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阎倾夏被噩梦惊醒,猛地弹坐起来,额角冷汗直流。
她被自己稚嫩的嗓音吓了一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揉了揉眼睛打量着眼前的房间,这陌生的装璜显然不是自己的卧室。
微风吹动窗帘,窗外车水马龙,柔和的月光顺着米黄色窗帘的缝隙散在她身上。
小女孩大概十来岁,长发被挽成一个小丸子,微微有些凌乱。
清澈的眼眸瞪的圆溜溜的,粉嫩的双唇微微张起。
阎倾夏伸出双手,看着这明显小了好几号的小手一阵欲哭无泪,精致的小脸都皱巴在一起了,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我的天!!不是吧,没经过我同意就穿了?连个心理准备都不带给的吗。”
小手懊恼似的挠了挠头,她昨天晚上看了本脑残小说,书名叫四大校草的小白兔。
那剧情!!简直是雷暴了阎倾夏。
堪称校园版灰姑娘与白马王子吖。
书里人人都爱女主角,甚至就连四大世家的天之骄子们也为了她闹掰了?
白莲花这面哭唧唧那面嘤嘤嘤,除了顾家那位智商在线的没搭理她以外,吊着剩下的三个大少爷整整四年,甚至女主结婚了他们都心甘情愿地终身不娶。
what?这女主光环也太强了叭。
“玩……玩不过玩不过”阎倾夏鼓出了海豹式掌声,真是好套路,好一朵清新脱俗的白莲花。
在阎倾夏看来这本来也没她什么事,一个愿打三个愿挨,犯贱呗。
可是谁让这书里写了个跟她名字一模一样的女配呢。
脸色瞬间一言难尽,这个女配……惨啊,太惨了,一首好牌让她打的稀烂。
阎倾夏看完以后整个人都懵逼了,满脑袋我是谁?我在那?我在干什么?发出了命运三连问。
她甚至怀疑作者认识她,并且跟她有仇,要不怎么就在文里把她虐成了狗??
在气愤地驱使下阎倾夏用母胎solo二十几年的手速在书评下面一顿炮轰,跟作者对骂了足足五页长评,一点不带虚的!!
少爷们觉得女主倔强要强,有自尊心,对金钱权势不屑一顾的样子很好玩。
女主今天跟这个说说笑笑,明天就能跟那个打打闹闹,跟这个吵架,难过了转身就能投入另一个怀抱寻找安慰,整个人就是一“大写的绿茶”。
而女配阎倾夏呢?她的母亲跟其中一位男主的父亲再婚,从小跟四位天之骄子一起长大,本来这一生应该顺风顺水。
但自从青梅竹马长大的哥哥们喜欢上女主后,她平静的人生就收到了****的摧残,女配从M国回来那天女主跟着几位少爷去接机,在见到女配的那张脸蛋后,女主就嫉妒上了她。
随后,女主先是知心姐姐似的跟她交朋友,然后再背后捅刀子,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败坏了女配的名声。这也就算了,她还特别有心机的让女配知道,原来她受的那些委屈都是自己这个知心姐姐做的。
女配听到这话简直晴天霹雳,直接打了她一巴掌,这可着了女主的道了,女主作势一滚,滚下了楼梯还磕破了脑袋。
醒了以后就开始在少爷们面前卖惨,什么让他们别怪女配啊她不是有意的啊,反正怎么好听怎么来。
再后来,女配一次次跟她作对,她就大度的一次次为女配说好话,然后自己故作坚强的默默地流眼泪。
显得原文里的阎倾夏极其无理取闹并且不识好歹。
直到异父异母的哥哥跟女主结了婚,两个人都在家里争斗不休,她那个瞎了眼的哥哥也对她烦到了顶点,在女配继父去世后,就把她和她母亲赶出了家门。
导致女配最后被迫染上毒|瘾死在了国外。
阎倾夏这一生就没被相信过,每每和女主作对都成了男女主感情的调和剂?可以说是个非常称职的助攻……个屁!!
想让我给她助攻??想得美!看老娘不把她cp全拆了。
她心里都窝了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跟狗作者骂了五个页面都没一点消气的意思。
最后作者怒气冲冲地回了她一句,“你那么厉害别光用说的呀,有本事你去试试?”
“哎呦嘿,我这个暴脾气。”
阎倾夏眯着眼睛,挽起袖子噼里啪啦打下了三千字长评。
总结下来的意思就是,“试试就试试,老娘一定扒下你白莲花女主的皮!!”
刚敲下这句话还没来得及发送,阎倾夏眼前忽的一黑,在醒过来就变成了原文中的小可怜阎倾夏。
阎倾夏:“……”
阎倾夏战战兢兢,瑟瑟发抖的打了打自己的嘴巴,“让你嘴快!”
