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行了啊,主母都没有说话,倒是显得你能耐了。”林依婷见林耀德还想嘲讽,有些不悦的说道。
萧景权毕竟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当初也是明媒正娶,整个明州的老百姓都见证过的,这样羞辱萧景权让她极为不爽。
林依婷替自己说话,萧景权并不意外,虽然次数屈指可数,但每一次都让他极为感动。
因为他们成婚后的这些日子里,林依婷受到的压力并不比他小,甚至更大。
“林依婷,不是我说他,一个男人沦落到要靠一个女人来养活,他不是废物是什么,按我说,你就应该赶紧休了他,你哥哥我做生意的本事可能不及你,但哥哥的朋友多啊,改天我给你介绍一个京城来的青年才俊,保证比这个废物要强上一百倍一千倍......”
“够了林耀德,我林依婷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见林耀德越说越离谱,林依婷脸色冷下来,张口斥责道。
站在一旁的萧景权本想张口,却被林依婷用眼神制止。
萧景权心中无奈,他知道林依婷的意思,他若开口,林耀德必定会抓住机会死咬他不松口,在林家老宅最终吃亏的依然会是他们。
“哼,就知道靠女人来撑腰的废物!”
林耀德冷哼一声,转身走向自己的座位。
周围的亲戚都把目光投向这里,看林依婷和萧景权的笑话,没有一个人替他们说上一句好话。
“好了,都到齐了吧,那我们就直奔主题,在开席之前,都说一下这个月你们各自负责商号的经营情况吧。”
就在这时,林家主母韩彩霞拄着龙头拐杖走了过来,一众亲戚宾客站起,态度恭敬,林耀德则是殷勤的上前,搀扶着林家主母坐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众位亲戚无不羡慕,有林家主母宠爱,林耀德在林家可谓是一人之下,无数人之上。
林长光夫妇见到这一幕很是得意,老人都偏爱孙子辈,对他们倒是不怎么上心,特别是林耀德的母亲,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谁先来,让老婆子看看你们这个月有没有用心经营祖宗传下来的产业!”
林家主母招呼一声,众人行礼后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林家在明州经过数代的繁衍,人丁可谓兴旺,内亲外戚的十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
唯有一个人还站在那,显得格格不入,此人便是萧景权,林家从来不会安排萧景权的位置,他也不争,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站在林依婷身后。
“主母,这是丰成米行这一个月的营收情况,库存附在后面......”
林耀德拿出一本账本交到林家主母手上,只翻了几页,林家主母眉头就皱了起来,面露不喜,因为上面的利润较之上个月足足少了近两成。
“主母,您先别生气,您再看看这个。”
眼见着林家主母面露不悦,林耀德赶紧又献宝似的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叠了好几层的纸来,准确的说是一份契约。
“主母,宁州五千亩水田的地契,孙子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以后咱们丰成米铺就不用看那些粮商的脸色了。”
林耀德一边添油加醋的述说着自己的辛苦,一边得意的看向林依婷。
“厉害,有了宁州这五千亩水田,等今年秋稻成熟的时候,那得是多少白花花的银子啊,林耀德还真是不声不响为咱们林家做了一件大事!”
“耀德兄长真是我辈的楷模,将来林氏商会在他的带领下,一定会蒸蒸日上,再创辉煌!”
“耀德兄长,弟弟我是越看你,越有咱们林氏商会会长的风范啊,将来你要是真当上咱们林氏商会的会长,可别忘了弟弟我啊......”
在场的亲戚无一不给林耀德竖起大拇指,给他拍着马屁,拍的林耀德整个人飘飘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曾几何时,他只能站在最外面羡慕嫉妒的看着林依婷受到这众星捧月的待遇,现在终于轮到他成为林家的焦点了。
林家主母看着那五千亩水田的地契,笑的是合不拢嘴,不断的夸赞林耀德有眼光,会办事。
五千亩的水田对如今的林家来说,虽算不上救命稻草,但也算的上是及时雨了,起码能解决丰成米铺下半年无粮可卖的困境。
在林长生意外失踪后,林家的林氏商会受到不小的冲击,为了维持大局,已经迫不得已变卖了不少家产。
小一辈中最有商业智慧的林依婷又因为被刻意打压,安排去管理当时已经连续多年亏损入不敷出的青叶茶庄,完全被排除在了林氏商会核心产业之外。
导致林家从明州数一数二的第一豪阀世家,在两年内迅速衰败,成为了一个二流的小家族,在明州商界少了许多话语权。
一个接着一个汇报,有被当众夸奖的,也有被当众贬斥到地缝里的,最终轮到了林依婷,所有人的眸光都投向了她。
青叶茶庄在林依婷的整治下,早已今非昔比,在林家的诸多产业中的比重越来越大,惹的不少人垂涎。
“主母,这是这个月的账目,请您过目......”林依婷取出一本厚重的账本交到林家主母手里。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林家主母眉头皱起来,说道:“最近正是茶叶贩卖的旺季,有不少外地客商来明州订购茶叶,可你这个月的盈利,怎么非但没有增长,还赤字了呢?”
此话一出,在场众位亲戚纷纷投来看好戏的目光。
“主母,赤字的原因是......”
“主母,我倒是听到了坊间一些关于青叶茶庄的流言蜚语,不如让孙儿来跟您讲?”林耀德抢先一步道。
林依婷还想再说下去,但林家主母已经点头,示意林耀德继续讲。
这再一次佐证,在林家主母眼中,林依婷做的再多,也不及林耀德做对一次,更得不到林家主母的宠爱。
“主母,青叶茶庄这次之所以亏损,那是因为林依婷得罪了外地来的客人,不仅丢了大单不说,还赔了不少银子,这个月赔上几百两,下个月就可能会赔上几千两,而且据我所知,这件事还与那个废物脱不了干系.......”
说着,林耀德转身颐指气使的指着萧景权,仿佛亲眼目睹一般。
听了林耀德这一席话,再联想到先前在坊间听到的流言,在场的众位亲戚纷纷都竖起了耳朵,等待着林耀德继续说下去。
“据我所知,林依婷得罪的那几位外地客商里,有一位是江南一等大茶庄的东家周必得,还是江南茶商协会的会长,你们可是知道江南一等茶庄在江南的厉害,咱们林氏商会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好不容易周必得周东家看上了咱们家的茶叶,想跟咱们林家合作,只不过想看林依婷跳个舞助助兴,扭扭捏捏的,不愿跳也就罢了,还唆使这个废物暴打了周必得以及和他一起来的几个茶商一顿,这一顿打不仅害咱们林家白白丢了几万两银子的大生意,更让咱们林家招惹了一个惹不起的敌人......”
“你这是信口雌黄,青叶茶庄这个月之所以亏损,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天气恶劣,茶农采不上来茶,跟那什么江南一等茶庄没有半毛关系,另外我是跟他们平起平坐的商人,不是供他们取乐的歌姬!”
林依婷很生气,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她本来不愿意说,但是没想到竟被林耀德给捅了出来。
“依婷,我看你是误会了,你自小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周东家让你跳个舞,那说明人家看得起你,你不领情不说,还让那个废物出手打人,一旦周必得追究起来,你还有那个废物承受的起他的怒火吗?还不是要我们整个林家替你们二人受过!”
林家主母严厉的说道,拐杖敲得咚咚响,对于林依婷之之后被他们强迫的事情,只字不问,只知道心疼那飞了的几万两银子。
“主母......”林依婷恨咬着薄唇,美眸中尽是委屈,为什么主母要这么偏心,她跟林耀德一样都是她的孙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