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时分。青峮已经完成了林博士给他的任务。
当然其中风譬昭与崔月昆二人奋笔疾书,即便是将青峮笔记模仿的实诚相向,也共同完成了近五分之四。
风譬昭戴着面具倒不担心别人会认出他,依旧选择骑马,青峮则是派人叫来了一辆马车。
一来青峮嫌脸在外面风吹日山雨淋的不够闲适,二来她并不想暴露自己不会马术的事实,在众目睽睽下钻进了马车。结果还没等青峮钻进去,一阵疾风掠过。风譬昭已然坐在马车里。
“一个大男人,也跟我挤马车!”青峮就鄙夷道。
“我可是奉皇命贴身保护公主的!”风譬昭偶尔与她共处,青峮心直口快,风譬昭油嘴滑舌说的真挚,二人还相处的倒还不错。
“是不是待会儿还得有人伺候你揉肩,捶背,吃点心!”青峮看着他这一番风流慵懒的作态一脸嫌弃的样子。
“不错!”不一会儿,车帘被人撩起,骆冰杰笑着问“主子,点心,水,还是腰酸!”
他骑在一匹健硕的高头大马上。白马精神抖数,少年俊朗非凡,阳光照耀之下,让人眼前一亮。
风譬昭道:“你家夫人想吃点心。”
洛冰河立刻从怀里取出包得精巧玲珑的点心奉上。
看来是早有准备,骆冰杰道:“主子若还有吩咐,请叫我。”
这才放下帘子。
骆云柯策马而过,铿锵有力地哼了一声。
风譬昭道:“那是自然。这回见过了可要记下在府中若是找我,可通知他俩,刚才打马的是弟弟骆云柯,递点心的是哥哥骆冰杰!”
“不过说起来林太傅让你抄写无非是一个目的就是把《礼纬含文嘉》全部都背下来!”
“什么?”青峮口型饥饿的能吞下一颗鸡蛋。“背……背下来”
“没错,背下来。就算不是完全背下来,也要能应答如流!”
“还对答如流?我觉得我来学宫就是一场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错误!现在赶紧马上入宫!汪督主可是在宫里?让他教训这个自私刻薄卑鄙无耻的林博士,竟然敢为难我!”青峮字字含血的咒怨道。
“公主还真是天真可爱!就连骂人的声音都这么好听!做坏人都坏的真真的,那可真是有意思的很呢!”风譬昭在一旁啧啧品评道。
“你不是琼瑶附体吧?话怎么这么多?”青峮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谁料下一刻,嘴里就被塞进了一块糕点。“这是龙须糕!”
“雪片!好吃吗?”元凶风譬昭一脸温柔的笑着,他在青峮耳边问。
风譬昭忽然感觉车子不稳。一回头想握住把手却不小心撞上了同样不小心的风譬昭。
一名是相貌潦草的少女,一名是俊逸无双的少年,四目相对,唇角还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青峮最先反应过来出手却疾如闪电,刹那就将面前俊美无俦的容颜推开。
青峮咬着唇笑捂住胸口心中暗想该死的!又不是第一次谈恋爱,就当是去夜店奉献青春了,你抖什么呀?
一时之间气氛无比尴尬。
风譬昭默默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还没等喝到嘴里。
“当!”车内又一阵颠簸。
一名潇洒轻灵的少年,来去如行云流水,出手却疾如闪电,刹那就进了他们的马车。
“你?”
青峮惊讶出声,然后马上停住,此人正是她在宫中看到的回鹘国使者玉辉王子。
听到尖叫青峮脸色一变,抛下掩饰慌色的风譬昭,抢到车边。
同时,车前的护卫们也一脸悚然。骆云柯横剑在前,风譬昭沉声道“怎么回事!”
“江湖缉凶!”
有五六名弟子打扮的人,这时却不见了,只留下一个人大声说出今日来的目的。
“还望公子配合!”来人还是个女的。
“我家公子和夫人在车内,实在不便相见!还请见谅!”
“我等也是出来办事,为了二位的安全起见,还请考虑我们的建议,配合我们搜查!于贵人方便也干我们方便!”
青峮心道你看看叫你早点回去吧。
现在好了,你的一个钱袋的开路费,丞相府和公主府就这么出了你个败家子啊。
“江湖缉凶,必得有击杀令!”马车前才响起骆云柯的声音。
“缉什么凶?从未听过,都说了有击杀令!便可搜!”骆冰杰拦住对方。
此刻对方的马队里,从后面让开一条路,随行的人纷纷下马跪拜。
一名残雪凝辉的蓝衣少年身骑白马,他手持一张带着鲜红印章的纸。
“此乃法王教的击杀令!你大可一验,事关整个江湖安全!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在下必然要一查!”
“你们觉得是本宫父皇老了,令骑拿不动刀了,我朝境内已经无一人能压制你们这些法王教的江湖客了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不懂纲常伦理,还有理了是吗?”青峮晓的外面是断刚不过的,蓝教主闭关多年,蓝菩提才是法王教如今真正的掌事人!索性胖手扶帘,一字一句争教他们不能得偿所愿,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数落众人。
“公主在下得罪了!此番贼人武功高强!蓝菩提身负此间江湖人治安,若有贼人对公主不利,在下万死也难辞其咎,想必圣人自会体谅我等草民的鲁莽,还请公主配合!”
“怎么莫不是要再写一张墨迹未干的击杀令来击杀本公主?”青峮说到此处突然莞尔大笑。“哈哈哈!菩提哥哥,”
玉辉和风譬昭只觉得毛骨悚然。
“不然,记得初见菩提哥哥时,”这个声音使车内车外所有的男人浑身一抖。
青峮纠结着措辞:“风譬昭那种狂风浪蝶便再也难入我的眼,我才知道什么叫试看英雄碧血,能几回!菩提哥哥,若是有心,不妨亲自来搜!怎么不进来?难道你不相信我?”
“不不不,我太相信公主了,在下先告辞了!”蓝菩提在外面忙不迭的转身拍马。
风譬昭摇了摇头,翻了个白眼儿。
玉辉竖起拇指,含笑不语。
青峮本着作为一个戏精做戏,就做全套的原则:“当时一眼相思病,断肠人去自经年!”
风譬昭重重的放下茶杯。
玉辉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打量了一下马车里边的氛围敏锐地嗅到了一股酸味儿。
蓝菩提似乎听到最后两句,更是像疯了一般的打马。
里里外外的人都含蓄的抖了抖。
青峮得意的笑着:“菩提哥哥你别走啊!你不是连我爹和令骑都不怕吗?你别走啊!”
风譬昭突然捏紧了手中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