也不知道那位被她骂成狗的作者究竟是何方大佬?穿个越跟坐火车似的甚至连票都不用买?这让她这个唯物主义者有些慌啊……
“夏夏,起来了吗,妈妈进来了。”门口传来敲门声。
温柔的女音让她微微回神。
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推开门走进了卧室,她长得很秀丽,就像江南的烟雨,让人心安。
脑海中忽的闪过这位美人的信息,阎倾夏瞬间入戏,弯着眼睛甜甜地喊了声妈妈。
这是原主的母亲杨清婉,国际珠宝大牌的首席设计师。在米国一场珠宝设计展上,夜家的家主夜沉对她一见钟情,非卿不娶。
阎倾夏的父亲在她三岁那年车祸去世,这么多年来,为了给阎倾夏最好成长环境导致她几乎每天都在飞来飞去,甚至半年都回不了几趟家。
杨清婉知道女儿一直期望有个父亲,而且她对夜沉也有好感,所以两人也没办婚礼,直接领了证。
女人低着头,温柔的摸了摸阎倾夏毛茸茸的小脑袋,“沉叔叔家还有个哥哥,比夏夏大两岁,这回有人陪夏夏玩了,开心吗我的宝贝女儿。”
阎倾夏歪了歪刚被妈妈揉乱的小脑袋,噘着嘴抱住杨清婉的胳膊来回摇晃,甜甜糯糯地问,“妈妈,沉叔叔为什么没跟妈妈办婚礼呀,夏夏看电上结婚都是要办婚礼的丫。”
杨清婉嗔笑了下,双眸溢满了柔和的光,她用食指点了点阎倾夏小脑袋瓜,“小没良心的,这话要让你沉叔叔听到,他可得伤心死,当初沉叔叔为了讨好你,可没少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搂过香香软软的宝贝女儿,杨清婉的语气蕴含着些许轻松,“是妈妈自己不愿意再办一场婚礼,婚礼这种东西,一辈子办一场就够了……这样话,妈妈就只和夏夏的爸爸办过婚礼,而沉叔叔也只和你千皓哥哥母亲办过婚礼,这样多公平。”
虽然杨清婉的声音很淡,但是阎倾夏能感觉到,她在这一刻是真正的放松了下来,像是漂泊的船只,终于找到了能为她遮风挡雨的港湾。
阎倾夏也明白,她是怕自己和夜千皓心里不舒服,才没办这个婚礼。
“啧”
阎倾夏在心里啧了一声,这么温柔美丽的女人竟然因为个白莲花跟着女儿一起被继子扫地出门了?
她心里暗暗不爽,对某个素未蒙面地小豆丁,好感直接跌到MAX。
“小兔崽子们,我非的好好教训教训你们。”
***
入夜见凉,微风吹过喷泉下的水,溅起一片涟沥。
别墅内传出了优雅的钢琴曲,让人听着心旷神怡。
夜公馆占地面积极大,开车没有个几分钟都出不去门。
喷泉、绿植、鲜花和石雕设计的相得益。
一辆辆价值不菲的豪车相继停在门口。
侍者优雅的为他们打开车门,恭敬的将人迎下去。
一对对气质不凡的俊男靓女下车,相互点头示意,迎着红地毯走进了别墅。
别墅里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淡黄色的暖光,为这场晚会填上了些许朦胧。
侍者一只手托着托盘,游走在宾客之间,托盘上的高脚杯,填装着各种名贵价值不菲的红酒和香槟。
在场的男男女女都是出身名门,气质不斐,优雅得体地絮絮交谈。
“听说……今天是夜家主向圈里人介绍他第二任妻子的晚会,真是稀奇了,也不知道何方的神圣能把他夜沉拿下?你看,这场晚会Z国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们基本都到场了。”女人端着酒杯左右环视了一圈,轻声对旁边的人说道。
“嗯?……你还不知道吗?我听说,新夫人好像是那个著名的珠宝设计师杨清婉。天那,我做梦都想让她为我设计一套珠宝。”旁边的女子颇有些激动地开口,眼里满是期盼。
“你说的是哪个为米国皇室设计过珠宝的杨清婉?”另一个女人闻声凑过来惊讶的问。
“当然是她!当初国内几个大牌珠宝要挖她都被拒绝了,没想到竟然回国结婚了。”语气唏嘘。
周围响起窃窃私语,正所谓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古人诚不欺我。
“啧”
夜千皓厌烦的把果汁放在桌子上,发出啪的声响,杯中液体摇晃,星星点点溅到桌子上。
男孩一脸不耐烦的靠着沙发,十二岁的小少年穿着白色的西装,一双眸子像狼一样桀骜不驯,雌雄莫辩的脸上就差写上三个大字,“我!不!爽!”
“喂,千皓,听说杨姨还带着一个小女孩呢,怎么样?那小孩多大,好不好玩?”韩玄夕嬉皮笑脸的搂着夜千皓的肩膀,一双水光艳涟地桃花眼不自觉地的上挑。
不同于夜千皓没发育好的雌雄莫辩,韩玄夕的脸则显得男生女相,五官精致的像是标准少女漫画的男主脸,肉眼可见以后该有多妖孽。
“你什么时候跟她关系那么好,还杨姨?你那头的啊你?”夜千皓嫌弃地抖了抖肩膀,把韩玄夕得手抖了下去,嗓音是少年独有的清朗。
沐瑾年推了下银边眼镜,笑得温润,“阿皓,你不用这么排斥杨姨,我们都看得出来杨姨不是因为钱才跟夜叔在一起。”
他紧接着又说,“再说,陈姨去世那么多年了,你不能一直拦着夜叔不让他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吧?”
“这样对沉叔不公平。”
如果说韩玄夕是妖孽教主,那沐瑾年就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地散发着书卷气。
“对啊,而且杨姨也没什么不好的,长得漂亮,人还温柔大方,不比外面那些对你阿谀奉承就为了让你为她们美言几句,想当你继母的妖艳贱|货强多了?冥寒哥,你说呢。”韩玄夕边说边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假寐的顾冥寒。
“嗯。”
顾冥寒捏了捏鼻梁,声音有些疲惫,白衬衫的袖口被他解开了扣子往上挽了一节,漏出了略有些精壮的小手臂。
少年睁开了眼睛,双眸锐利孤傲,十四岁的少年隐隐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狼群中打头的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