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草确实很紧张。在西医上,什么也没检查出来,也算是过关了。所以她很怕在源远流长的中医这里,自己会露出什么破绽。毕竟,这世界上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多了。万一这个中医能看出什么怎么办。
沉西中看她的紧张模样,联想起她这几次晕倒,估计心里也会有些慌乱吧,就收起了想要故弄玄虚的调皮之心,说道,“没什么大问题的。别担心。”
蔓草一颗心这时才放下来,说道,“谢谢沉医生。不过,李..总他怎么样?”
沉西中想起刚才包扎的状况,也没有多说,只说,“都不要担心,有我在还怕什么。”然后想到什么,直接转头向蓝鑫说道,“蓝鑫,这次西河出差你不跟着去,你把这次跟着他的人叫来,我嘱咐他一些事情。”说罢朝蔓草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了。我走啦。好好保重身体,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哈哈。”
蔓草跟沉医生告了别,却依旧惦记着李西河的胳膊,他刚才也说了他胳膊疼,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而且,蓝鑫应该是他的得力助手,这次出差竟然还不跟着他。看他受着伤也要走的架势,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
蔓草强迫自己甩甩头,她现在不能想那么多,她是蔓草,是苏蔓草,现在应该想的是跟苏小野录节目的事情了。其他的事情,嗯,也没那么重要的。
想起早上制片人来找她,现在搞定了拒绝李西河这件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以跟制片人讲了,节目可以正常录制了。她又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给庆庆打了个电话,“庆庆,你看你万姐,或者蓝鑫,谁有空的话过来我这儿一趟吧,或者是我去找他们也行。”
不一会儿,蓝鑫出现在他房间里。蔓草看万轻轻没来,首先问道,“万姐呢?”
“在跟李总谈话。”蓝鑫回答道。
蔓草点点头,然后说,“之前我确实觉得万轻轻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感觉她有一些事情瞒着我。虽然我上次没有挑明,但我觉得你应该明白。”蔓草见蓝鑫没有说话的意思,继续说道,“但我觉得她可能有自己的什么原因吧。或者是只有我不知道的原因。我看你们也没有对她怎么样,也没有撤走她,也没有什么处理,还是在我身边。所以我相信她,相信你们。”
蓝鑫其实很意外,蔓草这个人真的是捉摸不定,有时绵里藏针,有时稀奇古怪,有时又耿直地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之前迂回提醒他万轻轻有问题,现在不知道是想通了什么,直接拒绝了李西河,又径直告诉他万轻轻有问题。怎么看都怎么感觉她是有什么决定要做了。
蔓草看蓝鑫不说话,也不管他,直接说道,“节目录制是不是可以继续了,制片人直接来找我了。你跟万轻轻安排一下吧,可以尽快启动了。”
蓝鑫面不改色,毫无波澜,说道,“好的。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吗?”
蔓草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说没有。
蓝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这两个人,一个受着伤非得去出差还顺水推舟英雄救美的“圣父”,一个把人叫过来只是为了拒绝他然后马上要出发去跟别人谈恋爱,谁爱咋谁咋吧。懒得管了。
蓝鑫走出房间后,蔓草一直紧绷的弦才有了一些放松,心也慢慢地平静下来。
“自来到杭州之后,我们还没好好谈过。你是怎么想的?”另一个房间里,李西河看着他面前有些反常有些紧张的万轻轻说。
万轻轻已经很久没有和李西河单独谈话了,她早就做好了要面对李西河的准备,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见到他。今日面对面谈话,却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说出早就准备好的那些说辞了。
“我...”万轻轻话音还没落,就听见李西河的声音再度响起来。
“不说也行,我把蓝鑫留给你们,你有什么可以直接跟蓝鑫说。他会照顾好你们的。”
万轻轻抬眼望去,对面的人在书桌后面翻着那本他经常翻的书本,分明离她很近,感觉却前所未有的远在天边难以触摸。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看他望着某一页开始发呆,她知道这是他在思考某些事情,攥了攥手,终究没有开口,退出了书房。
看着万轻轻失魂落魄地走出书房,等在门口的蓝鑫拍了拍她的肩膀,也没说什么,径直走进了书房,万轻轻听到身后微小的关门声,觉得自己,不止是被关到了门外,也被隔绝到了许多事情之外。
她咬咬牙,直接转身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
“蔓草她说想要尽快录制节目,你...”正在跟李西河说话的蓝鑫,被推门而入的万轻轻给打断了。
“节目是我背着蔓草签的,没有跟你们商量。蔓草第一次晕倒那段时间状态不是很好,我拿合同去给她签她也没有仔细看,就签了名。不过,之后她说她愿意上这个节目的。”万轻轻看着屋内的两个人,一鼓作气地这么说道,“但是我还是做错了,我愿意承担责任。”
蓝鑫指着李西河的胳膊说道,“你愿意承担责任?他胳膊伤了你怎么承担?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节外生枝地来这么一出,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在干嘛!”
“我...”万轻轻也有些怯了,“胳膊,真的挺严重的是吗?但是,那种情境下,不是可以轻而易举地避开吗?”万轻轻说完这句话,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难道,已经到了避不开的程度了?”
万轻轻向前几步,想要去检查一下胳膊的伤势,却被蓝鑫拦下了,“你想什么呢?没那么夸张。”
李西河神情也没什么变化,只是说道,“轻轻,事已至此,我不需要知道原因。只希望你能坦诚。”又转向蓝鑫说,“你们都出去吧。”
两人出去后,安静的房间里温度似乎又降了几度。李西河抱着那本书,好像是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