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再怎么强?也不过是一个女子,竟然敢肖想中宫之位!皇太女!你也配!”大皇子王诞经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身后跟着画师打扮的一名男子!而说话的正是那名男子!
“宫中画师江郎!”莲榕在后边提醒道。
“崔月昆的人?”青峮疑惑不解!
“区区一个画师竟然敢对太女无礼是嫌死的不够快吗?”说这话的反而是大皇子王诞松。不过话锋一转:“想来皇妹一向大度,素来是不会和这般口无遮拦的人见识的!”
青峮淡笑不语,风譬昭:“陛下,最恨结党营私!大皇子该不会跟宫中画师有所勾结吧?”
“你这话说的不对,大皇子怎么和宫中画师有所苟且呢?大皇子,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就算是父皇让我当太女,也不能说大皇子有什么毛病啊?”青峮说这话时意味深长!风譬昭眉头动了动突然有些同情的望向大皇子!
克王强忍住笑意:“我和大皇侄已经许久未见了!不如今日和我一起好生快活快活去!”
王诞松几乎是瞬间转身:“本皇子今日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了!还请皇叔恕罪!”
“哎……大皇兄,你怎么和一个男人走了呢?这可是青楼啊,是好地方!我可是叫了闻名四海,难得一见的大食国美女,你真的不……”青峮的声音越来越大在王诞松后边响彻整个楼阁!
江郎跟着大皇子飞快地出去十分愤懑:“殿下,太女简直欺人太甚了!”
王诞松脚下动作虽然飞快,可是面色却不似刚才那般难看,反而莞尔一笑:“你真的觉得我是害怕传出去不好的名声!”
“那又是为何?”江郎顿时不解!
“若是继续犯蠢,就不要跟着我了,就算今日天下人都知道我来了青楼,那也同样知道他俩来了青楼!女人来青楼能为了什么事?”王诞松脸上却带着一抹轻描淡写的笑。
江郎立马会意掐着扇子:“莫非殿下是想让天下人知道驸马来了青楼?”
大皇子则摇摇头意味深长地说:“天下人都不重要,只要一个人知道就行!”
“这样陛下那里定然会震怒!到时候无论罚是不罚,也可以看出陛下对于他们二人的态度!不仅如此,还可以消除陛下对于殿下的忌惮!而大殿下这招装怂保命简直是一举多得呀!”江郎俯首称赞。
“这招青峮从小就玩的比我好!我只是想知道如今韩玉琅,崔月昆与她都有接触!他们相交如何,再加上朝堂上的变动汪濯秀又是否能独领风骚?”王诞松轻轻敲了敲栏杆!
“给她递刀的人实在太多,如今又多了一位克王你当真以为当今朝堂是她风光正盛?”王诞松哗的一展折扇。
江郎不出所料,狐疑的看向大皇子。
王诞松却开起了玩笑:“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
江郎顿时脸色变苦!满面哀求道:“那您总得告诉我给他递刀是想杀谁吧?万一是我,我也不想死不瞑目啊!”
“你还是别耍宝了,这个天下人都知道!”王诞松随口说了一句,潇洒的下楼。
江郎则是看着他远去的方向,呆了一会儿!
一阵白烟,江郎顿时觉得大事不妙,还没等反应过来几名鱼龙服令骑咋瞬间拿着刀砍了过来!
江郎顿时放下手中的折扇,双手举起:“但是饶命不知在下所犯何事?”
“贪污受贿,结党营私,证据确凿,押入提典刑狱司!”尚侠说完这话则是一挥手!
残酷的刀影则横在他的脖子!江郎艰难的举起手咽了口唾沫!点头表示投降,虽然他脸上的神情依旧平静坚毅。
然而下一刻,众人只听嗖的一声,尚侠只发觉一把剑如同出鞘般净的一声,江郎在地上弹了起来。整个人化为虚影。
尚侠顿时惊了满脸汗:“好快的身法!”
