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笑了笑,“即如此便却之不恭了。”
“姐姐客气了。”
白氏便让妙梅收了放好。
原以为妙晴这般来,是想打听些什么,又或者是想抱团对抗萧氏。就在白氏想着怎样回话怎样试探怎样笼络时,妙晴却是起了身告辞。白氏不由一怔,难道真的就只是来送块布料?
“再坐坐吧,左右天还早。”白氏留道。
妙晴却是笑了摇头道:“还要去趟二姐姐那,改日来再姐姐这坐。”
白氏不由便挑了眉头,看向妙晴。敢情这是左右示好,两不得罪?可是那样一个软弱不堪的人,能给予她什么帮助!一时间只觉兴味缺缺,连应付的心思都没了。
妙晴却还是一脸笑容,告了辞,带了天巧往外走。
“去,打听下,她送那边的是什么。”白氏指了一侧的妙梅道。又看了看深黛色的夜空,蹙眉道:“也不知道大小姐那边怎么样了?妙竹怎的到现在也不来回话,也不知道使个小丫鬟来说声。”
妙梅便道:“或者,我喊了小丫鬟去看看?”
白氏摇了摇头,脸上生起一抹疼惜,淡淡道:“算了,等会让大小姐知道,又要生气。”
妙梅应了声是,便喊了小丫鬟进来,让她去二姨娘那边盯着点,看看三姨娘带了些什么去,又坐了多久。
不消多时,小丫鬟便来回道:“三姨娘也带了匹蜀锦去二姨娘那,喝了盏茶,便告辞了出来。”
白氏听完,重重的呸了一声,指了妙梅收在一侧的蜀锦道:“你们拿下去分了。”
妙梅不由便劝道:“好歹她是睿王爷送来的人,夫人那边也没什么动静,我们不如看看再说。”
白氏想了想,便点了点头。
百里念茹耳听得更鼓响过三声,不想她靠在榻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半睡半醒之间,似乎听到一声沉沉的吸气声,脸上感觉到一股浊热,不由便睁了眼,却猛的对上一对因为惊骇而圆睁的眸子。就在她不假思索想要挥拳而上时,一句话语声适时的阻止了她的行为。
“你这脸是怎么回事?”独孤楚一把扯了她,将她带到烛光下,越发看清了她脸上的伤痕,又及闻到那股腥燥之气时,只气得狠狠的甩了百里念茹的手,颤着嗓子道:“谁干的?”
百里念茹像是才惊醒似的,一把捂了脸,委屈道,“殿下,您怎么来了?”
“我若是再不来,你是不是便打算让我替你收副连你爹娘也认不清的尸体去么!”独孤楚狂怒的喝道:“你告诉我,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百里念茹便低低的啜泣起来,一边哭一边摇头,吱吱唔唔的道:“殿下别问了,您便将茹儿忘了吧。”
她越不说,独孤楚越是着急,有心上前扯了她的手察看一番那伤势,可是在忆及那股腥燥之气,以及那流着黄色兴液体的伤痕时,不由得便气得极苦,咬牙切齿道:“到底是谁?你难道要我去找忠义候夫人问么?”
百里念茹狠劲的跺了下脚,捂了脸蹲在地上,抽抽噎噎的哭道:“问什么?您就算去问,夫人也会告诉您,是我自己犯傻去招惹了野猫,被猫给挠的。又或者说是我性情凶恶,与人斗狠,被别人挠的。回答您的话有千千万万,可您却不知道哪句是真的。”
独孤楚不由哑了声音,扑通一声坐在墩子上,凉声道:“你即是知晓,为何就不告诉我呢?”
百里念茹松了手,却是不肯抬头,低眉垂眼的睨着眼前的地,道:“告诉您,又能怎么样,我一日为奴,便得在这府里任人作贱。”
独孤楚一窒,眸中便见恼意。
“您怜惜茹儿,是茹儿的福份,可是殿下。”百里念茹不敢抬头,只往前挪了半步,抱着独孤楚的双膝,凄声道:“您忘了茹儿吧,这样对您,对茹儿都好。”感觉到独孤楚的双膝一僵,百里念茹加了把劲,抱紧了些,在独孤楚看来,她是凄惶伤心到极致,不由便抬手覆上她乌黑发云的发顶,轻轻抚过。“傻茹儿,难道你不信我吗?”
百里念茹用穿过她双膝的手狠劲的拧了把自己大腿内侧的肉,感觉到眼眶一酸时,适时的低了头,两滴泪水便那样滴在了独孤楚的深紫色的袍服上,起了一个圆形的迹子。然后便是一滴两滴三滴,不断的往下掉,直至染湿了那处袍袂。
“那夜候府遇贼,从那贼子身上掉落了大小姐的发簪,大小姐非得说是我偷了那簪子。”说到这刻意的停了停,“昨日夫人从皇宫回来后,大小姐在夫人那不知道听到什么,便跑了寻我……”余下的话再不肯说,只是一个劲的抽泣着。
“可恶。”独孤楚猛的提了掌便要朝桌子拍去,百里念茹双手一紧,压低了喉咙道:“殿下,茹儿求您了。”
最终独孤楚那一掌恨恨的落在了身侧,“可曾请了大夫?”
百里念茹摇了摇头,“夫人赏了一盒凝颜膏,说是宫里赏下的。”
“拿来我看看。”
百里念茹连忙起身,取了萧氏赏下的那盒凝颜膏递了过去,独孤楚才拿到手里,才刚刚旋开盒子,一股异味便扑鼻而来,立时扬了手,那盒子骨碌一声,便落在了窗外的寒池内。
“殿下……”百里念茹欲待阻止,已然不及,只得焦急的道:“那是夫人赏的,若是夫人问起,可如何是好!”
“不妨事,明日我会安排人送一盒好的进来。”独孤