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我“勇夺”流仙瓶之时,在仙界传的那个可叫沸沸扬扬,每天都有不同的仙人在天牢外面,将我作为严于律己的典范,是送走这波冷嘈热讽的主,又迎来一个痛苦惋惜的主,这不,凡界巫山土地老儿,知道我私自盗取流仙瓶一事,连续大夜赶到天界,还站在天牢外,用着天牢悬在空中的窥视镜,苦口婆心的劝解与我。
“你个傻丫头,为何不直接说明,你昨夜一直在南山,那私自夺取流仙瓶之事本就不是你所谓,是有人想要陷害与你。”
他不知道实情,再加上这些时日与他也建立深厚的交情,而今不忍看见我深处天牢,特来劝解与我,他的良苦用心我当然心知明了。
“如今,此祸乱我已闯下,好坏由命趟,我怕是命中早已注定这场劫难,只是莫连累了我师父。”
我虚弱的看向镜中的土地老儿,再过半个时辰便是火狱,说句实话我也不知,我还能熬到几时?
“你只要把事情说出来,为时玉帝天尊明察,只需开启梵琨镜,斗转星移,此事便不都真相大白了?”
土地老儿还是一副不死心的模样,在镜中急的直跺脚,这般看来我若是不将他逼住,他定会想法设法让玉帝开启梵琨镜,斗转时间,只怕那时,我是可以清白一身,但是师父在凡界私建秘园之事,也定会将师父一并拉入寒冰烈浴的天牢,若是这般,还不如就让徒儿我一直顶着这私窃流仙瓶罪名,守住我与师父的秘密,老实呆在这天牢了,受着寒冰蚀骨,烈火焚身之苦。
“难道你忘记了,这梵琨镜一旦打开,时间斗转星移,我的所有行踪都会映在镜中,这其中还包括我擅自改动长生的命格,还有你,土地老爹经不住我胡搅蛮缠擅自收留长生一事?如果你们都牵连其中,还不如就让我一人,接受所有的恶果,也算是对我往日所犯下过错所受些惩戒,时候也不早了,土地老爹,你就先请回吧,我不想让你看见一会的我受着烈火灼身那副窘样。”我嘴角绽开一丝无奈的微笑,看着镜中土地老儿脸上闪过懊恼、惊慌只是所有的表情都幻化成了一抹疼惜。
“哎!幺儿你虽是性格烈了些,但是老夫心知,你是万万不能干出私盗流仙瓶之事,这其中必有缘由,事到如今老夫只劝你一句,仙界最为看重的便是因果循环,自食恶果,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土地老儿,唉声叹气,转身一步一晃头的消失在窥视镜之中。
天牢瞬息间便如火狱一般,我被汹汹烈火包围在其中,一簇簇火球在四处飞袭着,好似要吞没天牢里的一切,汹汹的地狱之火转眼瞬间便又变成了一条长长的火蛇,火蛇口中发出吱吱的声响,长着大嘴向我扑来,我身处在周遭烈火之中,好似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慢慢的融化与剥离,真是痛不欲生,我已经无暇顾及飞身而来的火蛇,心想,若是真能葬送在火蛇之口也算是解脱,不必再受这烈火焚身之苦,
只是下一刻,火蛇便被一寸寸冰冻住,在我面前停下,围在我身旁的烈火也是被瞬息间定住一般,下一秒便是听见火蛇被冻裂,碎地的声音。
别说是一百日,恐怕我连十日都熬不住了,我附在寒冰刺骨的地阶之上,感觉每一次呼吸都好似用尽了所有的力量,身体好似正在一丝丝的抽离,难道这就是仙人口中所说的灰飞烟灭,嗳?这般也好,活了这般久,是有些累了,倦了,只是心中还有一份舍不得,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好似一口气一直压抑在心中,一直不能放开一般,那张脸,一刻都未能从我脑海里抹去掉。
师父,当真徒儿在你的世界里消失,你是否还会记得徒儿?
徒儿我会一直记得师父,不管是你以长欺小,夺我食盒的模样,还是我闯下祸乱你暴跳如雷的神情,即便是那日在殿中,在我跪在大殿之上,对着众仙承认了所有的过错,我明明看见你眼眸之中虽是冷冽,但是你冷冽之下所隐藏的便是谁也代替不了的焦急,其实师父你也怕吧?怕有朝一日,一直守在身边的闯祸精,会消失?
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只剩下努力喘息声。
“幺儿”
是师父的声音。
“师父。”
眼前人影灼灼,我努力睁开双眸,白茫茫的天牢只剩冰冷蚀骨的寒意,何成有师父?
又是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