手下立马禀报:“大人,这个废物宫中画师怎么会有如此卓绝的身法?他肯定是奸细!”
尚侠立马回神:“赶快去通报驸马爷这个家伙身上一定有秘密。”
风譬昭则是生无可恋的在清波舟听大食国美人很具异域风情的艳曲!风譬昭将二人神情皆是如痴如醉,索性盘腿入定练功!
青峮则是盯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忽然觉得左侧阴风阵阵,回头一看就见风譬昭正在闭目养神:“驸马呀!我觉得她的臀骨在向我招手!不愧是难得一见的美人,真是媚骨天成!”
风譬昭极致抑郁的拿起酒壶给她添了点酒,甚是艰难地笑道:“青峮的审美,在下实在望尘莫及!”
克王一边手抱着画册,一边欣赏着美人!这种体验简直是目不暇接!
“驸马!属下有要事禀报!”令骑健步如飞,冲进屋子里便直接跪下!风譬昭对他招了招手!
令骑这才发觉眼前正是眼波撩人,惊心动魄的大美人!发觉跪错了人连忙调转方向:“驸马!属下有要事禀报!江郎逃跑了!而且他的身法卓绝难得一见!”
“崔月昆那边的人若跑的不快,都被我收拾了!”
克王抱着画册的手一顿!有些狐疑的望向风譬昭。
风譬昭突然笑了,灯红酒绿,配上白惨惨的脸色越发妖异:“有些事情你知道,陛下也是知道的!玉贵妃左右不过是宫中之人手又岂能伸的这么长?”
克王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他只是个闲散王爷哪敢涉及权力中心的事情!本来以为自己不过踩了个铁板面子上的事儿,对付对付就过去了!这才发觉竟是个沼泽!
克王突然面色一正,淡淡开口:“想不到驸马爷如此开明大度!在下做惯了快活似神仙的富贵闲人,朝堂上的事,我一概不懂,实在是在下并非力所能及啊!”
青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好好的兴致都让这些人给扫了,神色有些不悦!
克王顿时大觉不妙!
风譬昭看她神色不悦,也是很不开心:“让克王叔见怪了,青峮公主向来性子是极好的,也不喜欢涉及朝堂之事,所幸陛下打造令骑扬我国威,又以崔月昆等人为磨刀石!励我等向前!陛下和殿下也都能省下一些心,这人嘛,都是逼出来的!”
克王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敢问,本王后悔了,可好?可否打我一顿将本王也赶出去?”
青峮感觉气氛越发不快,自己请人吃饭,对方却求揍?这让他一国皇女的面子往哪放?真是一个有色心没色胆的男人:“怎么连个猫胆子都没有?王叔,是不是怕老婆?”
克王顿时大汗,这是拿自己的家人威胁他吗:“本王知错了,此事与我夫人无关。臣不该打扰皇太女的雅兴!皇太女莫怪!”
青峮点点头摆手他倒是没什么可怕的:“知道就好!堂堂七尺男儿,怎能为家事所困?前几日父皇下旨贵妃玉盈盈贤妃玉玫卿欺君罔上,谋逆造反,诛!玉侍郎书贤妃玉玫卿不知所终,克王定是已有耳闻。德妃,江侍郎已经禁足!我实在算不出我得罪了何方人物,今日遇上这许多有趣的事。”
“王叔冤枉啊。谋逆之人本王实在不知!”克王哪还有心情欣赏美人只得诚心跪下哀声祈求。
“王叔你可是要折侄儿的寿,快快请起你,我二人甚是投缘我相信王叔能够洁身自好!”青峮目光炯炯,轻轻拍拍克王的肩膀:“实不相瞒我们二人品味相像,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以后可要常聚聚!”
克王被青峮扶起来,听到这话连忙点点头,这次回答甚是恭敬:“多谢太女体量!臣必当鞠躬尽瘁,效忠于陛下与殿下。不过臣还有一事要向殿下禀告!殿下,切莫忘了再过十日宫中家宴到时候您这几位王兄皆可以在京城抛头露面了!”
