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我是怎么混成个废物的。”
蔺舒云有些气闷,随即又想到什么,突然就笑了,自己怎么就这么矫情了。
殷禾看着她的情绪在不到一分钟内就变幻了好几次,伸手握住她的手,蔺舒云偏头看他,抽出手拍了下他的手背。
“好好开车,别多想。”
殷禾笑了一声,这人怎么这么记仇,报仇都是当场报的。
“没多想,我的人,怎么会是废物呢。”
殷禾的声音淹没在外面的鸣笛声里,但是蔺舒云听见了,她偏头看着车窗外面,心里想的却是这狗同桌现在怎么这么会说话,这话也太撩人了。
想着就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太烫了……
开车开了三个小时,车停在了山顶的一处停车场,殷禾把毛毯披在蔺舒云身上,两人就这样走到山顶处的一棵树下。
夜里山上的风很大,蔺舒云拢了拢身上的毛毯,看见殷禾的运动外套被风吹了鼓起来,笑着说道:“你没给自己准备一张毛毯?”
“我不用,这样就很好。”说完抬手,从手腕上撸下一条粉色小象皮筋,走到蔺舒云身后,将她的头发尽量隆起来扎在一起。
“这样不扎眼。”
殷禾弄好,蔺舒云抬手摸了摸,一言难尽,这绑头发的水平太差了,还不如人家幼儿园的小女孩。
山顶除了车灯亮着,其他地方都是一篇黑暗,偶尔能听见几声蝉鸣,清脆悠远,伴着树叶摩挲,发出莎莎的声音,蔺舒云只觉得心口一松,前所未有的舒缓。
两人在风尖口站了半小时,蔺舒云睁开眼睛,偏头看着殷禾,殷禾也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蔺舒云,两人都沉默着,但蔺舒云看见了殷禾眼镜里的火热和执着。
“我想和你说个事儿。”蔺舒云抵了下后槽牙,咬咬牙开口说道。
殷禾眉头一挑,双手插在裤兜里,脸上的笑意掩饰不住。
“愿闻其详。”
“那个啥,就是前一两个月吧,那个……”
蔺舒云越想越觉得丢脸,但是这事儿吧,不说吧她觉得心里有压力,这遮遮掩掩也不是她的性格。
说吧,这么丢脸的事情,她实在不想让这个同桌知道啊。
蔺舒云斟酌了半天,也没说什么,殷禾也不着急,目光沉静地盯着前方,站在这里,能隐约看到被山脉包围的城市。
城市就像是山脉的孩子,山脉屹立不倒,沉默地为城市遮风挡雨。
“我叫段古去查过你。”
蔺舒云说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学着殷禾的样子看着城市里的星星点点,真像蚂蚁呀,渺小,脆弱,那生活在城市里的人呢……
“嗯,我知道。”
殷禾说完轻笑了一声,“不是早就告诉过你,想知道什么,问我,我就会告诉你吗?”
蔺舒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殷禾抬手撸了一把她的头发,“去车上说,日出还早着呢。”
蔺舒云打了一个喷嚏,殷禾递过一张纸,随手打开了车里的音响。是一首钢琴曲,她特别熟悉的钢琴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