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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下山

五人御剑于九霄之上,不到一日的时间便来到了目的地。

大羊山,位于仙临山百里之外,绵延几十里,因形似山羊而得名。

大羊山下有一座小城,名:“羊泉城。”城外有一条大河,名:“羊泉河。”

此时已近黄昏,墨白五人找到一个无人之处落地,试练之事虽已过去数日,可几人心中仍有介怀,只有崔流毕一人对墨白嬉笑满面。

商议之下,五人决定先到城中落脚,以便打听魔教行踪。实则,却是除崔流毕之外,四人都未曾下过山,倍感新鲜,想畅游一番,不过此事几人都心照不宣。

五人来到羊泉城中,走在大街上,路人目光纷纷投来,这才发觉,原是墨白倾世容颜之故。

无可奈何,崔流毕只得在路边商贩处购得“幕篱”一顶让墨白戴上,这才免去了路人围观之事。

不过如此一来,墨白倒是没说什么,可李婉儿却是更加不悦,一路上也没给几人好脸色。

众人在崔流毕的建议之下,来到一间客栈处,名:“羊山客栈”。进门之后,崔流毕轻车熟路的走到一处靠窗位置坐下,随即呼唤小二上前。

“几位客官!想吃点什么,本店应有尽有!”

这店小二岁数不大,看着很是机灵,崔流毕一改往日在仙临山玩世不恭的姿态,全然一副大家公子的风范,说道:“小二啊!上几个你们这的招牌菜,再准备五间上房,我们今日要在此处休息。哦!对了,再来上一壶好酒。”

“好嘞客官!您几位稍等!”小二应声而退。

孙汉山疑问道:“崔师弟,怎么还要酒啊?师尊可从不允许弟子们饮酒啊!”

崔流毕“嘿嘿”一笑,“孙师兄!何必如此拘谨!我们此次下山也是为了历练,不知人间百味,又谈何历练啊!”

“哼!花言巧语,还不是想拉我们一起下水,好没人在师尊面前告你的状。”李婉儿冷言道。

见此情景,崔流毕心生一计,嬉皮笑脸的说道:“李师姐!我可听说,这羊泉城内有不少的胭脂水粉商铺,而且方圆百里有口皆碑!据说那丑妇用上之后,都瞬间变的明艳动人啊!”

“啊!真的有那么神奇吗崔师兄!”

墨白忍不住将幕篱一撩问道。

李婉儿嘴角也抿了抿,显然也是动心了。

这时,李英威说道:“好了!大家都是年轻人,只要不违背正道,放松一些也无谓!”

崔流毕又是“嘿嘿”一笑,不知心中又打起了什么主意。

许久之后,酒菜上齐,众人看着这一桌子美味佳肴,不禁暗咽口水。并不是因几人嘴馋,确实是仙临门修道大宗的伙食过于清淡,相传,比那佛门雷鸣寺的伙食都好不到哪里去。

不由分说,几人狼吞虎咽,一开始李婉儿还有些矜持,可看墨白也是大口吞咽,便也不再自持。

一番“风卷残云”之后,孙汉山带头打了个饱嗝,直看的周围食客目瞪口呆,方才几人进门时的风度瞬间全无。

崔流毕抹了抹嘴角的油渍,朗声说道:“小二!来两壶茶水,口渴了。”

“哎!来嘞!”

小二端茶上前,一边斟茶一边说道:“几位客官吃的可还满意!不是我小二吹,这方圆百里就找不出比我们这更可口的饭菜!”

崔流毕点了点头,又装出一副大家公子的风范,说道:“小二啊!我且问你,你们这城里最近可来过许多外乡人吗?”

小二笑道:“客官说笑了!咱这羊泉城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又是通往各处的必经之路,这外乡人,可不每天都进进出出的吗!”

“嗯!也是。”

崔流毕又说道:“那依你看来,我们几位是什么人啊?”

小二挠了挠头,回道:“客官这不是难为小的吗!您几位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小人眼拙,哪能看出您几位究竟是干什么的啊!”

五人被逗的一笑,李英威说道:“好你个小二!可真会说话,我就问你,可见过许多西域来的人吗?就是看起来就非善类的那种?”

小二思索了片刻,回道:“这要说是西域来的人吗,还真没注意,不过,这城里最近确实来了一些怪人,一个比一个怪!”