青峮点点头笑道:“如此甚好!”
克王被吓得一个寒颤提醒道:“可他们到底是您的兄长,还是您的对手就不好说了!”
青峮却不以为意:“由他们去做吧,我就喜欢别人功高震主,挥斥方遒,我可是很懒的,最好能让我当个闲散的富贵闲人什么都不做!”
克王听闻顿时咽了口唾沫:“可是在下没有什么功绩,粗通文武,根本没那么有用啊!”
青峮闻言,顿时一乐:“这个嘛,首先你得会投胎!除了老天爷,谁敢保证能和皇帝投一处,其他的嘛,可以慢慢培养!当然了克王叔现在嘛,虽说已经来不及了,但是可以培养下一代呀!”
克王顿时脸冒冷汗,心中暗道,这是拿世子在逼他吗?
风譬昭看着二人完全不在一个世界的对话,也是有些发蒙,一时都插不上话!缓过神来,才问到:“青峮殿下果然是天生的帝王之才,如必自为而后用之,是率天下而路也。故曰,或劳心,或劳力;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青峮当然明白风譬昭的意思,如果都一定要靠自己亲手制作产品,才去使用该产品,那就是统治者也疲于奔命于劳苦啊。社会上盛传正所谓君子劳心,小人劳力。部分人用脑子劳动,部分人用体力劳动;脑力劳动的人统治人,体力劳动的人被人统治。
不过青峮自认为他有足够的能力,并不需要风譬昭,这样一把刀!
风譬昭突然对青峮单膝跪下:“如果殿下愿意,臣愿意为陛下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
青峮顿时被他这一波操作感动的五体投地!果然是妇唱夫随上前两步扶起他暗道一句:“有默契!”
风譬昭听到这话,总算可以和娘子表表忠心,听到娘子夸赞更是满心欢喜,谁知?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既然如此,不妨帮兄弟个忙!”青峮突然摇着他的手臂笑道。
这一次,风譬昭倒没有拒绝。
“把红胜火改成天宜楼!”
“罢了,罢了。装上一小罐子黄金送过来,再弄几块八卦镜子。”风譬昭脸色更加慎人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也不想再争。
克王有些不解:“拿镜子做甚?”
风譬昭指尖轻点青峮额头:“不允许劳累,不允许喝酒,不允许与艺妓来往过密!”
克王恍然大喊:“原来这是吃醋了,要照小妖精呢!”
克王站的远远看着,这两人竟然也没有回避克王的存在。
风譬昭翻身上马之后,突然回头对青峮说道:“傍晚前,我必归。彼时你不在家,怪我无情!”
说完这话,风譬昭策马扬鞭飞驰而去。
------------都城有一条长巷,东面是前任丞相的府邸,西面是德妃江清华兄长江乘风尚书中司侍郎的府邸,虽已不是顶尖的权势爵位,但官威深重,平日长巷一片幽静。
而两府中间不过几家正是大名鼎鼎的京畿提典刑狱司。京畿提典刑狱司不大,军官士卒全部加在一起也不超过三百人,军营有时候更像是一个土匪窝子,所谓将军只不过是最低阶的官员。所以实打实的刽子手,风譬昭在这里更像是天子脚下一手遮天的小土匪头子!
骆云柯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皇太女,薛锷,薛仁川想求见您!”
青峮立马带上三分讥笑,七分凉薄扇子落在栏杆上,生猛道:“之前我还因为他那张脸腿疼软弱。”
“殿下,是颓唐软弱!”骆云柯,小声提醒道。
一抬头却看见青峮,竟然将扇子拍进了柱子里,只见青峮一个难以描述的方式,一脚蹬在柱子上使劲往下拔,但仍是取不出来了……
薛仁川莫名心疼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