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下午三点钟,还是这个地方。
陈默点了点头。
白封看见陈默说完之后一群人便离开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显得干净利落。
回去的路上,黄毛凑到了白封的面前,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瓜,有些不知所以然。
老大,你为什么要那小子加入我们。
他看起来也没什么特殊的,我一个人能够打他十个。
黄毛对此充满了不解,脑袋瓜上浮现出许多的问号。
白封只是随意的扫了他一眼,目光要放的长远一些,这就是为什么我做的了老大,而你却只能待在我的手底下的原因。
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我相信那个女人的眼光。
她是不会随意的夸奖一个人的。
如果夸奖了的话,那么那个人一定就有他的特别之处。
还有下次见到他的话,不要在小子,小子喊他,他有名字,今后,他和我们就是一起的了。
我可不希望接下来的任务出现任何差池。
白封停下了脚步,一双眼眸静静地盯着身旁的黄毛。
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黄毛的身体,微微的颤了颤。
回到家之后,饭桌上已摆上了几道普通,寻常的家常菜式。
三菜一汤,有鱼有肉,简简单单。
陈默没有什么太大的胃口,但还是像往常一样吃了大半碗米饭。
然后和陈言打了声招呼,便一个人独自向着房间里走去。
陈言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
一个人继续待在桌子上,用筷子夹着菜,不快也不慢。
不是说两个人的生活关系不好,只是这么多年来,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
不善言辞的人总是不知道如何去表达自己的关心。
与其让两人都感到为难,还不如不说话。
陈默走进房间,来到窗户旁,顺手拉上了房间里的窗帘,小小的房间也一整个都笼罩在黑暗之中,透不进窗外丝毫的光亮。
陈默看不见自己的双手,也看不清目光所过之处的一切。
一切都只剩下黑暗。
但,这让他很喜欢。
他喜欢黑暗。
躺在床上,陈默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睡意。
虽然现在的时间,也只不过是晚上六七点左右。
但,他还是很快就睡着了。
入了梦。
梦里的世界起先是一片混沌,但一会的功夫便开始恢复了光亮。
如同一副没有着色的画卷,突然之间便恢复了色彩。
他知道这是一个梦,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从很早以前便一直都在重复这样的梦境。
但他却无论如何都完全醒不过来,无论他如何的拼命挣扎着,但现在他已经习惯了。
他知道,反抗已经毫无意义。
一切就好像被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拖拽着,使他一直都在梦境之中,重复着这所发生的一切。
一次又一次。
而陈默的身体也像是完全不受控制一般,开始以他的视角去见证所发生的一切。
如同一个路人一般,傻站在那里,离陈默不远处的长椅之旁,一对夫妇就那样站在他的面前。
摇篮车中的孩子似乎在哭泣,女人低下头来哄着摇篮车里的孩子,旁边站着一个身材显得有些健硕的中年男子。
在不远处站着的陈默似乎能够清晰的听到,妇人哄孩子的哼唱声。
而四周一些脸庞像是蒙着厚厚的一层面具的人在来来回回的四处走动。
与陈默面前所看到的那对夫妇一样,皆是看不清人脸。
如一团迷雾一般,模糊一片。
似乎离陈默很近,仿佛伸出手就能够触碰到,但似乎又离陈默很远,仿佛像是隔了一道厚厚的墙壁。
无论怎么使劲,都触碰不到。
夫妻俩的脑袋凑在一起,似乎在说着什么悄悄话,一边说着,一边笑着。
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就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站在不远处的陈默仿佛能够听到两人谈话的声音。
但也只是仿佛。
陈默拼命的跑过去,试图去看清她们的脸,但他还是失败了。
短短的一小段距离,像是隔了万重山海一般,有着数不尽的限制,他走不过去。
而陈默所做的一切努力,似乎都只是在空费力气。
突然,那些脸上仿佛带着面具的路人,就像是活了一般,面具开始逐渐的消失,形形色色的脸上似乎带着所谓的嘲讽,以及不加掩饰的恶意。
一些人的嘴里似乎在咒骂着什么,一些人的眼里似乎在痛哭什么,一些人的表情似乎在表达着什么?
有言无话,有哭无泪,有悲无喜。
不过,一切也都只是陈默自认为的那个样子。
推着摇篮车的两道身影开始渐行渐远,最后只留下了两道看不见脸庞的背影。
两人越走越远,全都消失不见。
随后,所有的人也一转眼全都消失不见。
笑着的,哭着的?
最后,只剩下陈默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所有的光亮都逐渐被黑暗吞噬,一切到最后也只剩下了黑暗。
黑暗里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陈默猛然从梦里惊醒过来。
后半夜之后,陈默一直都在翻来覆去的动着身子,即使,他强迫自己忘却梦里所发生的一切。
但陈默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眼睛反复的张开,反复的闭合。
门外,陈言坐在客厅的沙发之上,一双眼睛一直静静的向着陈默的房间之内望去。
手里端着一杯不知是否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在那里静静地品尝着。
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一会的功夫,陈默的卧室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凭空漂浮着的,如同幽灵般的东西,
然后融入到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看不到半点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