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寂静的小屋,狭窄的单人床,裹紧的被窝,一个狗头竖了出来。
看相貌是一个年轻的90年代常见的中华田园犬,纯种的。
眉头紧皱,嘴巴裂开,大声哈着气。突然哈气声骤停,眼睛猛地睁开。滚圆的眼神望向屋顶,然后逐渐对焦。被子一掀,身体笔直的挺立起来。
伴随着脑仁疼,意识慢慢苏醒,记忆也渐渐的回到身体里。
一半对一半吧,狗子平缓下呼吸。轻身,赤脚,小心的下了床,站立在马赛克的地砖上。
四周望去还是22年前仍在上高一时候住宿的小屋。那时候还没有离开父母,还是傻狗一个。双手从脸、胸,肚子顺势摸下,还是年轻的身体好。要不是顾及楼下睡着的父母,狗子都想嚎两声。
理了一下思绪,记忆往2020年越是模糊,往1998年却逐渐清晰了起来,应该是为了躲避世界意识的警觉,脑海中删除了很多未来的记忆。
“这个金手指算是废了一半。”狗子不满的小声嘟囔了一下,闭上双眼、大脑开始放空勾连意识深处。脑海中浮现一本黑色的书,随着思绪翻开。封面、目录、章节都还在。废书之卷是一些前辈探索过去记录的片段,狗子细细读过,似乎隐藏了很多伏笔,似乎又都是在胡说八道。我在神经病状态下应该能看懂,现在就不要想了,狗子心里这么觉得。
正文之卷则是2020年正在发生的事情,这个年代的记忆,狗子丧失了一大半,就是隐约记得自己回到到1998年是有任务的。
狗子的敲打着脑袋,努力回忆着:
创建点点中文网。
了解祖安人的来历。
1999年末日危机。
太玄幻了吧,1999年有末日危机吗?狗子脑中觉得好像没有这茬啊。依稀记得自己未来也只是个已婚的平凡中年大叔,怎么穿越过去,拯救世界的事情怎么会落在我头上。
狗子觉得这个世界满满的恶意,不过到此刻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扫了下胯下,嗯,不错!没有秋裤,然后飞快穿起牛仔裤,披上床边的外衣,看了下闹钟,觉得还有时间可以出去浪一下。
这是为了探索这个世界,他心里解释着;然后猜测正文之卷会如何记录,应该是高大上、伟光正的英雄传记史诗记录吧!
也只能这么安慰了!炮灰一个,不要也要在这个世界努力活下去!狗子默念着,打开窗户,顺着墙上凹凸不平的外砖爬下去。
小镇的商业街两边是一排排自建的小楼房,一般一层是做生意,二三层楼就是住人,还有个小院子,加盖个小房间,放一些杂物。狗子家一楼则是开着一个小超市,是厂里内退在家的妈妈在打理;爸爸则是在效益大大不如以前的工厂里,勉强挣着一份可以糊口的工资。
在狗子的记忆里,这几年的日子都不好过;他只能苦笑的摸摸空空如洗的口袋,才记得这不是有花呗的年代。
少得可怜的零花钱放在哪里他还是记得;但现在真是不忍心去动那些几顿麦当劳就没有票子;不然明天起来这个身体的记忆恢复,又会大喊悬疑事件发生,开始疑神疑鬼了。
不过没有钱,狗子望向小超市斜对面心水的小网吧,心里犹豫着。在那个上网不需要身份证的年代,很多叉叉叉叉的网站,随便就能点进去,不要会员费,质量还非常好,这是狗子青春期的记忆,他真的想重新回忆一下。
要不?他心里盘算着就拿一点点钱出来,改天再偷偷还回去。
可是?狗爪子他又缩回去了,这个时候他真的很缺钱啊!仔细回想起来,多少东西他都没舍得买!还有,想到这,他眼角不禁湿润起来,有点钱胆子都大一些,有时候就不会如此自卑和敏感了。
甩了下头发,狗子决定逛逛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街道;先找条发财的路子,让过去的自己日子好过些。
街边的路灯有一没一的闪着昏暗的灯光;路过人声鼎沸的网吧,狗子朝里面打量了两眼,忍着没进去。
街上大半夜还开着的店铺不多,除了网吧,就只有那时候狗子不懂,现在秒懂的桑拿、发廊、小舞厅之类的。
大门紧闭,昏暗的灯箱摆在外面,提示里面还是有情况的。
那个年代,有些东西就是很明目张胆。
狗子吞咽一下口水,加速走过,他担心自己会忍不住进去看,所以只好加快了脚步。
再往前走,只有街边摆着几个路边摊,做着烧烤、夜宵的生意。
还有几个大姐穿着暴露聚在一起;狗子的眼角扫过去,大白兔、母狮子和长颈鹿;
狗子连忙调头、感觉有点辣眼睛,如果有只雪白雪白的萨摩,中合下就好了;
他低着头在“小弟弟、小弟弟”的招呼声下,从大姐姐身边走过。
再往前走,街边只有昏暗,再无人声。金融危机、大下岗,狗子想想今年好像除了往后一直会涨的房子,真没有什么好的投资赚钱方法。
狗子攒的几个钢蹦,连买房子的税都交不上;算上父母的养老钱,本地也买不起任何一套房子;除非贷款,但是贷款以后利息也是还不起的。
金手指、金手指,狗子心里嘀咕着;没有系统出现,只有一阵阵寒意从身体内向外发出,狗毛像针刺般竖起,尾巴立的笔直。
狗子连忙闪到街道小巷的阴影处,全身蜷缩起来,在垃圾桶后面隐蔽起来,耳朵竖起,眼神四处张望。
月亮从乌云中走出,黑夜的天空也露出一个人影,逐渐扩大。
轰鸣声连续响起,人影如流星般落下,在狗子的眼中,这个人影似乎;
果然是砸向我的,他心里惊呼道;
闪避是不可能闪避的,这个念头刚过,狗子就感到全身分裂,阵阵刺骨的疼痛环绕。
然后竟然勉强的能站立起来,环顾四周一个深深的大坑,他站立在中间;
因为太怕痛就全点防御力了吗?
狗子猜测着,正想得瑟一下,才发觉尾巴已经竖不起来了,作为一条荣耀狗,这可比胯下不举更伤人啊!
不好意思打怪伤到你了,一阵轻柔的声音,打破他的胡思乱想。
狗子望向声音来处,祖安人!
他按压住惊呼声,表面淡定做无表情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