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好像有什么要破土而出。嫉妒。是的。嫉妒。
胤禛再爱我,可是我毕竟不是他的正妻。他的妻子,自始至终,只有那拉氏一个。他们是一家人。胤禛,那拉氏,弘晖,他们才是一个完整的家庭。
她是他的妻,他是他的夫。
我,只不过是一个可悲的第三者。应该说,我是这个府里,众多的第三者中的一个。
如果用现代的说法来看,我恐怕,就是那个该杀千刀的二奶了吧。
想到这儿,禁不住苦笑。我果然还是无法不介意啊。尽管嘴里说着没关系,但是从小受到的教育和身为女人特有的嫉妒,让我忍不住去在乎这个空荡荡的名分。
我在冬莹的服侍下躺下睡了。眯着眼躺了一会儿,却终是难以入睡。心里好似有蚂蚁在撕咬。惹得我心神不宁。
不久,我眼见着漆黑的夜幕逐渐泛出了鱼肚白,这一日的朝阳又像往常一般升起,晕染着周遭的絮状云朵,红红的煞是好看。
此时,我倒有些倦意了,眼皮逐渐重了,正要入睡,却听得冬莹敲门道:“格格,醒着么?”
我勉强睁开眼,揉了揉太阳穴,应道:“我醒着呢,说罢。”
“大福晋屋里的小三子刚才来报信,说是大阿哥醒过来了,现下直嚷着要见您呢。”冬莹压低声音说道。
我看了看天色,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格格,现下已经是卯时了。”
“卯时?……”我顿了顿道,“爷他……和那拉姐姐还歇着吧?我这会儿过去,倒显得……”
“格格,您不用担心这个,小三子说大福晋和贝勒爷都是担忧着大阿哥的病情,在床前守了一夜呢。”冬莹明白我心里所想,急忙答道。
我起身,理了理并不乱的发鬓,道:“既如此,替我打了水来,我洗过脸便过去罢。”
冬莹应声去了。不多会儿,她便提着水进门来。
我洗了脸,便缓步向那拉氏屋里去了。
进屋的时候,却只见胤禛一个人立在那儿,正要问,他已看见我,面上微带倦怠之色,强笑道:“怎么这就过来了。”
“我……来看看弘晖。他怎么样了,还好吗?”我看了一眼,见弘晖面色稍好,似是刚睡下去,便压低声音问道。
“总算是醒过来了。正等着天再亮一些去请御医过来诊诊呢。”
“那拉姐姐呢?”
“她守了一夜,我让她先去休息一会儿子。”他答。
“看起来弘晖的面色倒是好了不少呢,希望他可以逢凶化吉,挺过这一关。”我俯下身,摸了摸弘晖的额头,道,“烧倒是退了,真好。”
“这次,多亏了你那莫名其妙的药方。”他道。
我见了弘晖的脸色,原本提着的心这时也放了下来,现下听他说起,便不由得争辩道:“什么莫名其妙的药方,这可是有名字的,这个啊,叫葡萄糖。”
他眉端一抖,道:“这药方的名字倒是稀罕,听来竟似孩童的零嘴。”
我见他说的认真,不由得笑道:“这可是灵丹妙药,此中妙处,佛曰,不可说。”
他也笑,道:“你自眼睛好了后,倒是恢复些以往的性子了。”
“是啊,我也这么觉着,心下自是无比欢畅,要是弘晖没病着,我还琢磨着带他一块儿出去找乐子呢。”我说的开心,便又是口没遮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