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微微吹来,一颗颗晶莹透亮的露珠顺着叶子滑下来,欢快地跳跃着,绿油油的小草在柔和的晨光爱抚下苏醒了,可是迎来的一行灰头土脸的人却将这一美好的景色破坏掉。
“他们……没追上来吧。”一名跟在弗洛身旁的亲兵气喘且恐惧的看了眼后面的山路。
“他们有魔法师!魔法!”亲兵们惊恐的同时也在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
弗洛随意的坐在充满碎石的地面上,他华丽的铁甲已经布满灰尘,脸上到处都是黑色的硝烟,腰间的宝剑已经不知踪影,或许会被哪位幸运的士兵拾到,然后卖上一大笔钱,也或许会被当成吹嘘的资本。
“元帅大人,别气馁,我们可以回托巴罗,还可以重整旗鼓,重新与他决战。”一名浑身都是泥土的参谋走过来安慰道,看他身上的泥渍,应该是逃跑的时候掉进了坑里。
“我小瞧了阿谢拉特这个从来没上战场的人。”弗洛神情落寂的道。对于阿谢拉特的资料,他们当然也有专门的线人收集情报,阿谢拉特,毕业于巴黎军事学院,担任过城防军支队长,但是从来没有真正的指挥过战争。
弗洛真的没有想到这名第一次指挥战争的人可以打一场如此漂亮的仗,或许平时他真的会赞扬他,可是被他打败的人是自己,这让他如何也对他起不成赞扬之心,只觉得这是耻辱。
“不行,无论如何也不能堂堂正正的回到托巴罗,若是这样回去,绝对会成为整个托巴罗的笑柄,必须挽回这一切。”弗洛静静的看着周围美好的风景思考着,在这样的环境中确实是个极佳的休闲场所,但前提是没有随时可能追杀的法兰西骑兵。
“元帅大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逐渐恢复体力的亲兵们开始询问弗洛下一步的计划,毕竟弗洛是他们的主心骨,总不能一直在这里休息吧,万一敌人的追兵来了就完了。
弗洛刚想说话便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给惊住,他连忙低声命令几人趴下,自己同样趴在地上,透过挂着晨露的小草,看到了一行十数人的骑兵。
万幸的是他们所在的地带是一座小丘陵,相比一眼望穿的平原来说,有着灌木丛掩护的他们无疑是非常幸运的。
一名亲兵义愤填胸的看着不远处被法国骑兵戏耍的士兵,不由一阵滔天怒火,昔日的同僚在前面被随意虐杀,自己只能在这里无能的看着,这让几名亲兵对法兰西充满了仇恨。
远处的法国骑兵看他们红色的披肩来看,编制当属骠骑兵,对于法兰西骠骑兵的赫赫威名,弗洛也略有听闻,毕竟德恩战役上慷慨赴死的英勇精神,让即使是敌对势力的托巴罗人都赞叹不已。
即使欣赏法兰西骠骑兵的精神,但也只是欣赏敌人而已,不代表仇恨就会消除,要知道,欣赏与仇恨是可以并存的。
不远处的骠骑兵如猫捉老鼠般将逃亡的十几名托巴罗士兵围成一个圈,但是却留下了一个口子,摆明了是围三缺一,戏耍。
但是里面的托巴罗士兵只有几把长剑,大部分人的武器在逃亡的时候已经丢失,这些逃亡的士兵即使知道被这群骑兵追杀已经是必死的局面了,可是看到前方刻意留出来的缺口,却还是忍不住想前跑去。
围三缺一导致这群逃亡的士兵还保留着,或许在光明龙的保佑下,我还可以平安逃出去的想法。
哭喊声,痛泣声,战马因为拉动缰绳而不断发出的嘶鸣声,与法国骑兵们的嘲笑声不断的混杂在一起,这些骠骑兵追逐在逃亡者的后面,尽情的嘲笑着,追上来砍翻几个,然后在停下来,继续驱赶。
这时不远处的高坡之上,一人骑跨着披着蓝色罩袍的战马远远眺望着奔逃与追杀。他身穿蓝色罩袍,罩袍上纹着一面盾牌,盾牌两侧分为蓝红,中间由一把长剑隔开,从他与马匹的罩袍里鼓囊囊的样子来看,里面还穿着锁子甲之类的护甲。
这名骑士没有戴桶盔,一头茂密的金发在风中飘动,平静的脸庞因为看到远处的战斗而变得怒火中烧。
“威伦,别冲动。”
“嗯!”
和威伦说话的是一名与这名骑士同样装束的中年骑士,卡尔卡松家族占领了提利尔西境大城比尔巴利,因为自古关系都不太融洽,所以听闻提利尔王国结盟法兰西的消息后也不敢深入敌境,便来到与托巴罗这个与巴托尼亚各公爵都有着贸易关系的城邦询问情况。
他们带着卡尔卡松的意愿来到托巴罗后,托巴罗便想向卡尔卡松请求援兵,因为弗洛溃败的消息还没有传回去,当他们将要离开托巴罗的时候,便遇到了这个场景。
“他们有十个骑兵,我们只有两人,不要轻举妄动,完成任务要紧。”格伦伸手按住蠢蠢欲动的年轻侠义骑士威伦。
“格伦大哥,他们十个骑兵没有盔甲,只有弯刀,看来那个什么法兰西也不过如此,呵呵。”威伦轻蔑的看着远处的追杀笑道。
“知道为什么法兰西这个外来者能在短短两个月打下提利尔王国吗,也就是前玛格丽特城邦。”
“为什么?”
“就是因为他们有那种黑色长管,叫什么火枪,西格玛帝国经常用的那种武器。”
“可是他们明显没有背着火枪。”威伦笑了一声指向那些法国骑兵。
“这……”格伦一时间也有些尴尬,他本人更倾向于稳重,最好不要冒这个险,可是年轻冲动的威伦却把持不住。
“我在卡尔卡松受过托巴罗人的帮助,我一定要帮助他们。”将马上的桶盔戴上,继续说道:“只要吾等一息尚存,邪恶就休想自行其道!为了荣誉!为了骑士道!”
说完便举起挂着纹章三角旗的长枪冲了过去,格伦也大喊一声“为了荣誉!”跟在他的身后,驱马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