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莹,”我掀开帐帘,却只见胤禛一人立于帐内,便好奇道,“你怎么在这儿?老爷子不是让咱们各自回账去的吗?”
他冷冷的哼了一声,道:“近来是越发不懂规矩了,这是你该说的话么?”
我一怔,张口便道:“那刚才在皇上那儿的时候,你倒是说了你该说的话嘛?”
他又眯起眼打量我,渐渐的眼底生出一丝玩味儿的笑意,却只是盯着我道:“依你所想,我当如何?”
哈?还好意思问我?
“再怎么说,我都是你的福晋,你怎么可以说‘全凭皇阿玛做主’这样的话呢?还有,别以为我未见你之前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儿!”我忿然道。
“噢?”他向前走近两步,凑近我,道,“你也知自个儿的身份,那福晋该做的事儿你做了不曾?”
由于靠得太近,他说话时气息就在我的脸侧,再加上他故意压低的声音,让我的脸一下子便烧了起来。
我退了几步,把头撇开,嚷嚷道:“你究竟来这儿做什么?!”
谁知他又逼过来,附在我耳边道:“你觉着呢?”
“我……我哪知道!”我紧张的答道。
“走罢。”他忽然向帐外踱去。
“去,去哪儿?”我纳闷道。
他回头,带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道:“你会骑马?”
我一愣,松了口气,便脱口道:“原来是教我骑马来的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
“以为什么?”他问道。
我心虚的笑道:“没,没什么……骑,骑马去吧。”
他也不再多问,大步迈了出去。
我站在原地,伸手摸了摸自个儿的脸,也自觉刚才的想法好笑,便兀自偷笑了会儿,见他快走远了,这才立即追上前去。
到了马厩,他牵了匹雪白的马出来,道:“这雪花马你该是不陌生的,只是莫再如幼时那般拿簪刺它了。”
拿簪刺它?
我茫然的望向他。
他见我如此,便道:“马也知何谓痛楚。”
我又寻思了会儿,估摸着许是从前的丞瑾干过的好事儿,而现下见他一脸冷漠的说出这样的话,心下觉得好笑,便应道:“想不到四爷您还是个悲悯生灵的性子呢。”
他望了望我,忽然道:“一到科尔沁,我便觉着你与在府里时不同了。”
我一惊,道:“爷您多虑了,我没有……”
“如今这般模样,挺好。”他拦下我的话,淡然道。
我愣住。
“只是,记着该忍时则须忍,莫要仗着皇阿玛宠你便无法无天了。”他又道。
他是在……关心我吗?……
“嗯,我明白。”我轻轻地应了,想了想,便对他道,“谢谢你。”
他回头看了看我,木然道:“谢我作甚?”
“谢你替我担忧的那份心。”我笑道。
他仿佛听到什么笑话般,反问道:“替你忧心?本贝勒爷是怕你累了贝勒府里的一干人等。”说完,他便牵着马往前走。
死鸭子嘴硬……承认关心我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我追上前,笑道:“由得你说去,我自谢我的。”
他用蔑视的眼神看了看我,不予理睬。
就这么走了一会儿子,到了离营帐较远的空地儿,他便停下脚步,道:“上马罢。”
“这,这就上马啦?”我问道。
实话说,这骑马对我来说实在是也太……
他斜睨着我,一脸轻视。
我心下羞愧,便壮了胆挪过去,接过他手里的缰绳,望着那马吞了吞口水,便双手勾住马脖子,准备用在现代时爬单杠的方式爬上去,哪料到我刚提起一条腿,这马便不安的扭了扭身子,发出一阵烦躁的哼哼,牵动着它背上的肌肉也抖了抖。
我吓得一哆嗦,便不敢再动,只得半挂在它身上,求救的看着胤禛。
他原本站得远远地,这会儿只得向我走近些,谁知那马忽然“咴儿”的一声,抬起了前蹄。
于是,于是……我就被它甩到了草地上……
胤禛慢条斯理的走到我身边,低下头看着我,嘴角抽搐了会儿。
我不满的撇撇嘴,嘀咕道:“你想笑便笑吧……”
他闻言一怔,随即带着笑意向我伸出手。
我叹了口气,拉住他的手从地上站起身,拍掉身上的草,道:“我看我这骑马是学不成了,四爷,这十三爷还是等着做额附吧。”
他犹如未曾听见我的牢骚般径自一跃上了马,随后望向我,再次向我伸出了手。
见他如此,便知这马我是非学不可了。
也就是匹马,我就不信还能成精了,何况,不是还有他在嘛……上回,胤禵也带着我溜过一段路……
这么安慰着自己,觉得心下稍安了一些。
正要伸出手去,十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四哥,皇阿玛唤你过去陪他下会儿棋。”
十三气喘吁吁的跑到我与胤禛跟前,又道:“四哥,快过去罢。皇阿玛传了你好一会儿子了,我去你营帐找不着你,问了小六子才知是来了这儿。”
胤禛闻言,便跨下马来,向着十三道:“替我教她罢。”
十三一乐,道:“四哥,我定会好好教她,这可是关乎为弟一本子幸福的事儿,自是怠慢不得。”
胤禛点了点头,又望了我一眼,便举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