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鸿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知道凶手是什么东西。”
老曹敏锐地捕捉到梁鸿话里的信息:“你说凶手是什么东西?难道你觉得凶手不是人?”老曹觉得自己坚持多年的唯物主义受到了挑衅。
梁鸿点点头:“凶手确实不是人,它还会将你们一个一个都杀掉,整个监狱都不会放过!”梁红狰狞着一张脸,做出一副癫狂的样子。
“荒谬!”老曹心底升起一股怒意,抽出腰间的警棍作势想打。
“曹副!不好了不好了!”一个狱警连滚带爬地跑进来,眼中还带着一丝惊恐。老曹骂了一声:“老子还没死呢,到底怎么了。”
那狱警喘匀了气,扶正了自己的帽子,将刚才所见告诉了老曹:“我我我我刚才去28层收饭盒,走到2802没有动静,小窗也被挡上了。我拿钥匙开门,就看见·····看见······”
老曹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看见什么了快说!”狱警满身冷汗:“我看见····看见···2802号在吃自己!!!”
旁边年轻的狱警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去,老黄你说清楚,什么叫吃自己。”老黄咽了口唾沫,还在心有余悸地回忆刚才那一幕:“我·····我开门的时候,看见他背对着我,屋里全是血腥味。我以为他想自杀,就过去拿警棍捅了他一下。谁、谁知道他转身脸上都是血,还捧着饭盒。饭盒里装的是他自己的内脏,他还、还对我笑,还对我说‘警官,我还没吃完呢’。我我我当时害怕极了,就直接跑来找曹副了。”
年轻的狱警脑补了一下那个场面,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尽力控制自己不去想,使劲摇着脑袋想把画面摇出去。
老曹阴沉着一张脸,又踹了摊在地上的老黄一下:“你*了个巴子的,赶紧带老子去看看,看你那个怂样!小王,去30层找典狱长。”
说完,老曹瞪了老黄一眼,转身带着人走。走到门口,老曹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着旁边的年轻狱警道:“宋飞,把他拷上,带着他一起去。”老曹向后指了指,宋飞点点头,拿出腰间的手铐把梁鸿拷上一起带到了2802.
2802门口,几个狱警一脸菜色地站在门口,典狱长也在,脸色不是很好。路过2801,一个尖瘦的人脸从小窗里使劲儿往外看。看见梁鸿一起被带过来,还向梁鸿搭话:“嘿哥们,隔壁怎么了,听说死人了是你干的吗,真牛嘿。”
梁鸿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老曹回头瞪了梁鸿一眼,又踹了一脚2801的门:“有你什么事儿,滚回去老实儿待着!”
2801号缩了缩头,谄笑着从小窗口离开了。典狱长听见动静,往这边看。见是老曹带着人来了,冲着老曹点了点头。
老曹走到典狱长身边,附在他耳旁说了些什么。典狱长眉头紧锁,锐利的目光直刺梁鸿。梁鸿被这充满气势目光刺的脊背一凉,定了定心神,挑衅般的看了回去。
典狱长很快收回了目光,梁鸿身上压力一松,心中感叹不愧是做了典狱长的人,气势上丝毫不输自己的父皇。
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典狱长带着老曹在里面看了一圈就出来了。梁鸿在二人进去的时候也偷偷伸脖子看了几眼。
整个囚室以水池为界线形成了两个强烈的对比,靠近门的地方很干净,几乎是一尘不染。而另一边则是一片狼藉,整张床都被鲜血所浸染,床板的缝隙里还在滴答着血液。
2082号躺在床上,整个胸腔被划开,里面的脏器被搅合成一团塞在饭盒里。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甚至还带着微笑。
这幅场景冲击感略大,梁鸿饶是有心理准备也不免有些膈应。很快,典狱长叫人清理了现场,将尸体搬到了法医室,将2802号囚室封锁了起来。
下午三点整,梁鸿坐在典狱长30层的办公室里,典狱长和老曹坐在梁鸿对面。三人相顾无言,钟表指针走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过了一会,典狱长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说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梁鸿眨眨眼:“凶手不是人。”
典狱长与老曹对视一眼,有些不相信:“没了?”梁鸿点头:“没了。”老曹怒从心来,拿着警棍作势要打:“你**耍老子呢!来来回回就这么一句话!”
梁鸿往旁边一躲,大声喊道:“我都不知道案件信息,除了凶手不是人我还能推理出来什么!”
典狱长也伸手拦住了老曹,他示意老曹稍安勿躁。安抚住了老曹,典狱长看着梁鸿:“你怎么就能确定凶手不是人呢?”
梁鸿清了清嗓子,装出一副很拽的样子:“正常情况下,一个人遭受过那么大的折磨不可能没有一点反应,甚至不可能没有一点声音。但是今天我过去的时候,2081号像是从来不知道这件事一样。这样一来就有几个问题:1.2802号当时有可能被迷晕了然后遭遇谋杀,但是根据老黄的说法他在一点十分去的时候人还是醒着的,那么这个理由就不成立了。“
典狱长若有所思,梁鸿接着说道:“2.凶手可能用了某种办法迷幻了2802号,使他进入一种无痛的状态,有可能是药,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东西。这一点我们先放下,等法医的鉴定结果出来就明白了。”
梁鸿咽了口唾沫,看了看眉头紧锁的典狱长和老曹:“3.就是凶手影响了整个监狱的感官,并且在屏蔽所有人听觉的情况下虐杀了2802。”说到这里梁鸿停了一下:“但是我觉得如果这个成立的话,那么事情就复杂了。因为屏蔽感官这件事情除了不是人的东西能办到之外,还有一种方式可以做到。”
典狱长抬起头,面色凝重,从嘴里吐出两个字:“催眠。”梁鸿点头:“而且这个人,还是个催眠高手,甚至有可能不在监狱里就可以控制别人。”
典狱长的心头涌上了一阵有心无力,他哑声道:“更可怕的是,他在暗,我们在明。”
梁鸿苦笑:“所以我宁愿说不是人干的都不愿意想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