“哦?怎么个怪法?”孙汉山忍不住问道。

小二一指窗外,说道:“各位请看!穿过这条街,有一间名叫‘销魂阁’的地方,据说那里面最近来了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好像不是中原人,有许多人都慕名而去,都是一些各地的大家公子,还有许多江湖人,其中就有您说的那种人。”

“你说具体一点。”崔流毕顺手往桌上放了一块碎银子。

“哎!好嘞!”

小二一看银子两眼放光,急忙揣进袖中说道:“据说那大美人有特殊的本领!能把人迷的三魂出窍,已经有许多人散尽家财之后落魄街头了。而且,无论是何等凶恶之人,只要去了销魂阁,一个个都变的服服帖帖的,从没有人闹事。这不,最近来了一个和尚,在本店吃了一顿饭,听闻此事之后便头也不回的去了销魂阁,自此再也没有出来过。”

听完此番话,墨白眨了眨眼睛,隔着幕篱说道:“那这样说,那大美人是妖人不成了?”

小二频频点头,“不错!依小人看,绝对是妖人!几位是没见过那和尚,那一身佛气,那谈吐,简直就是活佛下凡!就连我这干活摔伤的胳膊,都是他不费吹灰之力就给医好了。只可惜啊!这么好一个和尚,就栽到那销魂阁里了!”

“好了小二,你先下去吧!有事再叫你。”李英威说道。

“好嘞客官!有事您几位尽管吩咐!”

小二高高兴兴的退下,李英威看了看众人,“几位师弟师妹!此事怎么看?”

孙汉山说道:“李师兄!这里你进门最早,你就拿个主意吧,咱们要不要去探个究竟。”

几人纷纷同意,李英威点了点头,“这样也罢!我们先稍作休息,等晚上再去查探。”

就这样,五人分别回房,而为了方便行事,墨白与李婉儿都换上了一身男装打扮。

夜幕降临,五人收拾妥当便前往销魂阁,一路上发觉,越是往销魂阁处,越是热闹起来,灯火通明的街上比白天还要繁华。

来到目的地,止步一看,一座红灯楼阁上挂着一块金子牌匾,“销魂阁”三个大字十分抢眼。男男女女的欢笑声从里面传来,听的墨白浑身一颤,本能的感到此地不是什么好地方。

五人鼓起勇气,刚一走进销魂阁,一声吆喝随之响起,“贵客五位!楼上招呼!”

还没等反应,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迎面而来,满脸笑意的说道:“几位大爷第一次来吧!楼上客满,委屈几位楼下先歇息,我这就找几位姑娘来!”

不由分说,五人便被安排到了座椅上,几名妖艳的女子随之上前,嘘寒问暖、斟酒不断,还在五人身上摸来摸去,搞的五人极为尴尬!

“哎呦!好俊、好白嫩的公子!是第一次来吧!让奴家好好伺候你!”

一名妖艳女子坐到墨白大腿上,搂住她的脖子亲昵起来,另外几人也未能幸免。

墨白与李婉儿只是觉得有些作呕,而反观李英威三人,一个个面红脖子粗,如坐针毡一般。

一杯杯酒水递到嘴边,墨白勉强喝了几口,直呛得粉面通红咳嗽不断。

实在忍无可忍,崔流毕“啪!”一声往桌子上拍下一锭银子,五人顺势夺门而去,落荒而逃!

跑到巷尾,五人气喘吁吁,一个个面红耳赤,墨白不甘心的说道:“咱们就这样跑了,岂不是无法勘查魔教行踪了!”

崔流毕深呼一口气,回道:“这销魂阁太……太可怕了!我们还是知难而退吧!”

墨白仍不甘心,“不行!越是危险,我们越是应该迎难而上!这才是我仙临弟子的本色。不能被这么一点小小的困难给吓退!”

众人纷纷点头,也随之看向墨白。

“既然墨师妹如此无畏!那么我建议,由她一人前去探查,我四人在外接应,一有动静,我们一拥而上。如何?”李婉儿说道。

李英威三人点了点头,墨白银牙一咬,就此决定。

再度走进销魂阁,墨白干咳两声壮了壮胆,那个半老徐娘又迎了上来。

“哎呦喂!我说大爷啊!您几位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我刚才一转身的工夫,人不见了!这会儿您又一个人回来了。您可别拿奴家寻开心了!要是有招呼不周之处啊,您就尽管开口,奴家必定让您满意!”

