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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纹样

天将欲晓,远方的天边泛出一点白光,撕开漆黑的夜幕。涪叶镇在这微光中被卖炭翁的叫卖声叫醒,紧接着是各家晨起的声音,带着小摊上早点的香味,交织成美好的画卷。梁鸿站在客栈窗前,有些想念家中不靠谱的父皇和令人头疼的兄弟们。他也曾问过97号为何会选中他,可每一次97号都是公式化的微笑和复刻般的回答,久而久之梁鸿也就不再问了。

梁鸿正在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身后一只手拍向他的肩膀,梁鸿下意识一躲,反手就要掏出药包反击。只见那手的主人出声讨饶道:“小青涯,别别别。”

梁鸿回首,原是岳先生见他在窗口发呆问问他怎么不下楼吃早饭。梁鸿抱歉的向岳先生行礼,岳先生摆摆手提醒他吃早饭,回身嘟囔了一句:“这孩子瞧上去文文弱弱,怎的反应这样快,倒似练过武一般。”

梁鸿听了苦笑不已,摇摇头下楼与众人一起用饭。小王爷见梁鸿脸色不好,关切地问道:“青涯,可是昨夜未曾睡好?”梁鸿摇摇头,解释自己只是有些受凉,吃些药就好了。

小王爷闻言点点头没有多问,在梁鸿看不到的地方与岳先生对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用过早饭,梁鸿被小王爷分配与岳先生一起到镇子上打听纹样。

岳先生买了一串糖葫芦和几个糖块,与梁鸿在街上边走边看。岳先生见街角有几个孩子正在跑来跑去,拿着糖葫芦走上前去哄着几个小孩过来:“我来问你们几个问题,回答正确的有奖励哦,正确最多的可以得到我手上这串糖葫芦。”

岳先生将糖葫芦在那群小孩面前晃了晃,一个大一点的孩子吞了吞口水:“那你要问什么。”岳先生将糖葫芦先收回来:“第一个问题,你们身上的纹样是哪里来的。”一个蓝衣的小孩很快的抢答:“阿娘在镇西的梁记裁缝铺做的!”

岳先生笑着塞给小孩一枚铜板:“那这个纹样代表着什么呢。”这回几个小孩面面相觑,没有吭声。一个有些内向的小女孩说道:“听····听阿娘说,这是庙里的神仙赐给我们保平安的。”另一个黄衣小孩反驳道:“不对不对!这明明是宋老爷······唔!”稍大点的孩子捂住了黄衣小孩的嘴。岳先生又问了几个其他的问题,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消息,便将糖和糖葫芦给了那几个小孩。

岳先生思索了一下:“青涯,你觉得这几个小孩说的有哪些能用的线索。”梁鸿想了想,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些小孩子说的零零碎碎的信息:“从他们说的来看,那些纹样几乎都是出自镇西的梁记裁缝铺,而纹样的来源似乎有些争议。现在的两个来源,一是那座传说中的庙宇赐下的,二就是跟这个宋老爷有关。但是似乎这个宋老爷在这里是个不能提的禁忌,也不知发生过什么。”岳先生点了点头补充道:“还有一点,刚才从其他小孩的口中可以知道一年前的涪花夜会发生过一件大事,就与这个宋老爷有关,也正是这次大事导致了现在的人对宋老爷有忌讳。”

岳先生又与梁鸿商量了下,商定了便一起前往裁缝铺。

裁缝铺分男客与女客两边,各自有门,只后面用一个院子连着做仓库用。大约是裁缝铺老板怕唐突了一些闺阁女子,女客这边的店门上特意挂了一层竹帘。梁鸿与岳先生转了一圈走到了男客这边,这边招待他们二人的是一个二十五六的姑娘,笑起来有两颗虎牙,脸上还有浅浅的梨涡。

那姑娘见岳先生与梁鸿谈吐不凡,笑着迎了上来:“二位公子安好,可是有何事要问吗?”岳先生转了转眼珠:“姑娘如何得知我二人是来问事而非做衣服的呢。”那姑娘掩面而笑:“原是我瞧着二位公子相貌出众谈吐不凡,然身上的衣饰却没有涪叶镇的纹样,故而猜测二位非涪叶镇人。况且二位公子一进店便对着柜台而来,并不对周围的衣饰布料感兴趣,想来二位是有事来问罢。”岳先生听后连连拱手:“姑娘果真好眼力,在下岳三水,京都人士,敢问姑娘如何称呼?”那姑娘浅浅一笑:“公子谬赞了,小女子姓龙名渺渺,公子叫我渺渺便是。”

岳先生与龙渺渺在柜前攀谈了起来,期间谈到了这涪叶镇的纹样,渺渺姑娘皱着眉细细思索:“我自八年前嫁来这里,便有这纹样存在了。据我的夫君所言,这纹样乃是涪叶镇镇民的先祖从一处山中神庙得来的,那神庙供奉着一只神兽。据说若是有缘人见到便可实现一愿望,先祖便是从那处得来这纹样,只做保平安富贵之用,久而久之便流传了下来,至于是真是假,我便是也不曾知晓。”

岳先生听后思索了一番,只暗暗记下这条与书上不一样的传说,转而又问道:“那姑娘可知,这宋老爷是何许人,为何大家都谈之色变?”

渺渺听到他们提起‘宋老爷’三个字,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周围的人也是一下子安静下来,对着岳先生与梁鸿指指点点,用很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们二人。

梁鸿小幅度地拽了拽岳先生的衣角,示意他先暂且回去再做商量。岳先生向渺渺施了一礼:“抱歉渺渺姑娘,是在下唐突了。”渺渺僵着一张笑脸,送他们出了裁缝铺的门,转身就在纸上写了些什么,又叫小丫鬟拿着纸条送到涪叶镇的县衙去。

岳先生与梁鸿回到客栈,见小王爷与盖先生还没有回来,便与梁鸿草草地用了饭回房。

而此时的小王爷与盖先生,正衣着狼狈地在无名山中躲避刺客的追杀。二人一路跑一路躲,不慎掉到了一处深坑里,昏迷了约有大半时辰,盖先生醒来恢复了一下体力,又拾捡些干柴生了火,将小王爷背到火堆旁,便开始在周围寻找出路。

盖先生正找着,忽然听到后方传来一声‘咔’,像是什么东西被踩断的声音。盖先生连忙放慢了脚步,向声音靠近,待走近一看,盖先生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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