎语,作势就往柳婉莹身上扑。
隔岸也不答话,突然挥出一拳重重的朝孙阎王脸上打去。
孙阎王是武学世家,功夫很是不弱,虽有些酒意,还是本能的侧头躲闪。
别看隔岸面目清秀,一副书生皮囊,自八岁起就跟着父亲找来的几位功夫师父勤学苦练,十八般武艺皆很精通,哪儿那么容易被他躲开。这一拳还是结结实实的落在孙阎王的鼻梁之上。
孙阎王捂住鼻子倒地哀嚎。本来就够十五个人看半月的脸上因血污更显得面目狰狞,丑陋不堪。
柳婉莹已被吓傻,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孙阎王嚎叫两声,一个鹞子翻身从地上起来,随手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直冲隔岸刺来。
隔岸也不挪动,待他距离近些,优雅的抬起脚一下把孙阎王踹到床边,孙阎王的后背又重重磕在床沿儿上,震飞了手里的匕首。
还来不及起身,一双筷子带着强劲的风声不偏不倚的穿透衣袍,牢牢钉在他身下。筷子之间就是他的那话儿,但凡有一丝豪差,他的命根子就毁了。
孙阎王低头一看,后背一阵发凉,顿时身下湿了一片。
骚气扑面而来,隔岸忍不住捂着鼻子,慢条斯理的走到他跟前,蹲下身子对他说道:“还好小爷自幼学习医术,对人身体上的零件还算了解,认穴的功夫也过得去。但若有一天小爷眼神不好看错了,你想想……”
说着,低头扫了一眼筷子之间,才又接着说:“啧啧啧,那就好看喽!不过,小爷不介意看看这样的场面”。
孙阎王一脸血污惊恐的看着隔岸,心想这个小御医的儿子武功竟如此了得。身体抖的像筛糠,嘴里支吾两声,什么都没说出来。
“你也不用这么看着小爷,若你真的不中用了,也无碍。”顺手拿起地上的匕首,在孙阎王眼前晃了晃,孙阎王的眼珠也跟着匕首转着。
又用匕首指着筷子中间说:“小爷阉割的手艺更好,到时候小爷就亲自为你操刀,再把你送到宫里,运气好的话,你还能去伺候皇上皇后,为你孙家挣脸,岂不美哉!”
这时,小丫鬟带着老鸨赶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厮。
小丫鬟飞奔着去找老鸨时,老鸨正在雅间招呼客人。小丫鬟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才见老鸨出来,又唤了小厮,这才前来,正好赶上此刻。
老鸨见到眼前一幕,面露难色。毕竟,她做这皮肉生意只为求财,虽认识几个高门显贵不到万不得意尽量不愿得罪人。
赶紧命小厮上前搀扶孙阎王,他还没缓过神儿。小厮用了很大力气才把那两根筷子拔出,待扶起孙阎王,木质地板上留下两个深深的孔洞。
“快带孙二公子去看大夫。”老鸨发话。
小厮领命扶着还在发抖的孙阎王正要走,隔岸再次说话:“记住,小爷不叫什么生瓜,嫩瓜的,爷是你容七少爷。”
孙阎王听闻此言,又见这么多人见了他的窘态,一改怯懦的嘴脸,恶狠狠的回头说道:“爷记住你了,容七少爷,你给爷等着。”
隔岸直视他狠毒的眼神,竟来了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说了句“随时恭候。”
众人还在向外走,隔岸一眼撇见墙角花容失色的柳婉莹,接着补充一句道:“对了,孙二少爷,柳姑娘打今儿起就是小爷的女人了,你要是再打她主意,便小心你的子孙根。”
孙阎王没有回头,心里早就开始骂娘,对隔岸到底有多恨,只有他自己知道。
众人走后,柳婉莹上到近前,“扑通”一下跪倒,对隔岸再三道谢。
隔岸虚扶一把,让她起身。
老鸨凑过来说:“这厮搅了容七少爷的雅兴,我这便命人收拾收拾,你们继续。”
隔岸看看她们,用手捂了下鼻子。
“不必了,柳姑娘受了惊吓,让她早些歇息,小爷改日再来。”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老鸨手里。老鸨自是笑的见牙不见眼。
走了几步,又道:“让人好好打扫一下,再开窗通通风,别熏坏了美人儿。”
柳婉莹看着他的背影,一股暖流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