“咳咳!”墨白负手而立,又假意干咳两声,“那个……姐姐啊!我那几位兄弟临时有要事,今天就我一个人,你们就招呼我一人便可。”

那徐娘一抖手中的绢帕,“好嘞!您一位也是贵客!姑娘们!招呼大爷嘞!”

随后,那五个妖艳女子再次出场,五人将墨白牢牢“摁死”在酒桌上撩拨起来。

一杯杯的浊酒下肚,墨白的眼神都有些迷离了,可她却如一个慷慨赴死的壮士一般,硬生生的扛了下去。

这时,阁楼上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玉姑娘下楼了!”

忽然间,整个喧闹的销魂阁瞬间安静下来,在座所有男子纷纷站起身,不约而同的朝一个方向看去。

只见,轻纱幔帐之后缓缓走出一个妙龄女子,一阵惊叹声随之响起,所有男子都睁大了眼睛,如痴如醉般。

这女子身穿红色轻纱衣裙,肤如凝脂,眉目如画,扭动着婀娜身姿慢步走下楼梯。

周围男子垂涎欲滴,就连身为女儿身的墨白,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女子和小二口中一样,仿佛真有某种魔力一般,让人看一眼就难以自拔。

待到这女子走楼梯中央,所有男子蜂拥而上,却又止步于前,一个个急忙掏出身上贵重之物呈上,却被那徐娘给挡了下来。

“各位大爷!奴家知道各位都想结识玉姑娘,可咱玉姑娘亲口定下的规矩,可不能坏啊!”

言罢,众男子纷纷退后两步站成一排,手捧着各自的贵重之物看向那女子。

那女子到大厅中央,漫不经心的扫视一眼众男子手中之物,随后一副失落的神情。

这时,人群后响起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女施主,小僧还有一物赠送。”

众人纷纷看去,只见,人群后靠墙角的位置,端坐着一个年轻和尚,这和尚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一身灰布僧衣竟穿出了潇洒英姿,不仅生的唇红齿白,且眉宇之间还带着一种难以描绘的秀气,总之就是两个字——好看!

不知是否是酒的作用,墨白看着这和尚竟有些眼晕了,一句话不自觉的脱口而出,“好俊俏的和尚!”

那徐娘走到和尚身边,先是媚笑几声,随后说道:“我说小师父!这玉姑娘难得露面,你这出家人也不能每次都霸着啊!就算是姑娘中意你,可你们出家人不是说什么普度众生吗!你这也得给别人一个机会不是!”

旁边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随之说道:“‘吴妈妈’所言甚是!你这和尚不在寺中诵经礼佛,却偏要跑来这销魂阁以金银夺他人之美,实乃淫僧!我等理应将你驱赶出去才是。”

“是啊!……将他轰出去!……”

众人纷纷喧嚷,可见对这和尚都是怀恨在心。

面对众人愤慨,和尚不为所动,略带微笑的神情平静如水。

待喧嚷过后,和尚这才言道:“诸位施主稍安勿躁!诸位爱美之心,小僧十分明了,可需知色乃刮骨钢刀,小僧身为出家人,不忍看各位施主堕入此道。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小僧甘愿为各位施主承受这色欲之苦!”

“呸!好一个巧言令色的淫僧!竟将此等事说的如此冠冕堂皇,那你不妨也解释一下,你一个出家人哪来的那么多金银?又为何偏偏来这销魂阁一掷千金?”

那个文质彬彬的男子走上前来,愤愤不平的说道。

和尚站起身,依然面带微笑,随后从衣袖中拿出一颗明晃晃的珠子,那吴妈妈瞬间眼前一亮,还没等和尚开口便大呼一声,“好大的夜明珠啊!!”

和尚将夜明珠捧于掌心,说道:“出家人身无长物,就连一餐一饮都是化缘而来,这些所谓的金银财物,亦不外如是!而这销魂阁是风月之所,玉姑娘身在此处便是沦落风尘,小僧能以这身外之物,博得玉姑娘苦海之中一笑,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布施呢!”

“一派胡言……淫僧!……”

众人又是一片喧骂,只有吴妈妈喜形于色,一边垂涎着那颗夜明珠,一边不停的朝玉姑娘使眼色。

玉姑娘对身边愤慨的众男子视而不见,慢步走到和尚身前,伸出白嫩的纤手将那颗夜明珠拿起,随之朝和尚百媚一笑。

“阿弥陀佛!多谢女施主垂青!”

和尚双掌合十诵了一声佛号,随后在众人恶狠狠的目光之中,跟随玉姑娘朝楼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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